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東方紅葉（4K）

東方秘境上空，

原本的蔚藍重新渲染覆蓋了彩色的天幕，只餘下悠悠的白雲分化萬千，絲絲縷縷，如破碎的素綃遊弋，勾勒出方才驚世爆震的餘韻。

“東方步大人，西北方向沒有發現問題。”

“東南方向沒有問題。”

“西南、東北方向均未發生問題。”

秘境上空，一團團各色絢爛的火光沖天，劃過天幕，探查四周，試圖發現異樣的地方，最後紛紛匯聚到一塊，向著中央的一位中年男子，躬身抱拳彙報。

中年男子鬍鬚茂密，赤紅色的火焰包裹全身，脊背挺直，紅色短髮髮捲曲飄落，眉宇緊蹙，眼神擔憂的神色更是閃爍著飽滿。

東方步見從四周探查情況的人，陸陸續續返回稟告，卻並未發現任何異樣，一時間思慮萬千，下意識地看向天穹的某處，若有所思。

因為若是秘境沒有問題，那有問題的恐怕只有秘境之外了。

可是要去秘境之外的話，東方步不知想到了什麼糟心事，眉宇更加緊蹙。

他很好奇，外面究竟發生了何事，竟能影響到秘境之內。

要知道千百年來，東方秘境幾乎一成不變，保留著原始的姿態，從未發生過天幕變色這種事。

甚至東方步想到了另一種不可思議的想法——三少爺畫的圈消失了，圈外的生物攻進來了。

秘境內代代相傳的世界滅日降臨了。

想到這裡，東方步不禁嚥了咽口水，額頭不由細密的汗珠浸出，要真是這樣，外面的情況更加危險。

也不知他那個在外界的好友究竟有沒有事。

東方步的腦海裡劃過某個熟悉的頭頂兩根長長的宛若蟑螂鬍鬚的身影。

這是他幼時的摯友，也是引起東方一族火種共鳴的人，甚至原本自己的這個位置也是由他繼任的，而不是由自己這個未與火種共鳴的人繼任。

唉！

東方步憂愁地嘆了口氣。

只不過究竟是不是他想的那樣，還得需要去親眼看看。

一時間憂慮和好奇充斥著東方步內心。

“前輩，三思啊。”

身後的一位被火光包裹的青年似是知道東方步的意思，勸阻道。

東方步瞥了他一眼，他知道這個青年是太廟那群食古不化的老傢伙派來監視他的。

他雖是秘境內的最強者，但才剛剛繼任太廟沒多久，威望還不足以讓整個族人完全信服。

特別是自己關於族人遊歷外界的提議，更是經常被太廟的那些老傢伙反對。

最關鍵的是自己的實力還無法達到徹底碾壓這些議論的程度。

想到此處，東方步不由慨嘆道：要是他那位摯友擔任這一職的話，情況會不會好點兒。

隨後東方步深深地瞥了身後的青年一眼，那位青年似是承受了莫大的壓力，額頭竟冒出些許冷汗，不過還是硬著頭皮勸阻：

“前輩也知，若是外面真發生了意外，我們東方一族乃是最後的火種，萬萬不可······”

“夠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東方步眉宇緊蹙，語氣夾雜著些許怒火，最後嘆了一口氣，似是無奈，點點頭，道：“放心，我暫時不會出去的。”

東方步明白經此一役，恐怕他推行的政策更加困難。

······

但東方步卻不知的是，此時毗鄰他的虛空內部，有兩個人正默默地注視著他們。

“小子，你也看到了，這東方一族簡直是廢物，現在連家門都不敢踏出了······”

語氣帶著強烈的不滿，幽夢金光大聖盤膝而坐，眼神更是帶著濃濃的輕蔑與憤怒，宛若恨鐵不成鋼般，指著底下方的這群人，對著江明絮絮叨叨。

江明懸浮躺在空間中，閉目養神，剛才的參悟可讓他的重瞳消耗不少，雖然這次沒讓他瞎掉，但也削弱了不少。

“唉！小子，你說我是不是很傻？將希望寄託在這些廢物身上。”

猴四長長地嘆了一口濃濃的悵然，甚至江明從這語氣中聽出來了強烈的頹廢。

事實上，身為穿越者的江明當然知道這其中緣由，要知道猴四在東方一族創造之初，就開始盯著他們。

期望東方一族可以挑起大梁，畢竟東方一族可是得到了猴大的那一根白毛庇護，繼承了猴大在空間和心靈上的能力，在空間和心之道上的天賦更是得天獨厚。

傲來國對他們給予厚望，甚至是教他們領悟天地火種，讓他們擁有繼承母輩靈力的能力，並將其命名為東方一族。

而幾千年前過去了，漫長的歲月裡，猴四等到的結果呢？

卻是一次次地失望，愈加地期望，換來更大的失望。

不得不說，東方靈族是幸運的，不像被創造出來的龍族，三少爺因為沒有得到想要的，最後的耐心被徹底磨滅後，稱其為實驗的失敗品，更是一舉覆滅了龍族道統。

若非龍九在被圈外力量侵蝕的最後一刻，遇到了一個人類小男孩，在彼此相處的過程中，於夢小姐的琴聲中領悟到了一絲情力。

並將龍力與情力進行了融合，領悟到了超越三少爺認知以外的力量，導致即便是三少爺也無法徹底殺死龍九。

如同那苦情巨樹一般，不死不滅。

這也讓三少爺明白自己衝動了，卻已經沒有了後悔的機會，於是對東方一族稍微多出了幾分耐心。

這才讓東方一族沒有慘遭滅族，要不然以三少爺的脾氣，早就覆滅了東方一族的道統。

不過猴四的等待也並非是白等，在不久的將來，東方一族可是真的出來了兩位可以挑起重擔的人才。

江明劍指一揮，飄蕩在他身前的那根猴大的白色猴毛，便飄向了猴四，出聲道謝後，安慰道：“前輩，別這麼生氣，東方一族其實也並非你想象地那麼無能。”

“你或許忘了，在多年以前，這東方一族可是有人出去過的，而那人現如今更是以一己之力開創了可與王權比肩的神火山莊。”

“你認識？”猴四詫異地問道，旋即想到了什麼，釋然道：“也是，你若是沒有接觸過，又怎會知道這東方秘境的地址。”

“不過這樣也好，東方靈族善心不善體，反正呆在這秘境，東方一族缺乏心的鍛鍊，定不會有所成就。”

或許是得到了江明的安慰，也或許是猴四將心中多年的鬱結傾訴出來，猴四的心情似是好些。

江明詢問道：“前輩，晚輩還有一個疑問？”

猴四望向江明，等待著江明的問題。

江明道：“前輩明知，為何不出手干預。”

但猴四似是詫異，反問道：“干預？為何要干預？我們傲來國所做的實驗，無論是龍族也好，東方一族也好，從不出手干預，順其自然。”

“一旦他們達不到我們想要的結果，絕大多數都會進行清算，從頭再來，當然這是以前，因為一些變故，我們對這東方靈族稍微多出了些許耐心。”

江明心中不由地無語，暗道：果然嗎？原著黃風嶺篇中，東方月初成為傲來國的特定觀察物件後，也曾嘲諷過三少爺做實驗的水平太過業餘。

一個實驗自己感覺不對，便要清零，重新再來，未免太過於草率。

要知道實踐出真知。

也是三少爺雖然戰力頂尖，是這狐妖世界的戰力天花板，但所作所為卻根本稱不上一位合格的實驗觀察物件。

也怪不得整個傲來國到現在還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

原著中，東方月初曾言：真正的實驗觀察，就是要把實驗物件物盡其用，積累的舊經驗越多，就越會阻礙自己的思路。

而結果往往藏在自己認為不可能的方向裡。

真相不在乎觀察者怎麼想，真相只在觀察者物件身上。

江明嘴角勾起一絲弧度，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對著猴四抱拳，道：“在下有一個想法，懇請前輩答應。”

猴四摩挲著下巴，詢問道：“小子，你現在已然是我們傲來國的合作伙伴，有什麼想法大可以說。”

“晚輩想出手干預一下這東方一族，前輩也知如今的東方一族故步自封，若是不加以干涉，到最後實驗的結果恐怕也不會讓前輩滿意。”

“晚輩想出手干涉一下這實驗，望前輩不要怪罪。”

猴四頓生好奇，道：“你想怎麼實驗。”

“前輩，請看這一物。”江明伸手，掌心竟出現一縷金光，金光如同火焰般在掌中跳動，炯炯有神。

猴四打量著這縷金光，目光流露出好奇，道：“這金光倒也有趣，與我們的金光倒是相似，咦，不對······”

猴四像是發現了什麼，一個閃身，竟出現在江明旁邊，瞳孔中浮現火焰跳動，仔細感知著江明手中的這縷金光。

半晌，

猴四道：“小子，悟性不錯嗎？未加引導便從我那三弟畫得圈中的殘留力量上，領悟到了天地人氣。”

“而且這縷金光中，更是融合了你的精氣神，不過你拿出這縷金光幹什麼？”

猴四疑惑道，同時心中也更加吃驚，這小子的悟性真是驚人，不，或許是這小子的天外靈寶還真是神奇。

猴四不由地打量著江明的那雙重瞳，眼神火熱，暗道：這次他傲來國當真是撿到寶。

這手段估計都快趕得上他的‘幽夢陣’了，將心中之法，於心靈映照而出，跨越一切修煉要求，直達最後的結果。

意思是說，在這幽夢陣中，創法者可以不用顧忌這術法是否科學，符合修煉原理，凡是所思這功法所具有效果，都可以省略過程直接掌握這術法。

事實上，原著黃風嶺篇中，黑狐娘娘正是利用與之類似的這一招，間接暗中操控了劍冢一家。

“我想要做個嘗試，嘗試將這一盆死水的東方一族帶離出這裡，而這需要一個人，一個實力強大，可以讓整個秘境中的東方一族信服的人。”

江明解釋著。

“但現在看來，目前整個秘境之內，竟無一這種人，所以前輩信得過晚輩的話，晚輩想要培養一個出來，而這縷金光便是······”

“你是想要將這縷金光投入到那人體內，暗中培養一個出來。”

江明話未說完，便被猴四打斷。

江明道：“所以前輩的意思是？”

猴四點頭，似是無奈，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道：“可。”

“多謝前輩應允。”

而隨著猴四應允，江明道謝後，江明指尖的那縷金光緩緩飄蕩而出，虛空泛起漣漪，這縷金光飄蕩而出，如落葉般飄向下方的一處村落。

······

秘境內，

此時已是到了黃昏日落時，也是炊煙升起時。

彷彿剛才天空上的轟然爆炸未曾發生，一切照舊，絲毫沒有影響到秘境原有的生活。

荒漠戈壁上，其中一間茅草屋舍內，炊煙而起。

“紅葉，殿良，你們兩個快過來吃飯，要不然晚點飯都涼了。”

“知道了，媽。”

“好嘞，阿姨。”

東方紅葉與東方殿良聽到後，紛紛興高采烈地跑到小屋前的院子裡。

而小院內，赫然擺放著幾盤飯菜，雖談不上珍貴名菜，但在某種意義上，也談得上佳餚。

此時卻無人注意的是，

天穹上，一縷淡薄的金光如柳絮般飄落，飄落到紅髮少女的腦袋上，隨後泛起金光，如陽春拂雪般消融。

“咦！紅葉，剛才好像有什麼東西掉到你頭上了。”

身後的東方殿良恍惚間，像是看到了什麼，詫異地問道。

“是嗎，會不會是什麼髒東西？殿良你幫我看看。”

東方紅葉停住腳步，呼啦著頭髮，隨後似是怕弄不乾淨，朝著殿良低下腦袋，道。

東方殿良端詳了東方紅葉的頭髮，卻發現頭髮上根本沒有東西，彷彿只是自己的錯覺。

不過東方殿良似是想到了什麼，嘴角勾起一絲弧度，伸手摸著東方紅葉的腦袋，道：“你腦袋上有髒東西，我幫你拍拍。”

半晌，

一道咬牙切齒夾雜著些許憤怒的聲音響起。

“殿良，你個大騙子，一定是故意的。”

不久這片荒漠戈壁上，響起了一對少年少女的打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