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求之不得,趕忙將我迎到內室。

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孩子,面色紅潤,精氣十足,除了沒有醒來以外,與常人無異,就像剛剛活蹦亂跳的孩子玩累了睡著了一樣,我搭上他的脈搏,的確是魂魄不存,卻隱隱有股氣息在經脈中游走,不由覺得奇怪。

那婦人滿懷希望地看著我。

我便含混地道:果然好多了,也許能早幾天醒來也說不定呢。

若是我早日找到劍魂,的確可以早幾日醒來。

那婦人十分高興,連聲謝我,又道,神醫給的長生珠果然神奇。

長生珠?我已經忘了這回事。

難道我誤打誤撞,在湖裡真的撿到了個寶貝?

我開啟孩子的下顎,看見長生珠靜靜地躺在他的嘴裡。色澤瑩瑩。

看了半天,也沒有認出這是個什麼神物,只好作罷,想著還是改日去問問爹爹孃親罷。

又說了幾句好好照顧孩子之類的話,便引到我今日來的目的上。

我師父剛從外面遊歷回來,這也是個機緣,不如請我師父給孩子祈福招魂,說不定能快些讓孩子醒過來。

那婦人大喜。

若是這樣,那就多謝神醫了。婦人叫我等一下,急急忙忙出去一下,又很快進來:上次神醫走的匆忙,我們連診儀都來不及給神醫呢。她雙手奉上,又有些侷促地道:神醫勿要嫌少。

我擺擺手:不必了,也沒費什麼功夫。我平日也不診病,遇上也是緣分,夫人不必客氣。不過既然要給孩子祈福,就給一件孩子常常佩戴的東西,不拘什麼,越常在身上的越好。

婦人點點頭,轉身從孩子身上珍之重之地摘下一塊玉佩。

這是我家祖傳的玉佩,孩子出生的時候,我婆婆將這塊玉佩戴在孩子身上,從沒有離過身,神醫看可還能用?

我看了一眼,玉佩成色很是一般,值不了多少銀子。

嗯,若是常常佩戴,那就沒問題了。我把玉佩裝進我的荷包裡,小心收好。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我便打算告辭,婦人千恩萬謝地送我出來。

我拿了玉佩,不緊不慢地往回走。

走著走著,看見路邊又表演雜耍的,幾個人又是走鋼絲又是疊羅漢,十分賣力,我覺得甚是有趣,便也擠進人群,看得津津有味。

等他們演完,我才想起來炎廷可能已經等了半天,急忙往約好的地方緊趕慢趕。

炎廷果然已經在等我,大概也等了許久。見著了我,問了一句:你的事辦完了?

辦完了辦完了。我趕忙回答,又略帶歉意地道:是不是等了很久啊?累不累啊,傷口可還支援得住?

炎廷輕描淡寫地答了一句:不打緊,咱們回家吧。

我點點頭,從炎廷手中接過一兩樣東西,出了鎮子。

渴不渴?炎廷問我。

他不說我沒覺得,一說才覺得嗓子有點幹,便老老實實點點頭。

炎廷從身上拿出一個水囊,遞給我,我喝了一口,又遞給他。炎廷也喝了一口。

我們倆回到山上的時候,太陽都快落山了。

我惦記著今日出來許久,早上出來也忘了看看鹽巴,一回來就趕緊到窗前看看。

鹽巴在魚缸裡緩緩地遊著。

我放了心,就慢慢溜達到屋前炎璞的衣冠冢前,和炎璞說了幾句話,回了屋。

炎廷已經很自覺地在廚房忙碌了,聽見我進來,出來從一旁的紙包裡找了找,遞給我幾本書。

你若是無聊,就看看書吧。

我不無聊。我搖搖頭。

炎廷看了一眼窗邊的魚缸,我剛剛順手給鹽巴又扔了些吃的,在水裡上上下下地沉浮。

我無語地接過來,轉身給他一個背影。

我躺在床上,翻了一會書,突然想起那塊玉佩,想著把它收起來才是,一摸身上,心中一沉: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