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住進了醫院,家裡沒了她在,突然顯得很安靜,就連很怕她的兩個小鬼也變的安靜了。還時不時的問我和洛跡封,

“天天舅媽怎麼樣了?”

小孩子的思想很乾淨,儘管天天總是逼著他們練拳,可誰對他們好他們也得清楚,所以一旦天天不在了,他們也覺得寂寞了。

因為天天的受傷,洛跡封一人承擔下了所有的指責,一向很看重洛跡封的黎穆,第一次對他紅起了臉,那種對女兒夾雜著心痛的表情被我清晰的印在腦殼裡。但是看在洛跡封比他更加著急和心疼的份上,他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蘭兒對於天天的受傷愧疚萬分,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給她煲湯,照顧她的起居飲食。即使有保姆和阿姨在,她也搶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她一聽我說洛跡封承擔下了所有的事,黎叔叔因此還是他很失望的時候,急著要跟我去黎叔叔面前澄清事實。

我阻止了她,事情過去了就讓它過去,誰的責任都不要緊,人沒事了就好。

自從天天得知她原本光潔無暇的背上會有一條超過十公分的疤時,人就變得沉默了起來。她關照了我和蘭兒瞞著洛跡封等人。

她原本相貌就姣好,面板白淨,純潔無暇,沒有一點的瑕疵。平時就算有了一粒張開的毛孔都會讓她煩惱很久,又何況是那麼長的一道疤呢?

看她每天唉聲嘆氣,哥哥每天也很無奈,想過很多種逗她笑的方法,試了,她也笑了,可總覺得很勉強,蘭兒為此也苦惱了很久。某天我們在天天的病房外談起這件事,蘭兒突然一臉呆萌又疑惑地問道,

“白葵,為什麼天天姐不去做整容手術,把疤痕整了?”

我剛想說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這麼簡單的方法!

還沒等我開口呢,病房的門由內而外的開啟了,是天天充滿喜悅的笑臉。

“就是啊,我一定是在床上躺久了,腦袋秀逗了,怎麼連這個也沒想到呢!”

我們見到是天天,看她此時臉上雖然還有些憔悴,但精神卻很好。她把我們拉進病房,關上了門,悄悄的說道,“那你們可要替我保密呀,”說著她看向我,眼裡是說不清的認真,“我不想你哥哥覺得我有一點的瑕疵,白葵你懂嗎?”

原來天天愛我哥愛的那麼深。只有這樣的愛,才會在意那些細小塵微般的東西。我知道,即使天天的疤一直在,洛跡封也會依然愛她,可女人有時候的心思,男人是不會懂的。我們想要在愛的人面前展現最完美的一面,不能有任何的瑕疵。所以,我和蘭兒滿口地應了下來。

天天住院的這幾天,為了照顧她,蘭兒幾乎是住在了醫院,而我每天白天也基本上在醫院。部門的那個經理打來電話說,我要是再請假不去上班,就叫我永遠也別去了。

我沒聽她嘰喳完就掛了她電話,順便通知了聲老爹的秘書讓她換個管事兒的。

而另一方面呢,被阿姨帶著獨自在家待著的兩個小傢伙,即使有了小狼崽的陪伴還是覺得無聊。於是,在阿姨的陪伴下,小憐和小然一起牽著小狼崽又開始了讓我頭疼的“尋寶之旅”!

晚上,我在醫院陪天天吃了飯,回到家已經很晚了。大廳和客廳的燈都已經暗了,我回房間放下包,打算去兩個小鬼的房間看下他們,卻發現,兩個傢伙站在自己的房門口一動不動。

我看了看錶,十一點!我x,居然把老孃說過要早睡早起身體好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於是,我一手拎起一個小袋邊的小耳朵,好好蹂躪了他們一番,苦口婆心地連番勸說講道理,讓他們不要再隨便往家裡帶東西!

可就在我要擰開門把手的時候,兩人居然過來抓著我的胳膊不放。

這現象不禁讓我想起他們上次把野貓帶回家的場景,也是這樣,守在自己的房門外,不讓別人靠近。等聽見裡面動靜再進去時,整個房間就好像被一群大象捻踏過一樣,髒!亂!臭!

我連忙用氣力抓開兩個滿臉驚慌,奮力揮舞著小爪子的兩個小傢伙,開了門就快速往裡走,企圖在裡面那不知是什麼帶回來的東西把房間毀掉前,先抓住它。

可當我走到兩小的連體床旁邊,看到躺在床上醉的不省人事的男人時,眼皮開始不住地跳動起來。

第一反應就是把自己藏好!

第二反應就是快速把自己藏好!

第三反應是現在馬上就溜!

我看著小然和小憐那兩張跟公衍朔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臉,心裡暗暗地咬牙。孩子長的不像我,那不打緊,問題是,長得跟公衍朔那麼像,還把人給帶回來!要是讓公衍朔知道我騙他,不知道又是怎樣的爭執不休。

只要他不知道這是我家,只要他不知道小憐小然叫我媽,那一切都不會有問題。

這兩隻!撿什麼不好,撿個人回家。這個人雖然是他們親爹吧,可卻是他們老孃此刻最避之不及的!可當我正要跨步離開,卻被兩雙小小的手一左一右的拉住了。

小然撅著嘴,希冀地望著我,小小的臉上充滿了一種我一直在努力忽略的渴望。

“麻麻,他跟小然好像,他是不是小然的粑粑?”

我無語地翻了白眼,朝著自己的小兒子做了個瞪眼的表情,小然天真的臉龐一下失望地低了下去。再看小憐,轉頭看看公衍朔又看看小然,最後摸了摸自己的小臉蛋,小大人似的點著頭,小心翼翼的回望著我,

“據小憐初步判定,這個叔叔是粑粑的可能性很大哦!”

小然平時把姐姐的話都堅信不疑的,一聽小憐這麼說,他連忙搖著我的手,一邊待著軟軟萌萌的鼻音說道,“麻麻,給小然找個爸爸,好不好嘛,麻麻,就讓他做小然的爸爸好不好嘛!”

我看著公衍朔即將要甦醒的樣子,顧不上兩個孩子的糾纏,一使勁就擺脫了他們的小手。他們見我這樣的反應,以為我是生氣了,在原地委屈的愣了一會後,哭了起來。

哭聲由小轉大,漸漸的變成號啕大哭。我已經走到了門口,孩子的哭聲使我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自從決定把他們生下來以後,他們就是我的命我的一切,這五年,只要我能給予的,我什麼都能給他們,唯獨給不了的,就是他們還沒出生就已經失去了的父愛。

看他們哭,我的心裡揪得比麻花都緊。我想要就這麼回頭抱住他們,好好安慰他們,可是公衍朔卻在這時醒了。

我跨出腳步想要逃開,卻聽見小憐邊哭邊衝著門口,我站著的地方哭喊,

“小憐,嗚,小憐只想有個,粑,粑粑,班裡的同學都有粑粑,為什麼嗚嗚,小憐沒有?麻,麻麻最討厭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