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先祖法旨，大長老歸墟

“斬！！！”

當最後一個字，如同萬古驚雷，自孟天正那早已嘶啞的喉中，用盡最後一絲氣力吼出時，他手中那面，古樸、殘破，甚至毫不起眼的獸皮法旨，驟然亮了！

那不是光。

那是，一道足以讓日月無光，讓星河失色，讓在場所有不朽道統的巨擘，都感到神魂刺痛的……

無上劍意！

“嗡——”

那面獸皮法旨，無火自燃！在火焰之中，一道由純粹的、充滿了鐵血與守護意志的“規則”凝聚而成的古樸殺劍，緩緩浮現！

它，沒有鋒刃，沒有劍格。

可它，只是出現在那裡，便彷彿是這帝關，乃至整個九天十地的“天條”化身！

其劍鋒所指，便是罪！便是死！

“帝關，創城法旨！”

“天啊！那不是孟家的先祖！那是……那是建立這座帝關的無上先賢，所留下的最高敕令！”

“此旨，可斬仙！可誅王！專斬，臨陣通敵，禍亂邊荒之輩！”

虛空之中，那些觀戰的巨擘，一個個，頭皮發麻，神魂都在戰慄！他們，認出了這道法旨的來歷！

這是，帝關的最高規則！是懸在所有鎮守此地家族頭頂之上的……

達摩克利斯之劍！

“不！！！”

王長生，發出了此生，最驚恐，也最不甘的咆哮！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氣機，被那柄古樸的殺劍，死死地鎖定了！

在那柄劍的面前，他那所謂的至尊道果，他那所謂的九龍拱衛，都顯得是那樣的蒼白與可笑！

“吼——！！！”

他身後那九條，正在圍攻凌天的混沌真龍，發出一聲不甘的龍吟，竟是瞬間，捨棄了對手，化作九道流光，回防己身，組成了一面，號稱萬法不侵的九星龍盾，擋在了他的身前！

他，怕了！

他，這位活了無盡歲月，早已視眾生為螻蟻的王家老祖，在面對這柄，代表著“規則”的殺劍時，第一次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

而就在那九條真龍回防的瞬間。

斬仙台上。

凌天，笑了。

他那雙，燃燒著九色薪火的眼眸之中，閃過了一絲，冰冷的、如同獵人般的銳利光芒！

“你的對手，是我。”

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吼——！！！”

一聲，比那九條混沌真龍，更加古老，更加蒼涼，也更加霸道的無聲龍吟，自他的體內，轟然爆發！

他那條，由三十三節脊椎骨組成的龍脈，在這一刻，被催動到了極致！整個人，彷彿，真的化作了一頭，從太古洪荒之中，撕裂時空而來的……

人形祖龍！

他沒有去理會那柄，即將斬落的規則殺劍。

他的目標，從始至終，只有一個！

那便是，王長生身後，那片，作為他力量源泉的……

九星道果！

“戰！”

沒有驚天動地的寶術，沒有毀天滅地的法則。

他，竟是，以身化箭，以拳為鋒！

在那無數道，駭然欲絕的目光注視下，主動，迎著那面，由九條混沌真龍組成的九星龍盾，狠狠地，撞了上去！

那是一幅，何等瘋狂，何等不可思議的畫面？！

飛蛾撲火？

不！

那是，彗星撞日！

“咚——！！！”

一聲，彷彿是整個紀元，都被這一拳，打得停滯了的巨響！

凌天那隻，看似普通，卻蘊含著【脊柱燃龍】圓滿之力的拳頭，與那面，號稱萬法不侵的九星龍盾，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沒有能量的爆炸，沒有法則的湮滅！

有的，只是純粹的、極致的、野蠻到不講道理的……

破！破！破！

“咔嚓——！！！”

那面，由九條至尊大道所化的混沌真龍組成的龍盾，竟是在他這一拳之下，如同被神山撞擊的琉璃，自碰撞的中心開始，寸寸崩裂！

“噗！”

凌天，再次一口道血噴出！

可他那雙眼眸卻亮得，如同兩顆正在開天闢地的太陽！

他，竟是硬生生地，以傷換傷，將那面龍盾，打穿了一個窟窿！

而他的拳頭，穿過那破碎的龍盾，去勢不減，狠狠地，搗在了那片，浩瀚星空的……

正中央！

搗在了那，九顆璀璨星辰之中，最亮，也最核心的一顆之上！

與此同時！

“斬！”

帝關城頭，孟天正，噴出一口心血，將自己最後的神魂與生命，盡數灌入了那柄規則殺劍之中！

“嗡——”

那柄古樸的殺劍，轟然斬落！

“不！！！”

王長生，發出了此生，最絕望的嘶吼！

他，被兩面夾擊！

他，避無可避！

“轟——隆——隆——！！！”

一聲，彷彿是整個九天十地，都在為之哀鳴的巨響！

那柄，代表著帝關最高規則的殺劍，摧枯拉朽般，斬碎了那殘破的龍盾，狠狠地，劈在了王長生的天靈蓋之上！

“噗嗤！”

黑色的至尊血，如同噴泉般，沖天而起！

王長生，那個屹立於至尊之巔的無上存在，竟是被這一劍，自頭頂開始，硬生生地，劈開了半邊身子！

而比這，更讓他感到恐懼的，是來自道果的……

“咔嚓——！！！”

一聲，比他肉身被劈開，清脆了萬倍不止的碎裂聲，自他的神魂本源處，轟然炸響！

他那顆，作為他力量核心的至尊道星，竟是被凌天那，不講道理的一拳，硬生生地，打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

裂痕！

“啊——！！！”

王長生，仰天，發出了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嚎！

道果受損！

這比直接殺了他，還要讓他痛苦！

“哈哈哈……咳……咳咳……”

帝關城頭，孟天正，看著那，如同喪家之犬般，在虛空之中哀嚎的王長生，笑了。

他笑得，無比的暢快，無比的欣慰。

可笑著笑著，他那本就佝僂的身軀，便再也支撐不住了。

他的生機，在飛速地流逝。

他的血肉，在化作飛灰。

他那雙，曾見證了無數血與火的眼眸，緩緩地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他燃盡了自己。

“大長老！！！”

他身旁，無數的帝關將士，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悲呼！

然而，孟天正，卻彷彿沒有聽見。

他那即將消散的目光，穿透了無盡的虛空，望向了那片，被混沌籠罩的原始帝城，望向了那道依舊屹立於斬仙台之上的白衣身影。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釋然的弧度。

“九天……十地……”

“就……拜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