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陽回到房間,坐在床上,她不明白媽媽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就不肯成全他們呢?已經好幾天了,她和柳生俊失去了聯絡,完全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只有深夜他會停到她家門下,看著他的車孤苦伶仃地在那裡,焦陽很是心疼,苦守著這樣的煎熬,他也一定是不好過的。

她躺在床上,要是現在能有一部手機就好了,她煩躁地閉上眼睛。手機?手機?,焦陽突然想到了什麼,她趕緊坐起來,翻箱倒櫃,那隱藏在很深處的記憶,被她找了出來。

嘉明送給她的那部手機還完好無損地躺在她的儲物盒裡,已經好幾年了,它還是老樣子,而他們卻不能再如從前了。焦陽小心翼翼地插上充電器,慢慢地試著開了機,價格貴的東西就是好啊,這麼多年沒有用,竟然能開了機,焦陽有些竊喜,現在就差一張電話卡了。

那天大家在一起吃飯,焦陽被媽媽放出來,趁洗手之際,焦陽飛速地對藏身而過地趙璐璐說,“給我一張電話卡。”

端著盤子的趙璐璐,看著焦陽,難道她想到什麼辦法了?不論怎樣,她都是要幫她的。她瞧瞧來到洗手間,把自己的電話卡拿出來,放到什麼地方呢?她徘徊著,這麼一個小東西,現在放在那裡都是不妥的,最後她把那張電話卡放在了馬桶墊下面。

“露露,趕快吃飯了。”焦媽媽衝著洗手間的位置叫道,最近她的脾氣大了不少。

“哦,來了。”趙璐璐看著那個馬桶墊,應該沒什麼問題的。

趙璐璐坐下來,焦陽看了她一眼,她業用這一眼的時間,迅速地告訴她,“matongdian.”

焦陽看著她的口型思索著,中文系的她做了這麼多年的記者,對漢字還是很敏感的,洗手間就那麼多的東西,很好猜的,焦陽露出一絲微笑,趙璐璐看到她不漏聲色地笑,想來她是知道地方了。

今天這頓飯吃的算是很安靜的,誰都沒有說額外的話,和以前的爭吵比起來,今天算是個例外。

“我吃飽了。”焦陽冷冰冰地放下碗,站起來就往洗水間走。

焦陽走進洗手間,關上門,想著趙璐璐地嘴型,matongdian,matongdian,馬桶墊,焦陽快步走到馬桶的地方,從馬桶墊下面摸到了那張她渴望已久地電話卡,她快速地把它放到自己睡衣的口袋裡,冷冰冰地走出洗手間,又冷冰冰地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門,握著那張電話卡,她高興不已。

“陽陽,最近吃的是越來越少了。”焦爸爸看了一樣老伴說道,他這麼一說,焦輝和趙璐璐也看了一眼她。

焦媽媽吃了一口白米飯,嚼了很久,很艱難地嚥下,放下筷子,起身離開。大家都看著她,沒有說話。

“爸,你說現在這樣也不總是辦法啊,你好好勸勸媽。”焦輝放下筷子說道。

“我也想啊,可是你不是不知道你媽,只要我一張口,你媽就哭,我也沒辦法啊。”焦爸爸很為難地說道。

“哎,何苦這樣為難自己,對誰來說都是一種煎熬啊,我媽怎麼就不明白呢。”

“哎。”

對於他們的談話,趙璐璐並沒有發言,她在想,焦陽接下來會做什麼。

焦陽在房間裡,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黑夜的來臨。

媽媽的鎖門聲想起,焦陽緊緊地握著手機,待媽媽的動靜越來越遠,越來越安靜的時候,焦陽來到窗前,看著樓下停著的那輛熟悉的車,焦陽笑了,此時此刻,他是想著自己的吧。她小心翼翼地撥通電話,他熟悉的聲音響起。

“璐璐,焦陽今天怎麼樣?還好嗎?阿姨有沒有為難她?她今天吃的多嗎?”

聽見他熟悉的聲音,感受著他無限地關懷,焦陽忍不住哭了,她哭著對著對面那個人說,“是我。”

聽到她的聲音,電話那邊靜了好久,焦陽能明顯感到他鼻子的抽泣聲,他哭了嗎?許久,他終於說話了,“我好想你。”

“我也是。”

“焦陽,我們妥協吧。我們向阿姨妥協吧。”

“為什麼?”

“我不想讓你整天像個犯人一樣被關起來,沒有自由,這對於喜歡自由的你,是一種殘酷,我不想因為我,讓你和你的家人鬧僵,我不想你因為我,受任何的苦,受任何的委屈,你知道嗎?每次從露露那裡知道你的訊息,知道你不好,我的心都像刀割一樣的痛,焦陽,我們妥協吧。我愛你,只要你好,我願意放棄一切,放棄和你在一起。”

“沒有你,什麼對我來說都毫無意義,沒有你,我怎麼能好,柳生俊,我們說過要好好在一起,這一生都不離不棄的,難道你忘了嗎?”

“我沒有忘,我一直都沒有忘記過我們說好的,但是看著你受煎熬,我的心....。”

“為了你,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相信這是老天對我們的考驗,我們經歷了這麼多,還害怕這一點嗎?要相信我,我一定會說服我媽媽的,相信我,好嗎?”

“焦陽....。”

“相信我,不要再說妥協或者放棄我的話,要想放棄,也得我先放棄你,你永遠不能放棄我,好嗎?我們都不要放棄,好嗎?”

“好,我答應你,我不會放棄的。但是你也要答應我,要好好的。”

“好。”焦陽看著那輛熟悉的車,車旁好像有一個人影,她朝那個人影揮了揮手,對著電話輕輕地說道,“柳生俊,你看見我了嗎?看見我了嗎?”

柳生俊抬起頭,看著她的房間透出的微弱地燈光,他似乎真的看到焦陽在窗前向他揮手,他笑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柳生俊,我們都不要放棄好嗎?”

“不放棄,我們都不能放棄。”

“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希望我們見面的時候,你還是原來那個你,一點也沒有變。”

“會的。”柳生俊哽咽著,“焦陽,我愛你。”

“我也愛你。”

“加油。”

“加油。”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為彼此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