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陽神色不動,連嘴角上翹的弧度都沒有絲毫改變。

“不知我犯了什麼錯,值得族長這麼興師動眾,連你們兩個都派出來了。”

“等你回了族裡,自然會告訴你。”男人陰冷的聲音從祁陽身後傳來。

“可我暫時還沒有回族裡的打算。”

“這就由不得你了。”男人說話聲音未落,身形已經消失在原地。

祁陽頭髮因為背後突如其來的勁風兒飛舞,在背後之人的身影出現在他身側的,並伸出尖利的爪子朝他喉嚨抓來的時候,祁陽的身體瞬間往後挪了一下。

見殺招被他躲過,那男人眼一眯,心中殺意更勝,只是還沒等他再有動作,祁陽的一隻手已經按在了他丹田處。

男人心下冷笑,妖族的丹田存著妖丹,乃是命門之一,如果真這麼容易就被破了,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突然,一股詭異的勁力從祁陽掌心傳來,完全無視了他身體的防禦,直接穿透了他的丹田。

他彷彿聽到體內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隨後神志全消,一隻紅色的狐狸出現在男人原本站的位置上。

兩人交手不過瞬間,神志沒能引起飯館裡其他人的注意,就這樣悄無聲息的結束了。

“二姐也想抓我回去?”

祁玲看了眼妖丹破碎,瞬間失去所有妖力,從五尾狐變回神志混沌的普通狐狸的大哥,遲疑地搖了搖頭。

她一早就知道這個弟弟和其他兄弟姐妹不太一樣,不光是他們,就連生養他們的母親對祁陽也格外冷淡。

如果不是族長突然下了命令,她和大哥也不會特地走這一趟。

大哥早些年跟祁陽有些恩怨,她來之前還想著祁陽可能要吃些苦頭。誰知道,事情的發展和她的預想完全不一樣。

“那就走吧。”

祁玲沒想到祁陽竟然就打算這麼放了自己,不禁愣了一下。

見她一直沒有動作,祁陽好笑,“怎麼,打算在我這小店裡住上幾天?”

祁玲趕忙搖頭,她扯起一個乾巴巴的笑,指著祁陽腳邊的那隻紅狐狸,“大哥……怎麼辦?”

“一起帶走,我這店裡沒人願意吃狐狸肉。”說著,他不再理會祁玲,邁著步子從她身邊經過,走到自己屋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下來,回頭問她,“族長除了讓你們帶我回去,還吩咐了別的事麼?”

祁玲瞳孔瞬間縮成針尖狀。

見她警惕的模樣,祁陽哼笑了一聲,沒等她的答案,揮手關上了門。

祁玲扭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深吸了口氣,上前把那隻渾渾噩噩的狐狸拎了起來,搭著旁邊的高牆,身影瞬間消失在了夜色中。

一早,陳東晟坐車去了公司。

唐殊在屋子裡呆了一會兒,覺得有些悶得慌,於是打算出去散散心。

今天天色不太好,一直陰沉沉的,似乎要下雨,她也沒打算走遠,出來陳家老宅,就沿著湖邊散步。

湖水不算清澈,進了隱約能聞到一絲腥氣。她停下腳步,往湖裡看了眼,不由搖頭。

時代的更迭伴隨著環境的鉅變,如今連水都不再是清淨的了。

“您是唐殊唐小姐,七情碗主人對麼?”

身後一個女人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唐殊下意識的回答,“我是,你……”

在看清身後的人時,唐殊有些吃驚。那是個沒漂亮的女人,穿著黑色旗袍,梳著民國時期復古的頭髮,一雙桃花眼妖嬈勾人,嘴角含笑。

“你是狐族?”

哪怕已經很多年沒有和妖族打過交道,她仍然一眼就認出了女人的身份。

女人連忙點頭,“聽說七情碗主人歸來,我特地找過來,想要跟您做個交易。”

“說來聽聽。”唐殊大多時候不會拒絕交易物件,但她總會問清楚對方原因。

女人輕嘆一聲,眼角帶了一絲淚意,“我在外面惹了禍,我的母親為了幫我身受重傷,如今生機枯竭,我想用自己的壽命換些生機給她,不知道可不可以?”

唐殊猶豫了一下,青墨不在,她不好判斷對方話語的真假。上次吃了虧,這一次怎麼也該吸取教訓。

而且,她雖然與狐族關係不錯,但狐妖比之一般妖精心思更復雜幾分,她也不能就這麼答應下來。

猶豫了一下,她才道:“換生機倒是可以,只是現在不太方便,如果你等得了,不如明天這個時候再來找我如何?”

“不方便?”女人忽而一笑,“是因為你沒帶著七情碗麼?”

剛才還哭泣不止的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止了眼淚,她狹長的眸子裡水光瀲灩,因為掉眼淚而微紅的眼尾使得她看起來格外嬌美動人。

還沒等唐殊回答,一股濃重的玉蘭花香飄了過來,她感覺頭昏了一下,而後就沒了知覺。

唐殊身體軟軟的倒下,沒落到地上,被人接住。祁鈴拍了拍唐殊的臉,見她果然毫無知覺這才放下心來。看來,她果然沒把七情碗帶在身邊。如果七情碗在,她可不敢對唐殊動手。

可惜,這女人沒她想的那麼聰明,連護身的寶貝都不帶就敢隨便出來。

手上稍一用力,唐殊就被她扛了起來。然後祁玲邁著優雅的步子離開了,她腳下速度雖然不快,但只走了幾步就在百米之外了,很快就消失在了湖邊。

一直等到陳東晟回家,沒有看到唐殊,四處派人去找仍然沒有半點訊息的時候,他心裡才生出幾分不好的預感。

陳東晟匆忙走進書房,開啟暗格,七情碗依然在裡面放的好好的。

“阿殊去哪兒了?”陳東晟對著七情碗問。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一室寂靜。

陳東晟的手下在四處找人,他們只查到唐殊去湖邊散步。因為湖邊沒有監控,所以她究竟是怎麼消失的,沒有人知道。

這一夜,陳東晟眼睛一直沒有合上。

一直到上午九點多,管家突然匆忙從門外進來,手裡拿著一封信。

信封上一個字沒寫,但是因為女主人失蹤,他也不敢擅作主張,趕忙回來告訴陳東晟。

陳東晟在拿過信封的時候動作一頓,將信封放在鼻下聞了聞,隨即眼一眯,眼中閃過濃烈的殺機。

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