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今天我為什麼這樣聽話,還是因為昨晚的事,就在值日離開,我和衣躺下時,本該被縛成粽子的夜燼突然就彈了起來,我頓時大驚,不知他如何能掙開縛仙繩。
他挑眉笑道:“你果然看不見那根繩子,真的只是個凡人。”
我又驚又疑問道:“你是怎麼解開繩子的?”
夜燼朝我走來,優雅的挑了挑燈花道:“你真是笨,我不過使了個障眼法而已。”
我瞪大眼睛,氣憤的指著他吼道:“你居然假裝被綁來騙我。”我想起了值日臨走前欲言又止的樣子,他走前一直磨磨蹭蹭的跟我說話,直到我打著哈欠不耐煩的趕他離開。
“若不是試試你,又怎麼知道你的來頭,能讓地中的仙君來幫你,又有不同尋常神仙寶物,實在是不容小覷呀。”他端起燭臺,湊到我面前,晃了晃,又道:”而且,你見了我居然一點也不怕,凡人最怕妖魔鬼怪,你一個小姑娘能如斯鎮定,真是不得不讓我起疑了。”
夜燼一本正經的樣子更像蒲絨了,我的鼻子有些發酸,眼睛也漲得厲害,應該是那束光照的的吧,我偏過頭去,不看面前的夜燼和他手中的燭臺,淡淡的回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麼做?”我悄悄地拉了拉懷中的縛仙繩,果然不見了。雖說現在情勢嚴重,但我心中並不害怕,我覺得面前的魔不會傷害我,也許是因為他長得像蒲絨的緣故罷,總是給我一種熟悉的錯覺。
“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害怕。”夜燼挑起我的下巴,拿著燭臺仔細的打量我,我被這陣強光照的眼睛發酸,眼淚不自覺的溢滿眼眶。“你叫什麼名字?”夜燼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問道。
我冷靜的回道:“孟媚蘭。”
他搖了搖頭,說道:“我問的是你原本的名字,雖然從氣味上看不出來什麼,可是你的眼睛。”他停了一下,又看了看我的眼睛道:“我從你的眼睛可以看見另一個人,藏著這個身體內的靈魂。”
我一抖,閃過他的手,不情不願的看著腳尖,選擇沉默。我不能讓他知道我的真實情況,魔最愛誘惑人,然後吞噬人的靈魂,靈力稍低的仙家也是魔喜愛的物件,這是廣為人知的秘密,我若是告訴了他我叫瑤華,那未知的麻煩就更多,所以我緊閉牙關,堅決不開口。
頭上傳來幾聲輕笑,並著非常好聽的聲音,他說:“我道是你不怕,原來是裝的。”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臉,一顆將將滴下的淚珠就落在他手上,在燈光下閃著異樣的光芒。
“我沒有怕,是光太刺眼。”我大窘,忙抹了抹臉,我是鳳凰族的後代,即使成了凡人也不應該辱沒了鳳凰的名聲,況且我能夠對著流淚的物件只能是蒲絨。
“真是嘴硬,這樣的女人會沒有男人喜歡。”夜燼回了我一句,卻也把燭臺放在腳凳上,他的聲音冷冷的,但聽上去有一種溫暖的感覺。
他伸手解開束帶和衣釦,我嚇了一大跳,還沒來得及質問他,一件黑色的外套就兜頭而下,我急忙扯了衣服丟在旁邊,夜燼已經麻利的鑽到床上,躺在我身邊了。
我木木的問:“你這是幹嘛?”
夜燼連眼睛都沒睜開,懶懶的說:“放心,我只是不習慣睡榻上,對女人我向來是不強迫的,你要是想從了我,我歡迎,你要是不願意,我也不強求。”
幽暗清冷的燭光從牆壁上反射下來,照在他的臉上,顯出了不一樣的溫暖,我低聲說:“那剛才的事呢,你不繼續問問我是誰?”我一直好奇他會怎樣處置我,看看是否如他是不是也如傳聞的妖魔一般醜惡骯髒。
他只是翻了個身道:“我才不管你是誰,現在我就想睡個好覺,你只要乖乖聽我的話,按照約定帶我進宮就完事。”
我繼續試探道:“你不吃我嗎?”
他睜開眼睛,眼神中帶著笑意,薄薄又性感的嘴唇吐出好聽的嗓音:“你真的想讓我吃了你?”
我心猛跳了幾下,我想應該是我又害怕了,於是我結巴的說:“不是真的讓你吃,我就是好奇想看看而已。”
他伸出手,將我撈了過去,我一個重心不穩倒在他懷裡,我疑惑的看他接下來的動作,我其實很好奇魔物們是怎麼吸取人類的魂魄,以前我在水鏡中未曾看到,現在竟有身臨其境的體驗了,我有些緊張,也有些雀躍。
他微微寬鬆的中衣領口敞開,露出細膩的脖頸,我順著看下去,又看到稍稍凸起的鎖骨,我感到額頭有些溼溼的,軟軟的,就止住了目光沒有繼續窺視下去,而是昂起頭,溫熱的鼻息落在我的臉上,我想這一幕有些熟悉,也有些奇怪。一定弄錯了些什麼。
於是,我開口道:“你們妖魔都是這樣吃凡人嗎?”
夜燼的嘴唇離開了我的額頭,我用力的擦了擦,他笑著說:“我不知道其他妖魔們怎樣吃凡人,我只用這個方法吃人。”
這個氣氛是有些曖昧,我擦著頭的手一頓,是了,在水鏡中不是常常有這幕嗎,起初我是年紀小看不懂,後來神思稍明,又遇上蒲絨,被他看管的嚴了,但是藏著掖著我也看了些漏網之情。
於是,我氣憤的撐起身子,以便能夠俯視他,用責備的口吻說:“你撒謊,你這分明不是吃人。”
夜燼挑了挑眉問道:“哦?那你說我在做什麼。”
我哼了一口氣,頗為自得的回道:“這個我知道,叫做床第之歡。”還好我有從水鏡中看到過,果然看水鏡是很有好處的,我十分得意的想到。
夜燼把手枕在腦袋後面,一派輕鬆的說道:“我確實不知道怎麼吃人,我只知道男人怎麼吃了女人。”
我想我的臉應該有些紅,因為他看著我時,我覺得臉上熱辣辣的,我扁扁嘴道:“小氣鬼,我不看就是了。”
他抬起一隻手攬住我的腰,輕輕一勾,我就落在他的身上,額頭磕上了他的下巴,真疼。他似乎沒有被撞到一般,疲憊的說道:“要是玩夠了就趕緊睡,本大爺耐力可不強,小心我真的吃了你。”
我害怕的一縮,就不敢再說話了。這一晚,我與一個陌生的男子躺在床上,他是除墨炎外,我接觸最親密的男子,我們才剛認識,但是在他身邊我卻有一種莫名的安心,我閉上眼睛很快就睡下了,睡的沉沉又香甜。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我有些疑惑,但也安然的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