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以目前她生命截止的時間,還有夜邪情隨時可能爆發的煞天之力,她已無瑕再去計較那些了。
她要是說出當初她看見端木瑾瑜在她性命垂危之時見死不救,更加可能激怒夜邪情,然後讓他受痛,她才不會那麼的蠢,那麼小女子之見。
而對於夜邪情,他自己知道他們利用了他。但是,當時,他的良心因佳怡一家的滅門而受到了譴責,為了補償這慘痛的事件,他並沒有在意。當初他是親眼看著佳怡死在他的眼前的,是她殺了她,所以,他們有錯,過去的事,他不想再提起。
不想提起,是因為錦曦受的傷害太多,如果讓她知道他們的關係破裂是因為被人用計陷害,那她不知道會有多難受。
所以,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補償她,愛她,寵她,任由她,和她一起走完所剩無幾的時光。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有人知道,都可能被揭破。唯一一個有人知道,卻無人揭破的便是,前世的佳怡之死,佳怡根本就不是白玉嘉殺的。
因為,當初,白玉嘉那麼愛賀禕辰,她沒有那麼蠢,會殺了佳怡,讓他們的關係從此決裂,讓自己永無機會。
所以,這一切的恩怨,都是佳怡引發。她知道瑾瑜、霜華和賀禕辰都愛她。知道自己抗爭不過白玉嘉和賀禕辰,已是無望,於是,她用自己的生命來下賭注。
她的原則就是,自己不好過,也不讓那些讓她痛苦的人好過。於是,買通了白玉嘉身邊的一個丫鬟,自己先服毒。然後,造成被妖力打傷的假象,將自己的死嫁禍給白玉嘉,最後,讓他們自相殘殺。
結果,她贏了。
人人都知道佳怡是單純的,活潑的,愛笑的,可愛的,乾淨的。可是,誰又會細心的去觀察,其實她的那份純真,在上了九重天之後,慢慢的消失不見。
能夠在那動亂、複雜、血腥、無情、冷血、世態炎涼的時代活著,怎麼還可以保持原有的純真。這時代,適者生存,不適者被淘汰。所以,後來的佳怡,已經慢慢的學會了偽裝,學會了外一套,裡又一套。
她知道,霜華是皇子,以他的能力,將來,不成天帝也必須成為王爺。皇家,王爺,那後宮,那庭院,美女不計其數。她要把霜華留在自己身邊,也只能學著別人玩心計,於是,她慢慢學會了勾心鬥角。
還沒人知道,沒人來得及瞭解她純真、乾淨、可愛、活潑的另一面是冷血、殘忍、惡毒,她就死了。後來,留在霜華、瑾瑜、賀禕辰內心的則是她的美麗、大方、善良、勇敢、純真、活潑。
這一切,西澤已是看透,到了如今這個點,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所以,她才將她說的話用自己一生最寶貴的神物,記聲螺來記錄,以防自己遭遇不測。她想,要是真到那個時候,她也可以用這個來挾制她。
夜幕來臨,鎮德宮燈火通明,鎮德院內,熱鬧非凡,歡聲細語。兒童的歡快奔跑聲,大人交談發出的爽朗笑聲,喝酒划拳的聲音,吟詩做對的聲音,聲聲入耳。
錦曦和夜邪情來時在路上因為出了點變故,所以來遲了,當他們到時,宴席早已開始,新郎新娘已經敬酒完畢。
見錦曦他們來,錦軒和夜邪怡立馬就來迎接了。因為,他們的這一場婚禮,他們兩世對於他們來說最重要的客人,是除他們外,最大的主角,他們最親最愛的親人。所以,錦軒和夜邪怡心中的愉悅不言而喻。
錦曦今天心情大好,一見錦軒,就迫不及待的、不顧形象的爬到錦軒的背上,讓這個尊貴的、帥氣的天西帝王只能暗歎一聲:妹子,形象何在?
心雖然這樣想,可是,他並沒有將錦曦從背上拉下來,任由她趴在他的背上,越過幾百桌宴席。
夜邪怡則挽住夜邪情的胳膊,拉著他跟在錦曦他們後面。
最後,將錦曦和夜邪情接到新郎新娘桌上。這一桌,似乎是很受歡迎,原本的八人桌,湊合著坐,已經有了十三人左右。
當然,對於錦曦和夜邪情來說,除了錦軒和夜邪怡,其他的人他們都不用認識。
錦曦才跳下錦軒的背,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豪爽的道:“錦大軒,妹子今夜要和你大戰三百回合。”
聽見這話,夜邪情身體一僵,耳根一紅,心臟驟然一停,才將修長的手指放在口邊,準備乾咳一聲,便又聽到錦曦道:“不醉不歸。”
這一瞬間,夜邪情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似乎驚魂未定,似乎百感交集,似乎無言以對,抬頭仰望稀稀疏疏的星星,夜邪情心中暗歎一聲:“嘉寶貝!我要拿你怎麼辦?似乎感覺越來越愛了,已是泥足深陷,難以自拔了。”
“哈哈哈”
錦軒大笑三聲,爽朗的道:“好!不醉不歸。”
這才說完,立馬侍女就抬了兩缸兩米高,雙手合抱粗的酒缸上來,還是未開封的。錦曦瞬間大驚,指著那兩缸酒,結巴的道:“不不醉......不歸,來...”來真的嗎?其實她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她可以反悔嗎?
錦曦還未說清楚,錦軒便朝桌上的人道:“現在開始行酒令,誰對不出來誰喝!哈哈”
錦曦聽見這話,轉頭就欲狂奔,錦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嘴角一勾,笑道:“妹子這是要幹嘛?”
錦曦知道現在逃走,似乎來不及了,乾笑道:“看看夫君是否還在,我怕他去調戲姑娘。”
說完,一把拉住夜邪情,俏皮的對著他擠眉弄眼。
“呵...嘉寶貝,有了你這麼漂亮的夫人,這世界上,還有人入得了我的眼嗎?”她人美,心美,到處都美,最主要的就是他愛她。對於其他的一切,就更不必說了。
“好了好了...來來來,喝酒喝酒”
錦曦也不管了,扯開了話題,步入了正題,說好的不醉不歸,那就不醉不歸。雖然她對作詩這種東西是天定困難,可是,和他們樂樂還是可以的。
話說,她似乎除了會修煉,其他都不會了,這真是個複雜又嚴重的問題,幸好夜邪情不嫌棄她。
經錦曦這一句話,一桌十三個人立馬就沸騰了起來,錦曦大表哥歐陽常宮立馬就站起來,呼喝道:“好!表妹這麼豪爽,那我們就卻之不恭了,哈哈!”
聽了這話,眾人拍手贊好,錦曦幾人坐定後,歐陽常宮便開始活躍起氣氛來:“表妹來遲了,得罰!先自罰一杯。”
錦曦尋聲望去,一個劍眉星目的紫衣男子滿眼笑意,為了不掃興,錦曦想也不想,抬起錦軒遞來的一碗酒,猶豫了一陣,閉上眼睛,一口就幹了。
此時此刻,錦曦的內心是無奈得緊,這手巴掌大的一大碗酒下去,她怕是還沒開始,就已經暈了。
看見錦曦如此豪爽,眾人拍桌子大吼錦曦幹得好,於是,幾人就立馬放鬆開來。
錦曦放下酒碗,閉著眼睛,搖了搖頭,開口就道:“由我出,大家來續。”要是叫別人來,不知道自己會續出什麼笑話來呢?
眾人二話不說,紛紛贊成,誰來都一樣。
這時,錦曦掃視了一眼全桌的人,都是年輕的男神女神,男神佔多數,可以統一的一點是,他們,她一個也不認識。
看了一眼剛才自稱是她大表哥的人,錦曦道:“城中的杜鵑花開得正好,我們就以花來續。”
說完,想了想,道:
“一夜春風緊”
然後,自己聯道:
“開門花尚飄,入泥憐花魂”
錦曦以前和錦軒一起玩過,所以,知道這是如何玩的,要的就是反應能力和速度,輪著來的。
坐在錦曦左手旁的夜邪情聽完,立馬就接到:
“砸地惜瓊瑤,有意榮枯草”
夜邪怡坐在夜邪情的旁邊,輪到她,她毫不思考的就道:
“無心飾枯萎,價高景釀熟”
緊接著,錦曦大表哥歐陽常宮:
“年歲府梁繞,風動瓣飛染”
錦軒朋友寒霄:
“陽回斗轉芍,寒山已復甦”
錦軒朋友龍賦:
“暖浦不聞潮,易掛梳枝柳”
錦曦二表哥,歐陽常殿:
“難堆破葉蕉,麝梅融寶鼎”
錦軒朋友,融城金階金屬性大師兄章尤:
“琦袖籠金貂,光奪窗前鏡”
諾影:
“香粘壁上椒,斜風仍故故”
賀秋平:
“清夢轉卿卿,何處桃花笛”
夜邪怡朋友新研:
“誰家碧玉簫,春綢坤軸陷”
夜邪怡朋友藤嬅:
“龍鬥陣雲銷,野岸回孤倒。”
“......”
到錦軒時,錦曦的酒勁已經開始了,感覺自己似乎有點飄飄然了,身體輕飄飄的。
她的酒量是差到不行,不因其他,只因她這副身體的體制,還有那殘缺的靈魂。
接下來,似乎又輪了幾道,到後來的後來,她越來越暈,連續三碗後,錦曦知道,自己堅持不住了。於是,後來的酒,她所有的都給了夜邪情。
此桌如此的歡暢,讓那些插不進來人的望眼欲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