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親生母親

二十五

奚水在星知忙了一上午，中午本打算跟同事們去吃個飯，手機響了，號碼有些熟悉，但她想不起來是誰了。

“你好，哪位？”奚水禮貌的問。

“奚水姑娘，打擾了，我是劉文芳……”

奚水在腦子裡想了一圈這個名字，不確定的問：“是許晴的媽媽嗎？”

“是我，我想見你一面可以嗎？”

奚水實在想不出她來找自己做什麼，但是每次跟她們有關係的事都不是什麼好事，她本能的想拒絕：“不好意思，我覺得我們沒有見面的必要吧？”

“奚水，算我求你行嗎？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說……”

劉文芳語氣裡的哀求讓奚水不忍心了，她嘆了一口氣說：“好吧，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她們約好在星知附近的一個餐廳見，奚水先到了，不一會兒，劉文芳風塵僕僕的趕了過來。她在奚水對面坐下，神情有些不自然。

“許太太，要不要邊吃邊聊，我點了幾個小菜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奚水語氣疏離。

劉文芳看看她，說“謝謝你答應見我。”

菜很快就上來了，奚水有些餓，但是看劉文芳沒有動筷子的意思，她也不好意思先吃，於是問：“許太太有什麼話就說吧。”

劉文芳本來沒有神采的眼睛忽然閃起了淚光，奚水想難不成是要用苦肉計救丈夫？

“奚水，你記得你的媽媽嗎？”

劉文芳話一出，倒是讓奚水一驚，不知道她想做什麼，於是輕鬆地回答：“爸爸媽媽在國外旅行呢，許太太問這個做什麼？”

“我是說……親生媽媽……”劉文芳說這話時眼角滴了一滴淚。

奚水被許晴用“沒媽的野孩子”侮辱過，雖然她覺得許太太不像許晴那般沒禮貌，但她不想回答她這個問題，於是語氣也強硬起來：“許太太這話什麼意思？這跟您有什麼關係嗎？”

劉文芳急忙解釋：“奚水，我沒有惡意的……”

奚水打斷她：“有什麼話請您直說，我還有事，沒有時間跟您嘮家常！”

劉文芳似乎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在奚水就快要沒有耐心的時候說：“奚水，我是你的媽媽！”

“許太太，您是最近受了刺激精神錯亂了嗎？”奚水覺得她說得可能是真的，但她現在一點也不想知道，更不想探究真假。

“奚水，我請求你聽我說完好不好？”劉文芳已經聲淚俱下：“我和許晴已經準備好移居國外了，明天就走，可能以後我們不會見面了，臨走之前，請你聽我說完好不好？”

奚水到底是於心不忍，她坐回去，沒有說話，只是眼睛裡的期待又厭惡出賣了此刻看似平靜的她。

“奚水，是媽媽對不起你，從在商場莫亦年喚你奚水，我就知道是你！當年媽媽是一個小有名氣的歌手，你爸爸是我的同學，我們倆在一次同學聚會上重逢然後很快結婚了。可是，那時候你爸爸他做生意把家裡的錢都賠光了，所以……所以我忍受不了那種貧苦的日子，一氣之下拋下只有兩歲多的你和你的爸爸，後來認識了我現在的丈夫。奚水，對不起對不起，是媽媽不好！媽媽太勢力，這麼多年我沒臉找你們……”

奚水聽不下去了，冷冷地說：“我的親生媽媽在我還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你認錯人了！”

劉文芳情緒激動：“奚水，我知道你恨我，都是我的錯！你的名字是我起的，我還記得你小時候的樣子，我不會認錯的！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我只是不想遺憾終身……”

“那你就讓我的以後活在矛盾裡嗎？你還是那麼自私！”奚水把眼淚憋回去，痛斥道。

“對不起對不起，媽媽不是這個意思！”

“不要說對不起，不要自稱是我的媽媽！你不配！我小的時候因為沒有媽媽被同學欺負的時候你在哪？我在學校開運動會要爸爸媽媽一起做遊戲的時候你在那？我有女兒家的心事想找媽媽談心哭訴的時候你在哪？我現在有爸爸媽媽，我很幸福的時候你跑出來說是我的媽媽？你簡直太可笑了！”奚水抓起包，她再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呆一秒。

劉文芳抓住奚水的胳膊：“奚水，你不要這樣！你聽我說……”

奚水用力甩開，狠狠地說：“你走得越遠越好，最好永遠也不要回來！”說完，她奪門而出。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淚，躲在角落哭了起來。

她從來沒有想過，她的媽媽還活著，這一刻，她多麼希望她的媽媽是真的去世了！怪不得，這麼多年，他從未聽爸爸提過媽媽的忌日，她怕惹爸爸傷心，也從來沒有問過，原來，這都是一個謊言而已！

奚水下午請了假，回到家窩在被窩裡，心亂如麻。最後，她還是打通了爸爸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父親似乎正玩得高興，問道：“寶貝女兒，怎麼突然給爸爸打電話啦？是不是想我啦？”

奚水壓下心頭的酸楚，裝作若無其事地說：“是啊，老爸，我看你是玩得樂不思蜀了啊！”

“哈哈哈，那你趕緊解決你的終身大事啊！等你結婚的時候我跟你阿姨就回來！”

奚水聽徐阿姨也在一旁附和：“哈哈哈……是啊是啊，小奚，我跟你爸爸都盼著呢！”

奚水從未想過結婚的事，莫亦年也從未提過，大概他們都覺得時候未到吧。奚水搪塞說：“知道啦爸，替我向阿姨問好，你們玩吧，我去忙了！”

“好好好！照顧好自己，記得想爸爸哈！”

奚水掛了電話，想起這幾年家裡的和睦景象，想起她小的時候對媽媽的渴望，眼淚又不自覺流了下來。她曾經多麼希望有一個人告訴她：奚水，我是你的媽媽。可是，真的有人這麼告訴她了，她卻真的無法卻說自己去接受了，而且那個處處為難她，把她當成敵人的大小姐竟然是她同母異父的妹妹？怎麼這麼可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