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還清欠款

四十九

莫亦年來的時候，奚水已經在等他。

出門的時候奚水看了一眼關上的門，抿緊了唇。

要進電梯的時候，她又看了一眼對面，不知道安德森搬走了沒有。

其實她不知道，安德森正從貓眼裡看著他們。他沒有勇氣看著他們離開還要笑著說再見。他突然發現，快要不認識自己了。

車裡的氣氛有些沉悶。奚水突然想起來下午接的電話。

“學長，今天下午……你媽媽給我打電話了，她邀請我們明天一塊吃個飯。”

莫亦年眉頭明顯皺了一下，“前段時間她要讓我去相親，我說我們要訂婚了。”

“嗯……不管怎麼樣，她終歸是你的母親，是該跟她說的。”奚水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

“等回去我給她打電話推了吧。”莫亦年不想讓奚水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再受刺激，他母親的性子他是知道的，絕不會無緣無故就找他們。

莫亦年接著解釋道：“之前她給我打過電話說要一起吃飯，我沒同意，沒想到她竟然找到了你。”他有些隱隱的氣憤。

奚水知道他和母親的關係一直不太好，但終歸是家人，便說：“我們去吧，早晚要面對的。”

“可是你……”莫亦年欲言又止。

奚水知道他想說什麼，揚了揚嘴角道：“我說過我會堅強，我要讓自己幸福。”

莫亦年看了一下奚水的側臉，他只覺得此刻的她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那好，我們去，無論她說什麼你不要往心裡去。而且，還有我在，你不用怕她。”

奚水聽莫亦年把自己的母親想象的跟洪水猛獸似的，不禁莞爾。

奚水隨莫亦年到達約定的餐廳時，程芳菲已經等在那裡。她一身黑色裙裝，淡雅卻美得讓人無法忽視。

見奚水和莫亦年過來，程芳菲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又掛起了和善的笑容，但奚水知道，她並不像表面上那樣是個善解人意的長輩。

莫亦年和奚水大方落座，程芳菲殷勤的拿出選單，“來，看看你們想吃什麼。”

奚水沒有動，莫亦年自然也明白她，於是說：“隨你！”

程芳菲見莫亦年態度不太好，也不在意，呵呵一笑，招來服務員，熟練的點了幾個招牌菜。

“阿年，媽媽這好不容易見你一次，跟你吃個飯，你還跟媽媽擺架子。”程芳菲說得委屈，要是現在有人從旁邊經過，一定會認定莫亦年是個不孝子。

奚水默默的想，果然不愧是曾經的商界女強人，變臉偽裝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媽，有事就說吧。”莫亦年語氣稍微緩和了些，但仍然強硬。

程芳菲的笑容僵了一下，“邊吃邊說哈。”她好不容易跟兒子吃個飯，雖然帶著個不喜歡的女朋友，不過她才不會輕易讓他們走。

菜很快上齊了，三個人都有點食不知味。

莫亦年旁若無人的給奚水夾菜，噓寒問暖，奚水用眼神暗示他，讓他關心一下對面的母親，莫亦年看到了，卻裝不懂。

程芳菲終於看不下去了，“奚小姐，恕我冒昧，令父的事我們知道了，我們也覺得很遺憾。”

“媽！你想幹什麼！”莫亦年沒想到母親上來就說這件事。

奚水扯了扯莫亦年的衣袖，示意他不要激動。

“阿姨，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奚水知道，她肯定不是要來給她道哀的。

“據我所知，令父此次的治療費用起碼有上百萬吧？”程芳菲終於露出了本來面目。

奚水心裡咯噔一下，難不成她認為自己是衝莫亦年的錢來的？“對，是用了很多錢，我是問學長借的。”

程芳菲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借？呵呵……”

莫亦年有些動怒，“媽，請你不要太過分！”

程芳菲明顯是今天要讓奚水難堪，“那請問以奚小姐一個月幾千塊的工資，不吃不喝要多久才能還上？”

“阿姨，您的目的就是讓我離開學長嗎？”奚水語氣悽婉，她早該想到，當年程芳菲讓她離開又迅速給莫亦年找了一個高官的女兒做未婚妻，她是覺得自己的身份配不上他嗎？

“媽，無論如何，我跟奚水不會分開！”

程芳菲笑得有些陰險，“阿年，你不要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是誰給你的？你擁有的一切又是怎麼來的？你難道要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你的前途不成？”

莫亦年也笑了，笑得程芳菲有些頭皮發麻，“如果您想把莫氏集團收回去，我隨時可以給你，但你別忘了，那是莫家的，永遠不可能姓程！”

程芳菲臉上終於掛不住了，“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不知道嗎？媽，當年若不是我爸施壓，你會把莫氏集團交給我嗎？恐怕早就跟你的小情人瓜分了吧！”

程芳菲這下臉都綠了，“你都知道些什麼！”

“媽，您不知道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尊敬的叫你一聲媽，希望你別得寸進尺！”莫亦年也對程芳菲咄咄逼人。

奚水一看情況不對，再這樣下去可能兩個人都會下不來臺，趕緊說：“阿姨，您就直說吧，怎麼樣才能同意我跟學長交往？”

程芳菲到底是見多了各種明爭暗鬥，冷哼一聲又恢復了常態，傲慢的說：“你想進我們莫家的大門也可以啊，把那一百多萬連本帶利一年之內靠自己的本事還上。”

奚水皺眉，以她現在的工資，簡直是天方夜譚。

“好！”她還是堅定的回答。

程芳菲倒沒把她放在心上，在她潛意識裡，對奚水而言那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莫亦年牽起奚水的手，“別理這個瘋婆子，我們走！”

奚水拉住要牽著她離開的莫亦年，鄭重的說：“阿姨，希望你信守承諾，我說到的一定做到，也請阿姨給我一次光明正大證明自己的機會。”

言下之意，程芳菲不能背地裡搞破壞。

“哼，當然！”程芳菲一臉不屑。

莫亦年不想再看程芳菲高高在上的樣子，帶奚水出了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