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黎一覺就睡了很久很久,午膳時菱心叫都叫不起她,直到另一位不速之客來到,葉黎才猛地清醒。
聽著菱心告訴她皇后前來聽月樓,葉黎讓菱心扶著她起來。
葉芙一走進聽月樓便見葉黎被菱心扶著正欲下床,她急急走過去,一面緊張地道:“黎兒有傷在身,莫要起來。”
腳還沒沾地,葉黎便被葉芙拉著躺回去,她淡笑地道:“姑姑,黎兒不要緊的,只是扭傷了腳而已,也好得差不多了。”
“幸虧只是傷了腳,沒傷到其他。”葉芙嗔責地看著她,“黎兒不知道姑姑聽到你遇到刺客的時候有多緊張,你要是出了什麼事,姑姑怎麼跟你爹交代?”
呃,她怎麼覺得心裡涼涼的,葉黎笑笑,淡淡的道:“黎兒沒什麼大事,多謝姑姑關心。”
“沒事便好。”葉芙一面說著,一面打量著整個房間,見床上僅有葉黎的枕頭被褥,忽地蹙起眉頭,語帶懷疑,“黎兒,你房裡怎麼只有你自己的物品,難道你和熠王......”
葉芙的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葉黎頓時一怔,她的房間當然只有她的物品,別說南宮熠不會到她的聽月樓來,就是會,她也會把南宮熠轟出去,更別提...圓房!但是她是絕不能和葉芙這麼說的。
她的眸光忽閃了下,“嬌羞”地低下了頭,訕訕地笑了笑:“當然不是了,姑姑,只是王爺平時公務繁忙,來黎兒這裡的時間不多,所以黎兒把王爺的東西都收起來了嘛。”
“呵呵。”葉芙愣了愣,繼而掩嘴失笑,一雙犀利嬌媚的鳳眸底快速閃過一抹凌狠,又被滿滿的笑意蓋住,“傻丫頭,這有什麼好害羞的。”
她不是害羞,她是心虛!
葉芙拍拍她的手,正欲開口,眼角瞥見站在床邊的菱心,不悅地蹙了蹙眉頭,衝她吩咐道:“你先出去。”
菱心抬眸看看葉黎,在她點頭同意下才轉身走出去。
“不知姑姑有什麼重要的事?”葉黎不解地問,心裡卻是升起了一絲怪異。
葉芙眼看著菱心把門關上才看向葉黎,幽幽嘆了口氣道:“黎兒,其實姑姑今日來還有一事。”
“什麼事?”葉黎問,直覺告訴她一定不是簡單的事。
葉芙忽然蹙緊眉心,一臉的憂愁,欲言又止了一會兒才緩緩說:“想必黎兒在那日宮宴上已經見過鎮國侯府的蘇世子了吧?”
葉黎挑眉點點頭,見是見過了,但是那又怎樣?蘇月末給她的印象可不怎麼好。
葉芙告訴葉黎,蘇月末乃是鎮國侯的獨生子,未來的鎮國侯,他的父親常年鎮守邊關,為墨國立過許多戰功,兩年前,蘇月末不知道怎麼了,突然衝到金鑾殿出手將南宮熠打了,當時皇帝大怒,本想把蘇月末治罪,後又念在他的父親戰功赫赫,便把蘇月末逐到邊關反省,事隔兩年,皇帝又重新把蘇月末召了回來,還把翎都一部分的兵權給了他,擺明了是要重用他,而蘇月末又是司國正的外甥,這讓葉芙尤為擔心。
要知道她和葉正源的事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這時候跑出個蘇月末,萬一他和司國正走到一起,可是會給他們添了不少威脅。
葉黎聽著她說完,不禁蹙起秀眉,不解地問道:“姑姑,蘇,蘇世子兩年前為了什麼事對王爺大打出手?”
這點她倒是真的想不通,那樣清華優雅的男人應該不是多麼衝動的人吧?
葉芙眸光閃了閃,臉色微變,沒一會又恢復到原來的樣子,憂心地道:“那事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不提也罷,如今姑姑只擔心他們會威脅到兄長。”
葉黎蹙著眉不語,葉芙看了她一會兒,拍著她的手說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黎兒努力,無論朝堂動盪多大,左相府都不會有事。”
“怎麼努力?”
葉芙犀利的鳳眸掃過她的肚子,“就是,趕緊懷上熠王的孩子。”
葉黎的腦子“嗡”一下炸開,一張精緻的小臉哭笑不得,表情尤為糾結。
媽呀!嫁給南宮熠也就算了,還要懷上他的孩子!這絕對不可能,她可不想早早地就當娘,況且!她對南宮熠根本沒有感情!
葉芙以為她垂著頭是不好意思,嬌媚地笑了笑,自袖口掏出一個白瓷小瓶子遞到葉黎面前。
眼簾突然擠進這麼一樣東西,葉黎抬頭不解地看著葉芙,“姑姑這是?”
葉芙將白色瓷瓶子塞到她手裡,壓低聲音道:“只要黎兒將這瓶子裡的東西放在熠王每日三餐裡,保準再過不久你的肚子就會有訊息的。”
葉黎黑線,努力掩下嘴角的抽搐,她扯了扯唇角:“姑姑,我...這不合適吧,萬一王爺知道了怎麼辦?”
“不會的。”葉芙很是自信地點點頭,“這藥乃是無色無味,放在熠王的吃食裡再適合不過,絕對不會有人發現的,黎兒只管去做。”
葉黎眉心緊蹙,垂眸沉思一會兒,抬起頭看著葉芙:“姑姑,我...儘量。”
“嗯,這就好,黎兒要記住,左相府的一切就靠你了,姑姑等你的好訊息。”葉芙微微一笑,好訊息這三個字不知覺被她咬得有些重,眸底一片陰狠夾著得逞。
又吩咐了葉黎幾句話,葉芙便讓她好好休息,自己則出了房間。
走出房間,幾個與她同來的宮女立刻便迎了上去,恭敬地福了福身體:“皇后娘娘。”
葉芙淡淡的應了聲,高傲地昂著下巴,犀利的鳳眸盡是狠意,掃過這個她從前夢寐以求的地方。
南宮熠,你會後悔的!
葉芙走後,葉黎喚了菱心進去,把那個白色瓶子拿給她,淡淡吩咐道:“拿出去扔了,別讓人發現。”
“是。”菱心疑惑地看了看手裡的瓶子,沒說什麼,走了出去。
沒過一會兒,菱心便回來了:“小姐,已經扔了,不過小姐,那是什麼東西?”
“沒什麼,那是造人用的,你家小姐用不著。”葉黎聳聳肩,悠閒地靠在靠枕上。
菱心愣愣地點點頭,似乎更一頭霧水了。
白色瓶子被菱心扔在距離聽月樓不遠處的一個小池塘裡,她走後不久,一個隱在暗處的黑衣人出現,把她扔下去的白色瓶子打撈上來,飛身往軒雨樓而去。
“叩叩叩”
“進來。”正在翻看兵書的南宮熠俊臉冷沉,薄唇微啟。
話落,一個人走了進來,正是暗處的那個黑衣人,筆挺的身軀立於書案前,他微躬身體恭敬地道:“凌見過王爺。”
“何事?”南宮熠睨了他一眼,墨眸閃過惑然,他命令凌盯著聽月樓,莫不是?
凌低著頭拿出白色瓶子雙手遞到南宮熠面前,沉聲回道:“王爺,皇后剛才去過聽月樓,皇后走了之後,王妃命丫鬟將這個東西扔在池塘裡。”
“哦?”南宮熠挑起眉,緩緩將手中的書卷放下,示意凌把白色瓶子拿過去。
接過凌遞過來的白色瓶子,南宮熠譏諷地盯了一會兒便將它扔回給凌,冷聲吩咐道:“送到南都給東方公子。”
相信東方看到這個會很喜歡的!
“是,王爺。”凌將白色瓶子塞入懷***了拱手轉身退了出去。
走到書房門口時齊胤迎面走來,凌一張頗為英俊的臉充滿了嚴肅,恭敬地低了地頭:“齊世子。”
齊胤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越過他便走進書房。
見南宮熠悠悠地坐在椅上,齊胤眉頭擰起,玉石雕刻般的臉好以整暇,“聽說皇后到王府來了?”
“不止來了,似乎還給我帶來了什麼好禮!”南宮熠似笑非笑,如果不是他眸底那絲絲含著冰川般冰寒的鋒芒,或許會以為他真的在笑。
“既然她已經蠢蠢欲動,那你打算怎麼做?”在他看來,南宮熠可以這般淡定,心裡必然已經有了對策。
果然,南宮熠淡淡勾唇,淺淺嘲諷,“相比起直接讓葉芙下馬,我會更願意看到她在算計別人的同時,一步一步地把自己也算計了。”
“怎麼說?”齊胤擰起眉,等待著南宮熠的下文。
而南宮熠則不欲再說,泛著冷意的俊臉上漾著操控者的自信,心裡卻連連浮現出葉黎絕美清靈的小臉。
想著適才凌所說的她讓丫鬟把那個東西扔掉,她既然是葉芙的侄女,那葉芙的所作所為她怎麼可能不知曉?又怎麼可能逆了葉芙?
究竟她是真的不知道一切還是另有所謀?呵,他想,他是應該去試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