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風起雲湧

袁府，書房。

袁振山正坐在太師椅上，臉色陰沉地聽著管家彙報。

“老爺，大少爺和二少爺被逐出家族，總不能真讓他們流落街頭。我已經在城西找了個院子，讓他們先住下，再派人送去些銀子和傷藥。”管家低著頭說道。

袁振山冷哼一聲：“哼，兩個不成器的東西！讓他們受點苦也好好讓他們知道，離開袁氏，他們什麼都不是！”

他頓了頓，語氣緩和了些許：“傷藥給最好的，銀子……先給五十兩。告訴他們，安分守己養傷，別再惹是生非，否則別怪我不認他這個兒子！”

管家躬身應道：“是，老爺，奴才這就去安排。”

就在此時，一名下人跌跌撞撞地衝進書房，臉色慘白，聲音抖得不成樣子：“老……老爺！不好了！大……大少爺他……”

袁振山猛地抬頭，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厲聲喝道：“大少爺怎麼了？快說！”

下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涕淚橫流：“大少爺……大少爺在南街被人殺了！頭……頭都被砍下來了！官府說是……說是黑風刀段飛乾的！”

“什麼？！”

袁振山如遭雷擊，猛地從太師椅上彈起，身形一晃，險些摔倒。

他死死盯著那名下人，眼中佈滿血絲，如同野獸咆哮：“你說什麼？克良他……他死了？！”

書房內的空氣瞬間凝固，管家也嚇得臉色慘白，愣在原地。

袁振山踉蹌著後退兩步，撞在身後的書架上，幾本書籍掉落在地，發出沉悶的響聲。

他看著地上散落的書頁，又想起袁克良從小到大的模樣，從頑劣孩童到囂張少年，縱然不成器，也是他捧在手心的兒子。

“不……不可能……”袁振山喃喃自語，眼中的血絲越來越密，“克良剛被逐出家族，怎麼會……段飛……又是段飛！”

他猛地轉向那名下人，眼中迸發出駭人的殺意：“訊息屬實？你親眼看見了？”

下人被他的氣勢嚇得渾身發抖，連連磕頭：“是……是小的親眼看見的！南街的百姓都看見了！官府已經把大少爺的屍體收走了，盧大人還說……還說要徹查此事！”

“徹查？”袁振山怒極反笑，笑聲中充滿了悲愴，狠戾，“查個屁！定是齊楓那廝搞的鬼！是他派段飛殺了克良！他怕克良報復，所以先下手為強！”

他猛地一拳砸在書架上，堅硬的紅木書架竟被砸出一個凹痕，書籍散落一地。

“齊楓……我袁振山對天發誓，定要將你碎屍萬段，為我兒報仇！”

袁振山的嘶吼在書房內迴盪，帶著無盡的恨意與瘋狂，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灑進來，映得他的臉一半在光明裡，一半在陰影中，宛如從地獄歸來的惡鬼。

管家跪在地上，嚇得大氣不敢出，只能看著自家老爺被仇恨吞噬。

府城這潭水，徹底被攪渾了，這一切的開端，都是從那個名叫齊楓的春闈榜首踏入府城開始的！

袁振山深吸一口氣，眼中的瘋狂漸漸被冰冷的恨意取代。

他緩緩站直身體，聲音平靜得可怕：“備車，我要去南街！”

管家連忙應道：“是，老爺！”

南街的夜色被急促的馬蹄聲撕裂，袁振山騎著一匹黑馬，身後跟著二十餘名袁氏子弟。

這些人身著勁裝，腰佩長刀，步伐沉穩，眼神銳利，顯然都是常年習武的好手，在夜色中如同一隊索命的厲鬼，朝著錦繡閣的方向疾馳。

馬蹄踏在青石板上，發出“噠噠”的脆響，驚醒了沿街的百姓。

不少人推開窗欞，看到是袁府的人馬，頓時嚇得縮了回去，關緊門窗，生怕惹禍上身。

“袁老爺這是要幹什麼？帶著這麼多人，殺氣騰騰的……”

“怕是為了袁大少的事來找齊公子算賬吧？”

“我的天，這是要打起來？齊公子能應付得了嗎？”

議論聲在夜色中悄然蔓延，卻沒人敢出面阻攔。

袁氏在府城經營百年，武學世家的名頭不是白來的，這些子弟個個以一當十，尋常百姓哪敢招惹？

錦繡閣外，袁振山勒住韁繩，黑馬人立而起，發出一聲嘶鳴。

他翻身下馬，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闊背大刀，刀身厚重，在月光下閃著森冷的光。

“齊楓！給我滾出來！”

袁振山的聲音如同驚雷，在寂靜的街道上回蕩，震得人耳膜發疼。

他雙目赤紅，頭髮散亂，哪裡還有半分世家老爺的體面，活脫脫一頭被逼入絕境的困獸。

二十餘名袁氏子弟迅速散開，將錦繡閣團團圍住，手中長刀出鞘，刀光映著月色，形成一片冰冷的刀林。

錦繡閣內的燈火瞬間亮起，很快，大門“吱呀”一聲開啟，齊楓在富貴的護衛下走了出來。

他依舊一襲青衫，手持摺扇，臉上帶著淡然的笑意，彷彿對眼前的陣仗毫不在意。

楚清秋與南宮玥跟在他身後，小荷雖嚇得臉色發白，卻還是強撐著站在齊楓身側。

富貴站在齊楓身前，雙手抱胸，魁梧的身形如同一座鐵塔，冷冷盯著袁振山，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他身後的幾名錦繡閣護衛也握緊了腰間的武器，嚴陣以待。

“袁老爺深夜帶人圍我錦繡閣，不知有何指教？”齊楓摺扇輕搖，語氣平靜無波。

袁振山死死盯著齊楓，手中的闊背大刀因用力而微微顫抖，聲音嘶啞：“齊楓！我兒克良是不是你殺的？！”

“袁老爺說笑了。”齊楓挑眉，“袁公子被段飛所殺，府城百姓有目共睹，官府也已定論，怎會與我有關？”

“與你無關？”袁振山怒極反笑，笑聲中滿是悲愴，“他剛被逐出袁氏，就被段飛所殺，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定是你派段飛下的手！你怕他報復，所以先斬後奏！”

他猛地向前一步，刀風裹挾著寒氣撲面而來：“齊楓，我知道段飛在你手上！你別以為能瞞天過海！克良縱然有錯，也輪不到你動他！今日，我要你為他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