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親自挑選

同一時間。

在千里之外的會稽郡。

使者的隊伍，來到了郡中虞氏的府邸。

虞家在當地也是有名的書香門第，族人多為文士，雖有薄名，卻無權勢。

面對代表著皇權的使者，整個虞家上下，都充滿了敬畏與不安。

使者要找的人，是虞家年方十五的嫡女，虞妙弋。

虞妙弋尚未及笄，但容貌卻已是傾城絕代，更兼舞姿絕世，一曲劍舞，一曲清歌，能令百花失色。

她的美，是那種帶著江南水鄉溫潤，又兼具楚地風骨清冷的獨特之美。

當使者宣讀詔令，點名要虞妙弋前往咸陽參與“獻仙大典”時。

虞妙弋爹孃臉色瞬間慘白，雙腿一軟，幾乎要癱倒在地。

虞家就只有這麼一個視若明珠的女兒，又怎麼捨得她，進入如此前途未卜的漩渦之中呢？

但他們更清楚，在“與叛國同罪”的皇權天威之下。

任何反抗都是徒勞的，只會給整個家族招來滅頂之災。

就在二老悲痛欲絕，不知所措之時。

一道清麗決絕的身影從內堂緩緩走出。

“爹，娘，女兒……願意去。”

虞妙弋對著爹孃深深一拜，眼中含著淚光，臉上卻是沒有絲毫怯懦。

她知道，這是自己的宿命，也是她作為虞家之女，保護整個家族的唯一方式。

於是，沒有激烈的反抗，沒有聲嘶力竭的哭喊，只有一種令人心碎的、平靜的接受。

在爹孃悲傷的注視下。

虞妙戈換上了一身素雅的楚地長裙，整理好行裝，一臉平靜地登上了那輛北上的馬車。

車簾落下，隔絕了內外世界。

車外，是父母壓抑不住的悲泣。

車內，是虞妙弋瞬間滑落，無聲無息的兩行清淚。

………………

虞妙弋被帶走的訊息，如同一陣風，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會稽郡。

自然，也傳到了郡中另一處豪族，項氏的耳中。

項氏府邸，演武場上。

“你說什麼？！”

一聲暴喝如驚雷炸響，震得整個演武場的兵器架都在嗡嗡作響。

正在練戟的魁梧少年猛然停手，百斤重的鐵戟在他掌中紋絲不動，戟尖寒光一閃，直指前來報信的虞家僕人。

少年年歲不過二十。

但身形卻已然如鐵塔一般，雙目開合間，隱隱有懾人的電光閃過。

正是“力能扛鼎，氣壓萬夫”的年少霸王，項羽！

虞妙弋，是他青梅竹馬的戀人，是他早已在心中認定，此生唯一的妻子！

虞家僕人被項羽的殺氣嚇得魂不附體，哆哆嗦嗦地將事情又說了一遍。

“秦狗……嬴政……獻仙？！”

項羽聽完，渾身肌肉驟然繃緊，仰天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

“啊！！！”

他手中的鐵戟猛地揮出，旁邊一個用來試煉力量的千斤銅鼎，竟被他一戟從中劈開！

“哐當”一聲巨響。

碎裂的銅鼎滾落在地，塵土飛揚。

“羽兒，住手！”

項梁快步從內堂趕來，看到此景不由臉色大變。

“叔父！”項羽雙目赤紅，如同受傷的猛虎，一把抓住項梁的肩膀，嘶吼道：

“妙弋……妙弋被秦人帶走了！”

“他們要將她送去給什麼狗屁仙人，我……我要去殺了那幫秦狗，把妙弋奪回來！”

“糊塗！”項梁一巴掌狠狠甩在項羽的臉上，將他打得一個趔趄：

“你現在去，是想讓整個項氏，還有虞家，都為你陪葬嗎？！”

“那是始皇帝的旨意！你拿什麼去鬥？！”

“為什麼？”項羽跪倒在地，一拳又一拳地捶打著堅硬的地面，鮮血淋漓也是渾然不覺。

“為什麼？”

“為什麼我這麼沒用，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這一刻，這位未來的西楚霸王，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許久。

項羽才緩緩站起身。

淚水已經乾涸，眼中只剩下足以焚天的怒火！

他大步走向兵器架，拔出佩劍，直指西北咸陽的方向，聲音冰冷如刃，字字染血：

“嬴政！你奪我所愛，毀我此生之願！”

“我項羽在此立誓，他日必當親率大軍，踏破函谷，覆你大秦江山，屠你咸陽宮闕！以慰我今日之恨！”

這一刻。

反秦的種子不再只是家國之恨，更浸透了刻骨銘心的奪妻之痛，在他心中瘋狂滋長，終將化作……足以顛覆天下的滔天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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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帝的旨意。

如同一道無形的諭令，在天下間掀起了無盡的波瀾。

燕地的才女，舊趙的舞姬，魏地的歌者……

一位又一位在當地享有盛名的絕色女子，在經過層層篩選之後，從四面八方，浩浩蕩蕩地向著帝國的中心咸陽匯聚。

這些身份、性格、命運各不相同的女子。

被統一安置在一處別苑之中，等待著長公子扶蘇的最終檢閱。

扶蘇站在別苑的高樓上，親自審閱了每一份由各地呈上的竹簡檔案。

他神情凝重，心中並無半點旖旎，只有對仙家大典的無上敬畏。

當看到呂氏姐妹的資料時。

扶蘇清俊的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

聰慧敏銳，善理家事的呂雉，與性情溫婉，純良如水的呂素。

聰慧與純真，兼而有之。

也許仙家之地，正需要這樣相輔相成的特質。

可當翻到下一份來自會稽郡的竹簡，看到虞妙弋三個字，以及附上的那份來自郡守的密報後，扶蘇眉頭不由得緊緊鎖起，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他緩步走下高樓，穿過庭院，最終在一株盛開的寒梅樹下，看到了那道身影。

她獨自一人，遺世獨立，清冷的眼神遙望著遠方。

扶蘇知道這樣的女子，心中必有怨氣。

但他同樣看出了她眼神深處，那份如同寒梅般寧折不彎的堅韌。

扶蘇相信，世間一切的怨恨與不甘，在真正的仙家玄妙面前，都將化為塵埃。

只要讓她親眼見到仙人之偉力。

她心中的堅冰，自然會化為對無上仙緣的敬畏與虔誠。

最終。

經過扶蘇的親自挑選，包括呂雉、呂素、虞妙弋在內，一共三十六名女子，從數百人中脫穎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