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您憑什麼

十六

吃完早飯，莫亦年把奚水送到了星知公司。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個吻，說：“結束了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奚水訥訥地點點頭。她走進大樓，躲到樓梯口，一直看著莫亦年的車開遠了，她才從大樓出來，攔了一輛計程車趕往約好的茶樓。

奚水下車後，看看時間，還好，沒有遲到，匆匆走了進去。

莫亦年見她進去，趕緊停好車，追進去的時候已經不見了人，莫亦年抓著個服務員便問：“剛才進來的女士去哪個房間了，快說！”。服務員被他的怒氣嚇到了，連忙指了個房間。

剛才他把奚水送下，開車去附近停下，看著奚水打車離開，他趕緊追上去，一路上心情複雜到了極點，他幾乎想遍了所有奚水可能騙他的原因，卻想不出該怎麼應對。

奚水找到房間號，不安的敲敲門。

“請進。”

莫夫人程芳菲已經提前到了，奚水走上前，壓下心頭的忐忑，說：“阿姨，您好。”。程芳菲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示意奚水坐下。

待奚水坐好，程芳菲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給奚水倒了一杯，奚水誠惶誠恐地接過，“謝謝阿姨！”

程芳菲看起來很友善，就像兩年前一樣，她笑道：“奚水姑娘，好久不見了，你比兩年前成熟了些。阿姨冒昧地找你出來，你不會介意吧？”

房間的門奚水沒有關嚴，莫亦年本想破門而入，但隱約聽到裡邊的聲音，確確實實是他的母親。他皺眉，在門口繼續聽著。

“阿姨，您是在怪我從英國回來了嗎？”

“丫頭，你是不是在怪我，當初把實情都告訴你？”

“奚水沒有怨您的意思，但是現在我跟莫亦年在一起，是無論如何不會離開他了。”奚水語氣堅定的讓程芳菲有些發愣。

“丫頭，但是你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改變的，何必這樣強求呢？”程芳菲搖搖頭，談了口氣，繼續說道：“兩年前，讓你離開以後，阿年他那段時間，過得很痛苦，我也在反思，為什麼上一輩的事要牽扯你們，何況已經過去這麼久，但是如果你們真的在一起了，以後怎麼面對對方的家人，你想過嗎？我只是怕你們感情深了分開更痛苦。”

奚水看著她，慢慢平靜下來。“阿姨，兩年前我離開，為了親情放棄了他一次了，還好，我們都堅持著等到了對方，我沒有理由再把他推開，而且，我相信我會守著那個秘密的。”

莫家夫人緩緩道：“你也是個倔強的孩子，可是阿年他……已經有婚約在身了，兩年前，我跟他爸已經幫他訂了婚事，他前陣子弄出那麼大動靜，那家人家也知道了，近兩天就要回國了。”

門外的莫亦年有些糊塗了，難道兩年前，奚水是被自己的母親逼得出國的嗎？兩年前父母非讓他答應娶財政部部首的女兒，他那時候找不到奚水，心灰意冷，也沒放在心上，父母竟然已經擅自作主把他給“賣了”！

奚水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心抽疼了一下，回答：“阿姨，我不是第三者更不會做第三者，我相信莫亦年。”

莫亦年在門外聽不下去了，他今天真是各種驚嚇也各種感動，終於忍不住破門而入。

程芳菲和奚水都沒有想到莫亦年竟然會出現，莫亦年徑直走向奚水握起她冰涼的手，對程芳菲說：“媽，從小您跟爸忙事業，把我自己一個人扔在家裡不管不問，恐怕您並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說話會走路，我什麼時候上的學，什麼時候中考高考，去的什麼學校，媽，儘管這樣，我還是尊敬您，愛您和爸爸，可是如今，我的愛情您又憑什麼插手！”

莫亦年說完，程芳菲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她沒想到多年來對他的疏忽讓兒子有這麼大的怨言，她自責又內疚的說：“阿年，媽媽爸爸對不起你。”

房間裡突然安靜下來，程芳菲看一眼兩人緊緊扣在一起的手說：“阿年，關於奚水的這件事上，爸媽真的是為了你好。”

莫亦年感覺到奚水微微顫了一下，這其中肯定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但是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放手了。於是嚴肅的說：“媽，我不管之前發生過什麼，我的未來只願意和奚水在一起，至於您跟爸弄出來的婚約，希望您自己解決。”

從小到大，莫亦年從沒有這麼跟程芳菲說過話，以至於她有些無地自容，莫亦年帶著奚水走到門口了，她才反應過來，一直喚“阿年阿年……”但莫亦年還是頭也不回的消失在她的視線。

程芳菲跟著丈夫莫遠在商場打拼多年，早已經是個女強人，可現在，面對兒子的指責和不解，她竟不自覺流下了淚，她後悔了，可又該怎麼辦呢？

回家的路上，莫亦年開著車，一言不發，奚水看看他，知道他心情不好，卻不知道怎麼解釋。

“學長……對不起”

莫亦年沉默。

“學長……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莫亦年還是沉默。

奚水不敢說話了，車裡的氣壓低的她覺得喘不動氣。

奚水跟在莫亦年身後進了家門，門一關，她便被莫亦年壓在牆上，動彈不得。

他說：“奚水，你為什麼都不告訴我，兩年前你告訴我，我就不用受這兩年的痛苦，你也不用受這些委屈，如果你昨天告訴我，我們就不用互相猜忌，奚水，若不是被我發現，你打算瞞著我到什麼時候？”

莫亦年語氣那麼悲切，奚水鼻子一酸，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奚水，你說你該不該罰？”

“學……”奚水被莫亦年重重吻上，她的腦袋裡渾渾噩噩，直到她被放到地板上，雖是夏天，冰冷的觸感還是讓她哆嗦了一下。

莫亦年有些粗暴，奚水有些受不住了，聲音有些沙啞：“學長……”

莫亦年緊緊抱著奚水，一聲聲地喚著她的名字，他不願意鬆手，他想，他是中了她的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