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看，那血染的風采

“啊——！！！”

那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嚎，並非終結，而是開始！

在所有人，那如同見了鬼一般的目光中，王一，那個被譽為至尊之下第一人的王家第一龍，他的道身，竟是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

他那原本充盈著無上道則，足以萬古不磨的血肉，如同被戳破的氣球，迅速地乾癟下去！他那一頭烏黑的道發，在剎那間，變得雪白、枯黃，如同失去了所有生機的野草！他那雙，本該睥睨天下的眼眸，更是如同兩顆熄滅的星辰，迅速地黯淡、渾濁，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斬斷了！

那個白衣青年，竟是真的，當著整個九天十地的面，以一種，最不講道理，也最匪夷所思的方式，強行，斬斷了一位遁一境大圓滿與他大道根基之間的……

因果！

“不！我的道！我的法！”王一披頭散髮，雙目赤紅，他瘋狂地嘶吼著，如同一個，被奪走了所有玩具的孩童！他能感覺到，自己，正在變得“虛弱”！那種，失去了力量支撐的空虛感，比死亡，更讓他感到恐懼！

他，被廢了！

被人生生地，從雲端，扯入了凡塵！

“妖術！這是妖術！”

“他……他到底做了什麼？！為何王一的氣息，在瘋狂地跌落？！”

“那不是跌落！那是……那是道基在崩塌！他，在被‘打回原形’！”

虛空之中，那些觀戰的巨擘，一個個，頭皮發麻，神魂都在戰慄！

他們，看不懂！

但他們，卻能感覺到一種，源自生命最本源的恐懼！

這種手段，比直接殺了王一，更加恐怖！更加殘忍！

“小輩！你找死！！！”

王家祖地，一聲，充滿了無盡殺意的咆哮，轟然炸響！

王長生，徹底失態了！

他一步踏出，那具，彷彿與天地合一的偉岸身影，竟是直接，降臨在了斬仙台的上空！一股，超越了遁一，凌駕於萬道之上的恐怖威壓，轟然降臨！

至尊！

真正的至尊之威！

他，竟是要不顧一切，打破斬仙台的規則，親手，抹殺那個，讓他感到了恐懼的變數！

然而，面對這足以讓天地都為之色變的至尊之怒。

凌天，卻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只是，緩緩地，鬆開了那隻，抓著王一因果之線的手。

而後，在那無數道，驚駭、不解、茫然的目光注視下，一把，抓住了王一的頭顱！

“你……你要做什麼？！”王一驚恐地嘶吼著。

凌天，沒有回答他。

他只是，就那麼，如同拖著一條死狗般，將這位，曾經高高在上的王家第一龍，一步一步，拖到了斬仙台的邊緣！

他，要做什麼？！

所有人的心中，都升起了一個，荒謬，卻又無比驚悚的念頭！

“住手！！！”王長生怒吼，他探出一隻遮天蔽日的巨手，便要將凌天，連同整座斬仙台，一同捏碎！

可，晚了！

只見，凌天，在那斬仙台的邊緣，停下。

他低頭，俯視著下方，那座，繁華，卻又充滿了冷漠與腐朽的帝關。

而後，他舉起了手中，那個，早已神志不清的王一。

對著下方，那無數道，仰望而來的身影。

對著那隻，即將拍落的至尊巨手。

平靜地，吐出了兩個字。

“看。”

“煙花。”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五指，猛地，一合！

“轟——隆——隆——！！！”

沒有血肉橫飛。

有的，只是光！

無盡的、璀璨的、卻又充滿了不詳與詭異的黑色神光，自王一的體內，轟然爆發！

那，是他，燃燒了本源精血，所催動出的《平亂訣》之力！

如今，在失去了宿主之後，這股，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以一種，最絢爛，也最殘忍的方式，綻放了！

那黑色的神光，沖天而起，化作了一朵，巨大到足以籠罩整座帝關的黑色蓮花！

蓮花的花瓣，緩緩綻放。

而在那花蕊的中心，一根根，比髮絲更細，卻又充滿了無盡貪婪與吞噬氣息的黑色絲線，若隱若現，連線著一片，未知的、充滿了死寂與黑暗的……

彼岸！

“那……那是什麼？！”

“《平亂訣》的本源！天啊！這門功法的背後，竟然，連線著一片，不祥的黑暗之地！”

“我們……我們修行的，到底是什麼？！”

帝關之內，所有修行了《平亂訣》的修士，在看到那黑色蓮花的瞬間，都感覺自己的神魂，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他們能感覺到，自己的道與法，正在與那朵蓮花，產生一種，不受控制的共鳴！

彷彿，他們，都將成為，那朵蓮花，下一次綻放的……

養料！

“噗——！！！”

王長生那隻，即將拍落的至尊巨手，猛地一震！他如遭雷噬，竟是不可抑制地，噴出了一口，漆黑的至尊血！

他，也被反噬了！

“現在。”凌天的聲音，如同死神的宣判，響徹在每一個人的神魂之中。

“你們，看清楚了嗎？”

“這，便是你們，引以為傲的‘平亂’之法。”

“這，便是你們，賴以長生的‘不朽’之基。”

“它，不是恩賜。”

“它，只是一個，早已為你們準備好的……”

“祭壇！”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不再猶豫！

他，對著那朵，還在瘋狂綻放的黑色蓮花，緩緩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五指，猛地，一握！

“給我，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