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心!古榕!今日之事,我武魂殿…記下了!

“山高水長,後會有期!”

菊鬥羅的聲音帶著刻骨的恨意!

他不再猶豫,與鬼鬥羅一起,小心翼翼地抬起重傷的千鈞、降魔兩位供奉!

鬼鬥羅則用魂力包裹著焦黑的千尋疾。

五人化作數道黯淡的流光,帶著沖天的怨氣和極致的狼狽;

朝著武魂城的方向踉蹌飛去,消失在血色殘陽之中。

塵心和古榕看著他們消失,才緩緩鬆了口氣。兩人走到深坑邊。

唐嘯抱著昏迷的唐昊和哭累睡去的唐三,艱難地站起身。

這位剛毅的嘯天鬥羅,此刻虎目含淚,對著塵心和古榕,重重地鞠了一躬,聲音沙啞哽咽:

“劍鬥羅,骨鬥羅…大恩不言謝!

今日若無二位仗義出手…我昊天宗…怕是要絕後了!

此恩,昊天宗…唐嘯…永世不忘!”

他深深看了一眼這片埋葬了弟妹阿銀、幾乎葬送了弟弟唐昊和自己性命的絕地,不再停留!

抱著唐昊父子,化作一道悲壯的流光,朝著昊天宗的方向疾馳而去,背影充滿了沉重。

塵心和古榕望著唐嘯消失的方向,沉默良久。

落日峽谷的風,嗚咽著吹過焦土,彷彿在哀悼這場慘烈而宿命的大戰。

塵心緩緩收劍入鞘,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

“唉…風雨欲來啊…”

供奉殿!

殿門轟然洞開,數道狼狽不堪的身影踉蹌闖入,打破了神聖的寧靜。

菊鬥羅月關和鬼鬥羅鬼魅渾身浴血,氣息萎靡,幾乎是用魂力託舉著兩個瀕死的身影。

左邊是千鈞鬥羅,他的盤龍棍斷成兩截,棍身上佈滿了裂痕。

他胸膛塌陷,口鼻不斷溢位混合著內臟碎片的鮮血,暗金色的眼眸黯淡無光!

右邊是降魔鬥羅,這位以狂放著稱的供奉此刻面如金紙,左臂不自然地扭曲著!

顯然骨骼盡碎,全身魂力波動微弱到了極點,全靠一股意志強撐著沒有倒下。

他牙關緊咬,嘴角不斷滲出血沫。

然而,最觸目驚心的,是被鬼鬥羅用魂力小心翼翼包裹著懸浮在中間的那具“焦炭”!

華麗的教皇冕服早已化為飛灰,焦黑破碎的軀體幾乎看不出人形,皮肉翻卷,深可見骨!

微弱的生命氣息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正是教皇千尋疾!

“大哥!二哥!救疾兒!”

降魔鬥羅用盡最後力氣嘶吼一聲,再也支撐不住,和千鈞鬥羅一起重重摔倒在地。

“疾兒!!!”

金鱷鬥羅魁梧的身軀猛地一震,虎目瞬間赤紅如血,發出驚天動地的悲吼!

他一步踏出,地面龜裂,瞬間來到千鈞、降魔身邊,磅礴的魂力不要錢似的瘋狂湧入兩個兄弟體內,試圖穩住他們瀕臨崩潰的生機。

千道流的身影瞬移般出現在那具焦黑軀體旁邊。

他古井無波的面容終於徹底碎裂,那雙蘊含星海的眼眸爆發出駭人的金光,死死盯著兒子那不成人形的慘狀!

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怖威壓,好似沉睡了億萬年的洪荒巨獸驟然甦醒,轟然爆發!

轟隆隆——!

整個供奉殿劇烈震顫!

穹頂上的六翼天使浮雕彷彿活了過來,發出無聲的悲鳴!

空氣變得粘稠,沉重的壓力讓除了幾位供奉外的所有人都感到窒息,連呼吸都變得困難無比。

殿內的神聖光輝瞬間被一股狂暴、悲慟、蘊含著毀滅氣息的金光所取代!

“誰幹的?!”

千道流的聲音低沉,每一個字都帶著凍結靈魂的殺意。

菊鬥羅月關強撐著單膝跪地,聲音嘶啞而充滿怨毒:

“稟大供奉!是唐昊!還有…昊天宗宗主唐嘯!以及…七寶琉璃宗的劍鬥羅塵心、骨鬥羅古榕!”

他語速極快地將落日峽谷發生的一切,尤其是唐昊;

不知用什麼秘法,將包括阿銀獻祭的十萬年魂環在內的五個魂環碎掉!

昊天錘使用出極其強大的的威力!

施展叫什麼大須彌錘,不是魂技像是什麼秘法!

以及塵心、古榕關鍵時刻出手攔截千鈞降魔,導致千尋疾正面承受了最恐怖一擊的過程,詳細複述了一遍。

言語間充滿了對昊天宗和七寶琉璃宗的刻骨仇恨。

“昊天宗!七寶琉璃宗!好!好得很!”

千道流的聲音像是來自地獄的審判!

眼中金光幾乎凝成實質的火焰:“膽敢傷我兒至此!阻我武魂殿行事!

欺我武魂殿太甚!”

他猛地轉身,目光掃過殿內眾供奉,那磅礴的殺意幾乎要化為實質的洪流:

“傳令!武魂殿所有封號鬥羅即刻集結!

目標——昊天宗!七寶琉璃宗!本座要讓他們…雞犬不留!血債血償!”

滔天的殺意,冰冷的宣言讓空氣都為之凍結。

雄獅鬥羅鬚髮皆張,眼中燃燒著同仇敵愾的怒火:

“大哥!我願為先鋒!踏平昊天宗山門!”

光翎鬥羅臉上慣有的玩世不恭消失殆盡,冰藍色的眼眸寒光四射:

“算我一個!七寶琉璃宗…哼!”

青鸞鬥羅雖未言語,但周身清冷的氣息也瞬間變得凌厲如刀。

然而,就在這復仇的烈焰即將燎原之際,千道流的目光,無意間掃過了兩個小小的身影。

林凡靜靜地站在金鱷鬥羅身後不遠處;

暗金色的眼眸深處翻湧著複雜的光芒震驚於唐昊的瘋狂和炸環的威力,更震驚於唐三的氣運!

林凡肯定知道唐昊使用的秘法“炸環“!

五位封號鬥羅圍殺,七寶琉璃宗插手,這樣都殺不死一個嬰兒?

這氣運簡直逆天!

但隨即,一股更加強烈的執念湧上心頭:

“也好…這樣也好!我自己的血海深仇,我必將親手了結!

唐三,玉小剛…你們的命,只能由我林凡來取!”

而在他旁邊,年僅九歲的千仞雪,早已是淚流滿面。

她看著父親那焦黑破碎、幾乎不成人形的身體,小小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

蔚藍色的眼眸被巨大的恐懼和悲傷淹沒,隨即又轉化為一種深入骨髓的冰冷恨意。

那顆名為“復仇”的種子,在這一刻,深深紮根於千仞雪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