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已經從侍月懷中掙脫出來,不甘示弱地嚷道:“誰叫你佔我便宜!”
佔便宜?就這麼個白開水長相?堂堂清吟閣大主子,迷倒了萬千女性,腦袋發熱親了她一下,怎麼說也應該是自己比較吃虧才對吧!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快點吧我的穴道解開!”這丫頭還會點穴,這詭異的手法到底是出自哪門哪派?
“解穴?我不會啊!”月兒愣了,剛才情急之下出手,怎麼出的手,自己也是過後想不起啦,這穴道該怎麼解,腦袋裡更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剛才你怎麼會點的穴?莫不是記憶恢復了?”侍月也急啊,自己這個樣子被人看到了,他的臉往哪裡擱?
“要不我去喊人?”月兒咬了咬唇,出了個主意。
“你敢!”她是嫌他的臉還丟的不夠多,“去把門關了,我自行運氣開啟。你給我老實待在這裡,哪裡也不許去!”
“哦。”月兒吐了吐舌,關了門,坐在椅子上看著侍月,半晌突然問道:“乾爹,你要多久才可用打通穴道啊?再晚點就趕不上好位置了。”
“……”吃著碗裡的還惦記著鍋裡的,這丫頭胃口倒是不小。
侍月擰著眉運氣,試圖以內力衝破穴道,這點穴的手法、勁道,令侍月大吃一驚。以前倒是小瞧了這個丫頭,看來月兒這丫頭絕非一般簡單的人物,自己對她的一片痴心,也不知道這個丫頭心裡到底知道的一清二楚還是故意裝糊塗,自古以來情愛之事無非要你情我願才能促成一個好字,若是月兒對自己沒意思,那麼記憶恢復之後勢必是要離開清吟閣了,一想到這裡,侍月臉色不由得一黑,有道是: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看來是自己一廂情願了……
侍月心中雖然有些不甘,但也知道有些事不是能強來的,收住心思,專心凝神運氣將穴位解開。
泰新樓在京城算是數一數二的酒樓,此時還未及到夜幕來臨酒館裡已經黑壓壓地坐滿了人。
侍月拉著月兒進來,引得眾人的目光落了一身。侍月一邊同熟人打著招呼,一邊熟門熟路地把月兒拉到了僻靜的地方尋了一張空桌坐下。
酒樓裡的人紛紛交耳揣測著侍月的來意,泰新樓的掌櫃臉色有些難看,還是過來問了安。
酒樓最前面搭起一個精緻的臺子,臺子不高,不過三尺,前方掛著一方竹簾,簾後想必就是吹簫之人賣藝之地。透過竹簾可以看到,簾後無人看來還不到時辰。
酒樓裡以妙齡女子、年輕少婦居多,此時都聚了目光望向侍月,嬉鬧說笑聲響徹整個酒樓,愈發顯得熱鬧非凡。
月兒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好似板凳上有根刺扎著屁股了一般。
侍月橫了月兒一眼,正待要教訓幾句,耳邊傳來一聲清亮的蕭聲,原先鬧哄哄的酒樓瞬時變得鴉雀無聲。適才還半遮半掩地偷看侍月的女子一個個屏息凝神翹首而望向高臺,原本空無一人的竹簾後,不知何時已多出一道人影。
透過竹簾縫隙,隱約可見那人一身白色長衫,執一管綠簫,十指修長,蔥白如玉。
空靈無塵的簫音帶著一抹淡淡的憂傷,宛若把人帶到了在碧藍色的湖畔之邊,伴隨著清雅的簫音,岸邊潔白的瓊花一夜之間盛開得如同冰雪般晶瑩,花瓣伴隨著簫音漫天飛舞,寧靜如白雪紛飛,不惹塵埃。
“倒是還有些本事。”侍月低頭飲了一口碗中茶,品評了一句,從袖筒中抽出一張銀票,擲到小二託著的賞銀盤中,淡淡說了聲:“賞。”
小二託著盤子滿臉歡欣地下去了,不多時,在眾人的低呼聲中,一位白衣男子走向侍月與月兒坐著的方向走來。
來到侍月桌前衝侍月打了一個長揖,朗聲說道:“在下幽蘭,受了公子的打賞,前來致謝。”
侍月見此人白衣黑髮,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不扎不束,五官平淡無奇,卻生的讓人親近,眉宇之間流蕩著溫雅的神采,尤其在言語之間,雙目黯黯生輝,舉止之間,掩不住那一份自然散發的雍容矜貴的氣度。
“幽蘭公子簫藝非同凡響,這些賞金和公子的技藝比起來實在算不得什麼。”侍月舉止有度地謙虛了下,忽而挑眉說道:“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請教公子,公子不妨坐下說話。”
幽蘭拱了拱手,在桌邊坐下。
侍月同幽蘭問了下身邊的事物,月兒坐在一旁看兩個人說話,侍月倒是和幽蘭相談甚歡,問及到幽蘭只是駐館賣藝,並未與秦新樓簽訂契約,當即就邀約幽蘭來清吟閣,幽蘭思慮了片刻,說是應了掌櫃的人情,這個月在秦新樓坐滿再去清吟閣。
侍月也不強求,欣欣應了,呆了月兒回到清吟閣,第二日就吩咐管事在自己院子收拾出一件屋子,等幽蘭來了好住。
幽蘭倒也守約,過了一月便辭了秦新樓掌櫃來到了清吟閣,侍月帶著眾位公子為幽蘭接了風,安頓幽蘭在自己院子中住下自是不表。
幽蘭終歸是書生意氣,不習慣晚上勾欄裡的營生,徵得侍月同意,只在下午吹簫賣藝,這樣一來,清吟閣的生意倒是愈發好了起來。
月兒對幽蘭的簫聲也喜歡的緊,有事麼事總喜歡待在幽蘭身邊,自打幽蘭來了一後,吃住都是和侍月在一個院子,月兒也不去弄影院子吃飯了,晚飯總是和幽蘭一起回侍月院子一起吃。
幽蘭對月兒亦是愛護有加,見月兒喜歡簫聲,還答應月兒有空時教她吹簫,這把月兒高興的,跟個小狗一般,愈發把幽蘭黏的緊了。
月兒這種態度,倒是得罪了弄影和憐花幾人,弄影一天擺了張臭臉,月兒只當是看不見,不過憐花可就沒有那麼好打發了,瞅住一個機會又把月兒給掛在花牆邊上了。
“月兒,你是不是看上哪個吹笛子的了?”憐花挑眉撇嘴滿臉的鄙薄。
“什麼笛子,那是簫!”被憐花擒住,月兒有些不自在,哪個笛子說的更是讓月兒覺得憐花缺乏了素質。
“少給我來這套,我就喜歡說他是吹笛子的。”憐花把手撐在月兒耳旁,拉回先前說過的話題,“老實說,你是不是看上哪個吹笛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