“明非,我是不是……會死啊。”陳雯雯躺在路明非的懷裡,虛弱的問道。

“別說傻話,有我在。我會保護好你的,我保證。”路明非地下腦袋,安慰著女孩。

我保證……,真好啊,好久沒有聽見明非對自己說這句話了。

陳雯雯突然強打起精神,用手撫摸著路明非的臉,極其溫柔的問道,“如果我能活下去,你做我的男朋友好不好?”

“好。”路明非的聲音中甚至有了一絲哽咽,他已經顧不上去聽女孩在說什麼了。

“要保證!”陳雯雯固執的強調。

“我保證。”路明非停下腳步,摸摸女孩的腦袋,“你不會有事的,我保證!”

陳雯雯對路明非翻了一個好看的白眼,她感覺兩人說的完全不是同一件事,她想反駁,想強調,可是好累啊!

天上下起了冰冷的雨,劈頭蓋臉地砸在柏油路面上,濺起一片片渾濁的水花。路燈的光暈在密集的雨簾中暈染開,模糊成一片片慘白的光團,勉強照亮這被黑夜和暴雨吞噬的街巷。

女孩突然感覺自己沒有了一絲力氣,就連抬手這個小小的動作似乎也重如千鈞。路明非抱著陳雯雯,開始在空曠無人的街道上狂奔。

每一次沉重的腳步落下,都濺起冰冷的水花,打溼了他早已溼透的褲腿。懷中女孩的軀體輕得可怕,軟軟地偎依在他胸前,幾乎感覺不到重量。

雨水沖刷著她蒼白如紙的臉頰,幾縷溼透的黑髮黏在額角和嘴角,曾經清澈的眸子緊緊閉著,長長的睫毛在雨水沖刷下微微顫動,如同瀕死的蝶翼。

她身上那件素色的裙子,在肩頭和腰腹處洇開大片大片觸目驚心的暗紅,像被粗暴撕開的傷口,又被雨水不斷稀釋、擴散,染紅了他的手臂和前襟。

粘稠的溫熱隔著溼透的布料源源不斷地傳遞到路明非的面板上,每一次顛簸,那溫熱就似乎微弱一分。

他不敢低頭細看,只是死死咬著牙關,下頜繃緊的線條如同鋒利的刀鋒,將所有的恐懼和慌亂都死死壓制在喉嚨深處。

“撐住……雯雯……醫院……馬上就到了……”他喘息著,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每一個字都耗盡力氣,被滂沱的雨聲輕易吞沒。前方路口昏黃的光暈彷彿成了唯一的希望燈塔。

就在他衝出巷口,踏上相對開闊些的十字路口的瞬間——

嘩啦!

彷彿憑空出現,又像是早已蟄伏在暴雨的帷幕之後。

十字路口四周,那些被雨水沖刷得發亮的漆黑角落、廢棄車輛的陰影裡、廣告牌冰冷的背面……無數扭曲的身影無聲無息地“流淌”了出來。它們沒有腳步聲,只有軀體摩擦過溼漉漉地面和金屬殘骸時發出的、令人牙酸的窸窣聲,像千萬條冰冷的蛇在同時遊動。

死侍!

不是一隻,不是十隻,是密密麻麻的一片!

數不勝數!

如同從地獄裂縫中爬出的潮水,瞬間堵死了所有方向。

它們佝僂著非人的身軀,覆蓋著破碎、粘膩的黑色鱗片,在路燈微弱的光線下反射著溼冷滑膩的光。渾濁的黃色豎瞳在深陷的眼眶中亮起,如同墳地裡飄蕩的鬼火,帶著純粹的、對鮮活血肉的飢渴,死死鎖定了路明非和他懷中那散發著誘人血腥氣的軀體。

它們的手臂異化成森白的骨刃,邊緣參差不齊,卻閃爍著金屬般的幽冷光澤,無聲地切割開冰冷的雨幕。

它們冰冷的死亡氣息瞬間凝固了空氣,比雨水更刺骨,如潮水般湧來。

路明非猛地剎住腳步,心臟在那一剎那似乎停止了跳動,隨即又被一股狂暴的、帶著硫磺氣息的熱流狠狠撞擊,瘋狂擂動!他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如鐵石,一股無法抑制的灼熱感從脊椎深處轟然炸開,直衝頭頂。

“退——!”

一聲混合著暴怒與壓抑的咆哮從路明非喉嚨深處迸發出來,瞬間壓過了滂沱的雨聲!

他的雙瞳深處,一點純粹如熔金般的火焰驟然點燃,隨即轟地一聲爆燃!黃金的烈焰在他眼中沸騰、旋轉,屬於至尊的威嚴與暴戾如同無形的海嘯,以他為中心猛地向四周席捲而去!

這突如其來的龍威如同實質的重錘砸落,前排幾隻正欲撲上的死侍動作猛地一僵,佝僂的身軀像是被無形的巨手狠狠摁住,那些渾濁的黃色豎瞳中,第一次清晰地浮現出本能的、源自生命層次差距的恐懼!

它們混亂的嘶鳴聲為之一滯,但這恐懼只維持了不到半秒。

更多悍不畏死的死侍從同伴的僵硬中湧出。

一隻離得最近的、體型格外高大的死侍率先發動了攻擊。它下肢的肌肉在破碎的鱗片下猛地虯結膨脹,腳下的積水轟然炸開,整個身體化作一道撕裂雨幕的黑影,帶著刺鼻的腥風,瞬間撲到路明非側面!

那柄畸形的森白骨刃劃破空氣,發出淒厲的尖嘯,直斬向路明非抱著陳雯雯的手臂!角度刁鑽狠辣,意圖迫使他鬆手。

黃金瞳中的烈焰猛地一縮!路明非甚至沒有低頭去看懷中的女孩,一種近乎本能的戰鬥意志主宰了他的身體。在骨刃及體的瞬間,他抱著陳雯雯,身體向後硬生生折去!骨刃帶著陰冷的勁風,擦著他胸前的衣襟呼嘯而過,斬斷了幾縷飄飛的溼發。

同時,路明非支撐身體的那條腿如同蓄滿力量的彈簧,猛地蹬地!積水四濺中,他整個人藉著後折的勢頭,身體在半空詭異地旋擰,另一條腿如同鋼鞭般橫掃而出!

砰!

沉悶到令人心顫的骨裂聲炸響!

灌注了龍類偉力的鞭腿,結結實實地抽在死侍的頸側!

那堅硬覆蓋著鱗片的脖子如同朽木般應聲而斷!

猙獰的頭顱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歪折,帶著一蓬粘稠腥臭的黑血和破碎的鱗片,被巨大的力量狠狠砸飛出去,撞在路邊的消防栓上,發出一聲金屬扭曲的悶響。

無頭的屍身搖晃了一下,頹然栽倒在冰冷的積水裡。

無聲的殺戮,如同點燃了引信,引來了排山倒海的攻擊。

更多的死侍發出混雜著憤怒與貪婪的嘶嚎,從四面八方瘋狂湧上!骨刃撕裂空氣的尖嘯此起彼伏,織成一張致命的網。

路明非抱著陳雯雯,如同暴風雨中一片飄搖的葉子,在刀光與爪影的縫隙中瘋狂閃避、騰挪。每一次移動都險之又險,每一次格擋都發出令人牙酸的硬物撞擊聲。

他無法放下她。

每一次閃避,他都用身體承受著來自其他方向的撞擊和抓撓,那些覆蓋著粘膩鱗片的爪子在他肩頭、後背留下火辣辣的刺痛和道道血痕,破碎的衣服下,面板被劃開,滲出的鮮血瞬間被雨水沖淡。龍血的活性在傷口處灼燒,帶來劇痛的同時也強行壓制著傷勢的惡化。

“媽的…媽的…媽的!”路明非在心裡瘋狂咒罵,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血腥味在口腔中瀰漫。黃金瞳在雨幕中熊熊燃燒,視野裡的一切都染上了暴戾的金色。

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些死侍渾濁瞳孔中倒映出的自己——一個抱著瀕死女孩、渾身浴血、眼中燃燒著非人火焰的怪物。這景象讓他心底一陣冰冷的悸動和厭惡。

一隻死侍從刁鑽的角度撲來,骨刃直刺陳雯雯垂落的後心!路明非瞳孔驟縮,抱著女孩旋身硬抗的瞬間,另一側的死侍抓住了這剎那的空隙,佈滿鱗片的爪子狠狠抓向他的肋下!

尖銳的鱗片邊緣如同刀片,瞬間撕裂了衣物和皮肉!

冰冷的劇痛猛地刺穿了他!

路明非身體一個踉蹌,悶哼出聲,抱著陳雯雯的手臂幾乎脫力。

他強忍著劇痛,反手一拳,帶著骨頭碎裂的脆響,將偷襲的死侍整個胸膛打得凹陷下去,砸進雨水中。但更多的死侍已經撲近,鋒銳的骨刃帶著致命的寒光,封死了他所有閃避的空間!

完了嗎?這個念頭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上心臟。死亡的氣息從未如此貼近,冰冷徹骨。懷中的女孩體溫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那不斷洇開的暗紅刺痛著他的神經。

不!

不能死!

至少…不能是現在!

不能是她!

一股比之前更狂暴、更決絕的力量,混合著深入骨髓的恐懼與不甘,如同沉睡的火山在他體內轟然爆發!那不是言靈·皇帝那種絕對的威壓,而是另一種源自生命本源、帶著近乎詛咒般獻祭意味的力量!

“不要死!”

路明非猛地低頭,將額頭緊緊抵在陳雯雯冰冷溼透的額頭上!

他的聲音嘶啞到了極致,每一個字都像是從撕裂的喉嚨裡硬生生摳出來的,帶著血沫和靈魂深處的劇痛。黃金瞳的光芒在那一瞬間暴漲到了極致,刺目的金光甚至短暫地驅散了周圍的黑暗雨幕!

一股無形的、難以言喻的磅礴力量以他的額頭為中心,瘋狂地湧入陳雯雯瀕死的軀體!那不是溫暖的光,更像是一種強制命令的法則之力,蠻橫地闖入,逆轉著既定的死亡軌跡。

嗡——

路明非的身體猛地劇震!

彷彿有無數根燒紅的鋼針,在同一瞬間狠狠刺穿了他左側的胸腔!那並非幻覺,而是清晰無比的、源自自身骨骼斷裂的恐怖劇痛!彷彿他強行施加在陳雯雯身上的生命逆轉規則,其反噬的代價,直接作用在了他自己的骨骼之上!

“呃啊——!”他喉嚨裡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痛吼,眼前陣陣發黑,黃金瞳的光芒都為之劇烈搖曳。

男孩額頭上青筋暴起如虯龍,汗水混合著雨水瘋狂淌下。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左側的肋骨,至少有三根在無形的巨力下寸寸斷裂!尖銳的骨茬彷彿刺進了內臟,每一次呼吸都帶來撕裂般的痛楚。

然而,就在這非人的劇痛之中,他懷中的陳雯雯,那蒼白如紙的臉頰上,一絲極其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的血色,如同雪地裡的火星,極其艱難地暈染開來。

她微弱到幾乎停止的呼吸,似乎極其輕微地…加深了一絲絲。雖然依舊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但那確確實實是生命重新被點燃的跡象!

路明非死死咬著牙,鹹腥的血味充斥口腔,分不清是咬破了舌頭,還是內臟被骨茬刺破。劇痛如同跗骨之蛆啃噬著他的意志,但那雙燃燒的黃金瞳卻死死盯著前方湧動的死侍群。

他能感覺到懷中的女孩,那微弱卻真實存在的心跳,隔著溼透的衣物,一下下敲打著他同樣劇痛的心口。

這微弱的心跳,成了支撐他搖搖欲墜意志的唯一支柱。

“滾開!”他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混雜著痛苦與狂怒。黃金瞳中的火焰似乎被這劇痛和守護的執念淬鍊得更加暴烈!他不再僅僅是被動閃避,而是抱著陳雯雯,主動撞入死侍最密集的狂潮!

路明非的身體化作一道撕裂雨幕的颶風,他每一次衝撞都帶著骨骼斷裂的反噬劇痛,但這劇痛反而點燃了他血液深處屬於龍王的暴戾!

他的拳頭不再是人類的拳頭,每一次揮出都裹挾著令人心悸的破空聲,狠狠砸在死侍覆蓋鱗片的頭顱或胸膛上!

砰!咔嚓!

一隻死侍的頭顱如同被重錘擊中的西瓜般爆裂開來,粘稠的黑漿和破碎的骨片四濺!

嗤啦!

他的手臂肌肉賁張,五指成爪,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狠狠刺入另一隻死侍的胸膛,猛地向外一撕!破碎的鱗片、斷裂的肋骨、腥臭的內臟碎片被狂暴的力量硬生生扯出,帶著噴湧的黑血!

他不再顧忌防禦,完全是以傷換命的打法!

死侍的骨刃在他肩頭、後背劃開更深的傷口,劇痛疊加著肋骨的斷裂傷,如同千萬把燒紅的鈍刀在體內攪動。

但他不管不顧,眼中只有前方,只有那似乎永遠殺不盡的扭曲身影!

每一次攻擊都伴隨著自己骨骼不堪重負的呻吟和死侍身體碎裂的悶響。黑血混著雨水,將他徹底染成了一個從血池地獄中爬出的修羅。

路明非抱著陳雯雯,在屍山血海中硬生生犁開了一條道路。腳下是粘稠滑膩的碎肉、斷骨和冰冷的積水。每一步踏下,都踩碎腐朽的肢體,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他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斷裂的肋骨,帶來窒息的痛楚,但懷中的重量和那微弱的心跳,卻像錨一樣死死定住了他瀕臨崩潰的意志。

終於,眼前瘋狂撲來的死侍身影變得稀疏。

最後一隻擋在前路的死侍,體型格外龐大,幾乎堵住了整個巷口。它似乎保留著稍多一點的混亂意識,渾濁的黃色豎瞳死死盯著路明非懷中的陳雯雯,發出貪婪而焦躁的嘶鳴,佈滿骨刺的巨爪帶著腥風狠狠抓來!

路明非眼中金色的暴戾幾乎凝成實質!

他猛地將陳雯雯的身體向上託了託,用自己受傷的肩膀硬生生承受了那足以撕裂鋼板的一爪!劇痛讓他眼前一黑,身體猛地一晃,幾乎栽倒。但他藉著這股衝擊力,身體如同壓縮到極致的彈簧,驟然前衝!空出的那隻手,五指瞬間繃緊、變形,指尖覆蓋上細密冰冷的黑色鱗片,彎曲如鉤!

噗嗤!

如同熱刀切入凝固的油脂。

覆蓋著黑鱗的利爪,毫無阻礙地穿透了死侍那覆蓋著厚實鱗片的堅硬頭顱!從額骨貫入,從後腦穿出!

粘稠腥臭的黑血混合著灰白色的腦漿,從破開的顱骨洞口猛地噴濺出來,淋了路明非滿頭滿臉。

巨大的死侍身體瞬間僵直,渾濁的瞳孔中最後一點幽光熄滅,龐大的身軀如同被抽掉骨架的爛肉,轟然倒塌,砸起一片汙濁的水花。

巷口,終於清空。

路明非每一次吸氣,都能感受到斷裂的肋骨都在體內的攪動,痛得他眼前發黑。

黃金瞳中的烈焰如同風中殘燭,劇烈地搖曳了幾下,最終不甘地熄滅下去,褪回屬於人類的、帶著血絲的深褐色。

一種巨大的、源自靈魂深處的疲憊瞬間將他淹沒,幾乎要將他直接壓垮在腳下的屍骸堆上。他抱著陳雯雯的手臂在無法控制地顫抖,幾乎要抱不住那輕飄飄的重量。

雨依舊冰冷地衝刷著,試圖洗去他臉上和身上的血汙與腥臭,卻只是徒勞地讓一切變得更加粘膩冰冷。

就在這片死寂的、只剩下暴雨沖刷屍骸的嘩嘩聲中,一陣極其輕微、卻異常清晰的“嘶嘶”聲,如同冰冷的毒蛇吐信,藉助著風雨的掩護,鑽入了路明非嗡嗡作響的耳膜。

他猛地抬頭,目光穿透密集的雨簾,射向街道對面一棟廢棄寫字樓黑洞洞的頂層視窗。

那裡,一點微弱的、猩紅色的光點突兀地亮起。

不是燈光,更像是某種電子裝置發出的光。紅光在黑暗中極其緩慢地、帶著某種病態韻律地移動著,劃出詭異的軌跡,像是在跳舞,又像是在……嘲弄。

緊接著,一個聲音透過風雨,清晰地、帶著一種扭曲的快意和居高臨下的戲謔,被某種擴音裝置放大,在空曠血腥的街道上回盪開來:

“路明非……路明非!幹得漂亮!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表演啊!”

他的聲音扭曲變形,帶著電流的雜音,卻分明是趙孟華那熟悉的腔調,只是此刻裡面塞滿了瘋狂和一種令人作嘔的滿足感,“看看你,我的英雄!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抱著你的女神……嘖嘖,多感人啊!可惜,你似乎要扛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趙孟華瘋狂的大笑聲在雨夜中迴盪,如同夜梟的嘶鳴,刺耳而冰冷,狠狠扎進路明非的耳膜,也扎進他疲憊不堪的心臟。

那猩紅的光點,如同惡魔窺視的眼眸,在廢棄樓宇的黑暗深處,無聲地跳躍著。

路明非抱著陳雯雯,站在冰冷的血泊和屍骸之中。

他沉默著,只是將懷中那具冰冷而微弱的軀體,更緊、更緊地貼向自己同樣冰冷而劇痛的胸膛。

斷骨摩擦的劇痛如同電流般持續衝擊著神經,但他只是更深地弓起了背脊,像一頭受傷的孤狼,用身體為懷中最後一點微弱的溫熱築起一道屏障。

遠處,趙孟華那扭曲病態的笑聲還在冰冷的雨夜裡迴盪,冰冷的雨水沖刷著路明非臉上的血汙和死侍的穢物,卻洗不掉那股深入骨髓的腥臭和疲憊。

廢棄寫字樓頂層的黑暗中,那一點猩紅的光點驟然停止了嘲弄的舞動。它凝固在那裡,如同毒蛇鎖定了獵物,惡意幾乎要凝成實質滴落下來。

“喜歡當英雄?!”趙孟華透過擴音器傳來的聲音陡然拔高,尖銳得刺破雨幕,帶著一種歇斯底里的興奮,“看看你這副狼狽的樣子!抱著個快死的累贅,像條喪家之犬!你憑什麼?路明非!你憑什麼擁有力量?憑什麼比我更受歡迎!”他的聲音裹挾著濃得化不開的嫉妒與毀滅欲。

話音落下的瞬間,那猩紅光點所在的視窗,猛地爆開一團熾烈到無法直視的金紅色!

“言靈·君焰!”

趙孟華瘋狂的嘶吼作為啟動言靈的號角!壓縮到極致的火元素洪流如同壓抑了千年的火山,轟然噴發!

周遭的空氣被瞬間抽乾、扭曲,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冰冷的雨滴在距離火焰核心數米之外就被直接汽化,發出滋滋的爆響,蒸騰起大片大片的白色霧氣。

“你所享受的矚目,原本都是屬於我的!!!”

疾風勁雨,肆水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