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流放之人
龍族:這次劇本歪得離譜 星耀天權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濱海這座城市是多雨的,四季都是如此。
陳雯雯坐在電腦桌前,看著外面的雨絲沿著窗玻璃滑落,簌簌而下。
雨幕低垂,將兩人的家籠罩在同一片灰濛濛的水汽裡,其實相隔不過幾條街,上次路明非送她回家時無意說破,陳雯雯才知曉了這份巧合。
此刻女孩望著窗外連綿的雨,覺得這大概就是她和路明非現在的距離,雨聲即心聲。
陳雯雯想象著路明非就站在雨幕的另一端,也許兩人正抬頭望著同一片雲。雖然看不見彼此,但她能感覺到某種熾熱的東西在胸腔裡灼燒——像是思念,卻又比思念更痛苦。她輕輕按住心口,知道那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幻覺。
路明非還不是她的,或許過去是,可惜現在不是。但女孩偏偏相信,總有一天他依舊會是。
就像相信雨總會停,雲總會散,而命中註定的人終究會在一起。
陳雯雯自嘲的笑笑,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想到這些。躊躇了很久,女孩還是進入QQ的介面,點開了路明非的頭像。
“明非,你明天有空嗎?”
點選,傳送。
“怎麼了?”
對面幾乎是秒回。
“我想請你吃飯。”游標在輸入框裡閃爍,如同心跳的節拍器。
“知道我要去BJ了,為我準備的餞行宴?”路明非的回覆跳了出來。
雨開始變得淅淅瀝瀝,陳雯雯的手指停在了鍵盤上,指節微微發白。
他要走了?女孩變得揣揣不安,情緒莫名的忽上忽下。
怎麼梧桐樹的葉子還沒開始變黃,青春就要散場了。
“你要去BJ了?可是馬上快開學了啊。”
“因為某些原因,我需要轉到BJ去上學。”路明非解釋道。
電腦旁的茉莉花茶已經涼了,女孩卻恍若未絕。
“那我們...豈不是相當於提前畢業了,下次見面又會是什麼時候呢?”
對話停滯了片刻。她看見“對方正在輸入”的提示反覆閃爍,彷彿他打了又刪,刪了又打。
“以後有機會大家還可以一起見面的。”
女孩忽然被某種衝動攫住了。
螢幕那端沉默了很久。久到窗外的雲又重新合攏,雨水再度敲打玻璃,彷彿整個世界都在為某個答案倒計時。
“我們可以影片啊,只要你想我了,我就馬上飛到你的身邊。”
她幾乎能想象他說這話時的表情,嘴角帶著溫和的弧度,眼睛裡盛著某種她永遠讀不懂的寂靜。
這或許是路明非獨有的溫柔,也是他特有的疏離吧。
“真的嗎?”陳雯雯明知是安慰,卻還是任由自己沉溺在這短暫的謊言裡。
就像有的人明知道蒲公英是握不住的,也還是會在起風時忍不住伸手。
“真的。”
最後兩個字落在對話方塊裡,女孩看著他的頭像灰了下去。雨水在窗上蜿蜒出一道道透明的軌跡,世界隨之融化。
而某些未曾說出口的話,終於永遠停在了這個下雨的午後,停在了傳送鍵之前,那片無人抵達的空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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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被諸神流放的邊陲之地,總會給人帶來幾分命運的戲弄感。
雨是凌晨三點落下來的。
夜晚,救護車頂燈在柏油路上投下扭曲的光影。
林凡蹲在ICU玻璃窗外,看著監護儀上的綠線勾勒出的心電圖發出最後的嘆息,他的指節在ICU玻璃上叩出空洞的迴響。
生命的最後一刻,外祖父枯枝般的手還保持著抓他袖口的姿勢,指甲縫裡嵌著撿廢鐵遺留下來的的鐵鏽。他記得十五歲那年,老人攥著菜刀劈開菜市場的魚攤,血珠濺在褪色的洗得發白的衣裳上時,他也是這樣不肯鬆手的模樣。
他是自幼就和外祖父相依為命的。
鏡頭一轉,妻子正在和殯葬店的老闆討價還價,女人戳著價目表一次次問著入殮費能不能抹零。
靈堂的慘白頂燈在妻子浮腫的眼瞼下投下光斑,像極了當時外祖父嚥氣時,銅盆裡消融的靈火。她攥住他起球的毛衣下襬,美甲在織物上犁出細痕:“王總說下週裁員名單裡——有你。”
男人的後槽牙咬碎了最後半片安定。
又是一個晴天霹靂!
其實,妻子從來不是他喜歡的型別。這段婚姻,是在外祖父強烈的要求下促成的。她長得並不漂亮,脾氣也急躁,就連睡覺時的呼嚕聲,都比他的還要響亮。儘管如此,他們還是有了一個兒子。
幾年後,外祖父就去世了。小傢伙調皮搗蛋,又因妻子的縱容,總喜歡跟他對著幹。一次又一次的麻煩,讓這個本就脆弱不堪的家庭更加風雨飄搖。很多時候,他覺得自己並不愛他們——無論是強勢的妻子,還是這個總惹是生非的兒子。
他的一生,宛若演繹了一個普通人悲慘而麻木的一輩子。
不過不久,林凡的人生迎來了轉機。有個叫林磊的人找到了他,稱他為父親遺留在外的私生子,要帶他回到家族認祖歸宗,也是那次,他接觸到了混血種!他的家族居然是混血種世家!
回到家族中,他並不被重視,父親是林家的族長,但對他毫無感情,據說只是完成對他生母死前的承諾。但是他很滿足,至少生活無憂。
在權力的爭奪戰中,哥哥林磊很快脫穎而出,不過他所有的心思都撲在了家族所謂的事業上,也不重視他。
直到某天兒子患上了白血病,林磊給了他一些資金上的援助,但是兒子的病情並沒有絲毫的好轉。
看著十歲的兒子林琛蜷縮在醫療艙裡,蒼白的脖頸插滿抑制管,林凡卻無力改變什麼。
“始祖之血?”父親袖口的龍形暗紋在陰影裡蠕動,顯然面對林凡的請求他顯得有點驚愕:“用始祖之血為你兒子續命?呵,你怎麼敢想的啊!你當這是大街上的白菜一文不值嗎?”
林凡挫敗和無奈的回去了。他緊緊的握住雙拳,很久很久才鬆開。
男人在消毒水的氣味裡數著日子,最後還是盜取了家族的兩隻藥劑,還有一份用英文在玻璃管上寫著絕密文字的血清。
幾天後的一個深夜,林琛的醫療艙在凌晨三點發出蜂鳴,監護儀上的血氧值突然暴跌。林凡撞開病房門時,看見兒子脖頸處浮現出青銅色紋章,那些紋路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面部蔓延。
“始祖之血…”他顫抖著摸向兒子發燙的額頭,監護儀螢幕突然炸裂成晶粉。走廊盡頭傳來守衛的腳步聲,林凡扯開病號服,拿出了藏在懷裡的注射器。
冷藏櫃的金屬門在身後轟然閉合,林凡的指紋在密碼鎖上留下帶血的劃痕。他想起昨夜在基因庫裡看到的檔案——所有接受過秘藥治療的混血種,最終都會在脊椎末端長出龍角,但是現在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你瘋了?”林磊的驚呼撞在防爆玻璃上,帶著些許顫抖和恐懼。
林凡連著將兩支藥劑推進兒子血管。冰藍色液體順著透明軟管流淌,林琛的瞳孔逐漸變成熔金色。
他想抱著兒子逃出去,但是被林磊攔住了。
“我得為家族負責!”
他們被關押了進了林家的宗祠。林凡開始絕食,每天瘋狂的碰撞牢門,也許是父親對生母保留的一絲補償心理吧,他終於允許林凡的兒子在做完檢查後可以去上學了,林凡才漸漸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