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軍營幾天了,我才想起司馬如可憐地被我丟在某個客棧裡數星星。我沒敢跟皇上說司馬如在附近的事情,他已經很忙了,要是再為北漠有個王爺在軍營附近的事兒煩,不知道有多累。

於是我決定,自己一個人去某個客棧把司馬如逮出來,讓他先回金陵或者北漠,別跟這兒蹲著讓我心生愧疚。

還真別說,司馬如這傢伙真會享受。我不是在客棧找到他的,是在他所在的城中最有錢的人家府上把他給挖出來的。

“司馬如,你老實交代,怎麼騙得人家讓你住進去的?騙了人家女兒吧!”我罵他。

他一臉不懷好意地笑容,湊到我腦袋旁邊問:“吃醋了呀?”

我猛地一掌拍開司馬如那顆腦袋,繼續罵:“誰吃醋了?讓你交代。”

司馬如委屈地吸吸鼻子,瞥著嘴說:“人家好歹是個武林盟主,難不成連個像樣的房子都找不到住嗎?”

他說這個倒還真的提醒了我,我都快忘了他武林盟主的身份,只記得他是北漠的掛名王爺了。

我一把拉過他,挑著眉頭問:“你跟那蘇家老爺很熟?”蘇家就是司馬如現在寄住的府上。

司馬如像是知道我不懷好意,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矢口否認:“沒有,沒有。”

我瞪他一眼,威脅著說:“要不我也去蘇家府上住兩天?”

司馬如挫敗地認錯:“我錯了,是很熟,你要做什麼?”

“蘇老爺很有錢吧?”我又問。有了上一句問話的教訓,司馬如不敢再有隱瞞,老實地點頭。我笑得十分燦爛地說,“那我真該去住兩天。”

司馬如都快哭出來了,拉住我說:“你到底要幹嘛,你說,我幫你就是了。”

我有一種奸計得逞的快感,開口要求:“也沒什麼,咱們軍中將士吃得都不好,讓你們蘇老爺送點肉吃而已。”

我不敢直接說軍營缺糧,雖然司馬如對我是極好的,北漠皇帝也不像那種趁火打劫的人,但我還是擔心訊息走漏。

“我跟蘇老爺商量商量。”司馬如說,卻沒有什麼為難,應該挺有把握的,也不知這位蘇老爺到底跟他什麼交情,要是真喜歡司馬如到把女兒嫁給他就好了。

這樣的話司馬如抱得美人歸,我抱得買糧餉的銀兩歸,那位蘇家小姐還能抱得王爺夫人的寶座歸,一舉三得了。

“司馬如,這蘇家院子比我的軍帳舒服多了,你確定不讓我去住兩天?”解決了銀兩的事情,我心情大好,故意開玩笑地問。

司馬如一臉鐵青色,卻不是生氣,是尷尬和無奈,直接回我一句:“你要住,成,告訴蘇老爺你是盟主夫人,蘇老爺定然無比歡迎你。”

沒想到司馬如回話噎我,我還當真沒反應過來,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反駁回去,恨得我咬牙切齒,巴不得把他拍死。

“司馬如,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北漠?”我不想再跟他胡鬧,直接問他。

司馬如的眼神有些落寞,很快恢復正常,嬉皮笑臉地說:“幫你要到銀兩我就走了,別催嘛,皇兄也每天催,煩死了。”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我總不能說“你快走吧”這種話吧。沒辦法,我只好藉口還有事兒,跟他辭別往軍營回走。

墨兒跟在我身後,一直沒開口說話,一直到離開司馬如以後她才跟我說:“娘娘,我總覺得司馬王爺怪怪的。”

我笑道:“你才怪怪的呢,叫什麼司馬王爺。”

墨兒辯解:“不是,娘娘,我是想說他好像是想故意賴在華歆,不想回北漠。”

“那還不好解釋,他經常給北漠皇帝惹禍,肯定是又闖了禍,藉口出使華歆,胡亂揪了烈血就跑出來了,免得北漠皇帝找他麻煩。”我輕鬆地說。

墨兒哦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或許她是覺得不管司馬如做什麼,只要對我沒有惡意她也就懶得管了。

司馬如沒過兩天就找人送來信函,讓我去蘇家大宅後門等他。

我樂呵呵地接過他遞給我的銀票,感覺捏在手裡都在咯吱咯吱響。司馬如恨鐵不成鋼地戳了一下我的腦袋,罵我:“枉你還是個皇后,這麼點銀兩都笑成這樣。”

他哪裡知道這些銀兩有多重要,對於他來說數目不大,但是換成米糧已經足夠軍中將士再撐上半個月,那個時候二哥的運糧隊伍就該到了。

司馬如果真把銀票交給我之後就跟蘇老爺辭別了,因為在那之後我再也沒收到他的聯絡,也沒見到人影。

我沒有太在意這些,以為是北漠皇帝氣消了,找人把他接走了。我拿著銀票在附近一個小城中轉了幾圈,把每家米糧店的糧食都買了大半,全部讓他們送往軍營附近,那裡有藍葉接應。

軍中缺糧的訊息沒有傳出來,我自然也不能讓這些人知道,只好讓他們送去附近,再由藍葉帶著煙芸苑的人負責把這些米糧送回軍營去。

米糧店裡我都有讓他們留下小部分糧食,以方便附近的百姓買。

安排好一切事情,我神清氣爽地往回走。才剛邁進我的軍帳,就看到皇上坐在書桌旁翻著一個冊子,眼熟得很,好像是在林知縣那裡看到過的。

“買糧食的銀兩哪裡來的?”我還沒走進去坐下,皇上頭也不抬地開口問,“該不會這兩天沒盯著你,大半夜地跑去人家官衙裡偷的吧?”

不得不承認,沒看到司馬如之前,這個想法在我腦海裡轉了幾圈。皇上還算了解我,知道我不會去搶尋常百姓家,一針見血地指出了我可能拿到銀兩的地方。

“哪有?”我嗔叫,“人家找人討的,保證來路光明磊落,才不會做偷偷摸摸地事情。”

皇上將信將疑地抬頭來看我:“找誰討的?”

我捏緊拳頭,腹誹藍葉,肯定是這傢伙在報復我不帶她上街還要讓她做苦力的事情,所以才把我的行蹤供出去了。她們煙芸苑的人,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的無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