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玫手指著石棺頂部,微微張開的嘴唇,似乎有很多話要對人訴說似的。那令人揪心睜開的瞳仁,乏出白眼仁,澤林等人都不敢凝視她的尊榮。
別開眼眸,一陣恐懼感,讓澤林等人面面相覷,均不知道鄭玫會被溺死在這石棺裡,而且還是被一具曾經在黃河裡打撈上岸,跟她一模一樣的屍體壓死的。
“小玫……小玫……啊!啊!啊!不要這樣……”啟明瘋狂的抓扯自己的頭髮,猛烈的用自己的拳頭捶打自己。他懊悔不已,她死了,怎麼可能會死?
鄭玫慘白的臉頰,張開的眼簾,無法抹閉,眼角殘留著她在臨死前那種求生慾望,之後轉為絕望表情的淚痕。
無底散開的瞳仁就像一個無知的孩子,猛然醒悟之後,卻在期盼奇蹟來臨時的懵懂瞳光。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啟明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他覺得整個天都塌下來一般,滾滾熱淚無聲滑出眼眶,流滿這張剛毅,刀削一般的臉龐上。
啟明摟抱著身體已經冰冷的鄭玫緩步走出石洞,澤林他們則用那個同學前輩,之前離開時,給他們留下的一根在廟宇開光,祭祀過的紅色布袋子,據說是用來裝那些沒有輪迴的邪靈,以備把他們帶回到一個可以超度的地方,讓他們在誦唸的經文感化之中,釋懷心中所聚怨恨,以期從新投胎再世做人。
驪山老母宮,神尼盤膝靜坐,一手十指向上筆直豎起,口裡默默唸念有詞。一手拈住佛珠,大拇指在緩慢一顆一顆的撥數著。
蘇的同學把蘇,扶住倚靠在自己的身上,十指併攏,跪伏在地。
“師傅你就大發慈悲,救救他……”
神尼沒有做聲,而在神尼身旁垂首立著的郝敏,卻有些穩不住了,見老同學N多次的求情,師父就是一聲不吭,也不表態什麼的?
郝敏緩步雙手依然合十,走到神尼的面前,跪伏在同學身旁,叩拜道:“求師父,救救他吧!”
郝敏出面求情,這似乎是神尼所料之中,她親啟眼眸,劍芒一般的眸光直視郝敏,嘴角牽扯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淡笑。
神尼搖搖頭,淡然的微微一笑道:“真是孽緣!郝敏,你六根未盡,凡塵未了,還是還俗吧!好好的和他把這輩子的夫妻緣分續完,你欠他的情還沒有完成,會遺留在下一輩子繼續償還的。去吧!這位施主,會在你們精心,真心,耐心的照料下,逐漸康復的。”
“不……師父,別這樣攆我走,我不會回去的……求師父成全。”
“去吧!我佛慈悲,不會計較你的出爾反爾,好好的伺候他去吧!”神尼起身,手舞動拂塵,依舊一副慈眉善目的神態道。
郝敏深深的把頭和十指併攏,久久的跪伏在地,就那麼不願意站起來。心裡明白難怪,神尼不給梯度的原因,其實就是在等待蘇正弼來到這裡的一天,只因為自己實在是,顧及夫妻情分,放不下他,才會在老同學屢次求救無望之下,出面相求,結果就讓神尼試穿自己的心中所想。
“師父,弟子會銘記你的教誨,德以善先行,多做好事,善事,修來世。”郝敏扶住蘇正弼,在老同學的幫助下離開了驪山老母宮。
神尼和一名女弟子仁立在假山水池邊,手裡拈來一片樹葉,拿著,口裡唸唸有詞,輕輕的置放在水中,然後如此這般的對女弟子輕語幾句,隱退進過廊的禪房裡,閉關修行去了。
悲痛欲絕的啟明,抱住鄭玫下了潭水,剛剛想潛入水中,卻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遠處飄來一艘船。
“船……”澤林哥幾個也有看見,都情不自禁的驚呼道。
啟明琢磨著,這一切也許是上天安排的,想剛才那神秘的人士(蘇的同學)突然出現,忽然離開,來去匆匆。給人一種神秘莫測的猜想。
啟明看著懷中的鄭玫,對那神秘之人,充滿了一絲期待,但願他能夠救贖已經死去的鄭玫。
啟明抱住鄭玫,等澤森等人游到船舷邊,攀住船舷,用漿滑動水面,來到他身邊,然後逐個上船。令人驚疑的是,這是一艘無人駕馭且嶄新,可以容下十個人的船隻,船艙內漿什麼的一應俱全,還有一些可食性食物。
澤林等人飢餓過甚,沒有猜疑什麼異常狀況,拿起那些素食,狼吞虎嚥起來。
唯獨啟明抱住鄭玫心如死灰般,毫無食慾,呆滯的仰望頭顱,看著藍湛湛的天際發呆。萬念俱灰,心無比的沉重,沮喪。腦海裡盡數是鄭玫一顰一笑,以及她那俏皮頑劣的心態,抵押眼看著懷中婉如熟睡,卻大睜眼眸的她,心再次抽蓄般絞痛。
“明哥,吃點,好歹也有力氣回家,你別忘了家裡還有老媽在等你。”
老媽,啟明心裡一動,是啊!家裡的老媽還等待他回去,對!不能就這麼頹廢下去。想到這兒,啟明接過澤林遞給的素食,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話說這啟明在大口大口的吃食物,卻也沒有忘記,給鄭玫遞上一個蔬菜餅子。奇了怪了,當啟明看著鄭玫時,她的眼眸居然閉上了,只是從眼角下滾落出一顆,亮晶晶的淚珠,就像珍珠那般透明,一路滾落在船艙地下,最後被水面的微風一吹,散了開了,變成一滴滴小點灑落在船艙裡。
啟明在澤林等人的鼓勵下,勉強吃了些許素食,肚子也有七分飽,身體也有些力氣。就在這時潭水水面,一陣狂風大作,天空無雲頓起,黑壓壓一片一片的大肆移動,眼看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啟明是見慣了這種多變的氣候,沒有露出澤林等人那種驚慌神態,他泰然處之的穩坐在船艙,狂風肆虐的吹動著水面,水面盪漾起一圈圈漣漪,一波推一波。
澤林等人都緊緊的攀住船舷深怕不小心被狂風颳走,啟明則摟住鄭玫,任由狂風的肆虐吹拂,心中卻在暗自打算,要和她舉行一個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