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君然無奈地嘆了口氣“那柳貴妃近日惡疾纏身,恰好扶桑又在連都城外,自是會邀她入宮。”

“話說,你前些日子還同她提起過柳文茹的事。”

“阿?”鳳楚兮懊惱地揪著頭髮,早知道她就不這麼嘴欠了,那柳貴妃哪裡是個好相與的人。

“噗嗤!”瞧著自家妹妹的這個傻樣,鳳君然忍不住笑出聲來。

“好你個鳳君然,不心疼我的扶桑姐姐也就算了,你還笑,還笑出聲來。”鳳楚兮看著鳳君然笑的兩頰泛紅,不滿地嘟起嘴,上前就是一陣鬧。

鳳君然自是縱著她玩鬧,末了,補上一句“你的扶桑姐姐可不是誰都能欺負得了的。”

“嘎?”啥意思?

鳳楚兮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句打懵。

對於鳳楚兮的蠢樣,鳳君然實在不能直視。不過自家妹妹再蠢也是自己慣出來的。

鳳君然耐著性子給鳳楚兮頭上的翹起的頭髮捋順了,這才慢悠悠地給她講了下先前華錦瑟在應對王公公時的沉著鎮定,順道宣傳弘揚了下華錦瑟威武不屈,貧賤不移的良好品德。

講的鳳楚兮愈發地往外冒星星眼。

嚶嚶嚶!激動地咬手帕,扶桑姐姐怎麼可以帥!

而此時此刻正被人在心底惦記的華錦瑟卻頭疼地坐在永安殿內,她的身側是坐立難安的柳文茹。

幾個時辰前

“本宮聽聞神醫曾醫治好了不少人的疑難雜症。”柳文茹翹著尾指,這上頭帶了個精緻的指套。吊著眼睛逼仄地盯著她。

巴掌大的臉上塗抹了厚厚的一層脂粉,唇上也點染了胭脂。狹長的眼線向上翹起,細如柳葉。只是這神色看起來還是憔悴不少。

華錦瑟僅僅只是和柳文茹打了個照面,便大致猜出了她的病情。

“娘娘謬讚了,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華錦瑟不動聲色地推辭道。

柳文茹輕笑了聲,嬌嬌媚媚的。

“神醫太謙虛了,若說一個兩個本宮倒也信了,可這一群人都說神醫懸壺濟世,心懷蒼生。本宮,卻是不信神醫的謙虛呢。”

華錦瑟低垂著腦袋,一語不發都坐在原處,聽著鄰座柳文茹對她的讚許和誇耀。

腦海中不停地來回切換著自她見到柳文茹第一面時所接觸到的小細節。

眼底的青黛,便是塗脂抹粉了也未能蓋住,說明她失眠的日子已經不短了。

嘴唇上也抹了顏色極豔的胭脂,想來氣色也不是很好。

華錦瑟總覺得自己好像漏掉了點什麼。

而柳文茹一直見她未曾接話,以為她是緊張了。

抬手替她斟了杯茶,柔聲說道:“神醫不必緊張,本宮早已吩咐過了手下的人。神醫只管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家便可。”

舉手抬足間,一股子香氣自柳文茹身上散發出來。

華錦瑟虛眯著眼,仔細辨別著空氣中殘留的味道。

這香味,很是熟悉。

華錦瑟接過那杯水,飲了小半杯。

“扶桑有一事想請問娘娘。”華錦瑟放下杯子,須臾,開口問道。

柳文茹此刻正發愁該怎麼同她搭話,當即笑逐顏開,“神醫請問。”

“娘娘身上可是帶了什麼香囊?”

柳文茹頓了片刻,“…是有一個。”

華錦瑟繼續問道:“可否借扶桑看看?”

柳文茹沉默了一會,視線轉移到別處“這香囊可與本宮的惡疾有關?”

華錦瑟點了點頭,略去了柳文茹不自然的神色。畢竟,她現在最關鍵的是醫好柳文茹的怪病。

柳文茹躊躇了會,還是將藏在袖口內的一個香囊取了出來。

華錦瑟接了,放在掌心細細端詳。

香囊款式簡單,通體墨綠,上頭只用金絲勾勒了一個曵字,想來是柳文茹的閨名。尾部上還繫了個平安結。

華錦瑟湊近聞了一下,卻並未聞到方才的那股子香氣。

那問題還是出在了別處。

華錦瑟將香囊遞還給了柳文茹。

兩人各懷心事地又聊了一會,柳文茹便離開了。離開前,華錦瑟應下了她的請求,並準備閒時去她寢宮裡探探。

“神醫?”“神醫?”

發愣間,柳文茹連著喊了好幾聲華錦瑟。

放下手中正檢查著的器具,華錦瑟扭過頭,問道:“娘娘可是有何不適?”

柳文茹看著她面前擺放的一堆器具,說道:“神醫檢查這麼久了,不知道有沒有什麼發現?”

華錦瑟挑了挑眉,聽出了柳文茹話語中的不耐。

緩緩地接了一句“並未。”

柳文茹心下又是一陣莫名煩躁。

“只是扶桑想問一句,娘娘的衣服用的是什麼薰香?”華錦瑟瞥了眼柳文茹緊鎖的眉頭,依舊不鹹不淡地發問。

這滿殿之中,該檢查的她也都檢查過了,除了柳文茹那些私人物品她不好觸碰之外。

“這些事本宮一概交予下人去處理,神醫可以去詢問徐嬤嬤。”柳文茹的語氣已經有了點衝動。

畢竟外頭的那些百姓把華錦瑟傳的神乎其神,現在卻連一個簡單的病因都找不出來。

這看著馬上又到晚上了,想起那夜夜纏繞的噩夢,柳文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華錦瑟也不惱,只是接著說道:“我對娘娘的病情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這問題極有可能出自娘娘的薰香上。”

聽到病因二字,柳文茹的火氣瞬間降了下來。差人將徐嬤嬤喚了進來。

“娘娘,可是有什麼要事要吩咐?”徐嬤嬤正是平時伺候在柳文茹身邊的老人。現下突然被柳文茹傳喚,一時摸不著頭路,不解地詢問了一句。

“嬤嬤不必多心,並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想問問,貴妃娘娘衣服上的薰香可是一直由嬤嬤經手?”華錦瑟自座位上起身,走到徐嬤嬤面前,輕聲詢問。

徐嬤嬤略微思酎了會,“前些日子裡倒是一直由老奴經手,只是近日娘娘身體不好,老奴便放權給了底下人。”

華錦瑟聞言,微微皺眉,“那嬤嬤可還記得到底由誰監管嗎?”

徐嬤嬤回想了會,說道:“是尚衣局新派遣來的一個姑姑,我看著手腳伶俐,人也乖巧。就將這事交由她負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