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清對上趙太后那雙陰鬱的眼,忽然就露出了笑容來。

她伸手將頭上的點翠步搖和七尾鳳簪扯下,狠狠朝地上一擲。

挽起的長髮忽然被抽走了固定的鳳簪,如流瀑般散落下來隨風飛舞。

“淑妃,你這是要做什麼?”

趙太后盛怒,當眾脫簪象徵著什麼她怎會不懂?

這個李婉清,當真是囂張至極!

“太后看不懂嗎?妾身不堪皇家驅使,自請下堂,請太后和皇上賜妾身赦書!”

被打的奄奄一息的趙雲意一聽到李婉清這話,頓時就哭天搶地的,那哀嚎聲經久不絕,讓在場之人恨不得立馬捂住耳朵。

然而,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人去管她,就連趙太后此刻也沒有心思去看顧。

李婉清的動作刺痛了所有人的眼,尤其是傅崇,他看著李婉清,雙目血紅。

趙太后的連沉的能滴出水來,她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淑妃,你就非要鬧到這般不可開交的地步嗎?你眼裡到底有沒有皇家和天威?”

“皇家?天威?”

李婉清兀自咂摸著這兩個字背後的含義,倏然目光一寒,說出的話令眾人險些站不穩。

“恕妾身愚笨,自妾身入宮後,倒不曾見過皇家和天威,見到的只有趙家權勢熏天!”

趙太后被這話氣的說不出話來,但趙吏反應了過來,他伸出手指來,顫顫指著李婉清。

“到底是我趙家權勢熏天,還是你李府目中無人?身為嬪妃竟敢這般不將太后看在眼裡,李氏,你是不是以為大祁缺了李洵不可?”

“李將軍乃是大祁棟樑,這麼多年來若不是李將軍抵禦契丹進犯,大祁豈能安穩數十年?”

傅崇適時開口,言語間滿是對李洵的讚譽。

“趙太師,今日事乃是朕後宮的事情,太師著實不適合插手,還請太師先回吧,立後一事,改日再議!”

趙吏還想再說什麼,忽然接到趙太后的眼色只能悻悻閉嘴。

看了一眼重傷的趙雲意,趙吏心如刀割,目光如刀子一般剜著李婉清。

跟趙太后行了個禮,趙吏哀求:“雲妃娘娘重傷,老臣懇求太后放雲妃一條生路!”

雖然生氣趙雲意擅自做主的行徑,但趙太后看到趙雲意被打的奄奄一息,心裡也十分心疼。

畢竟是她自小看著長大的,又是自己一心想要撫上後位的人。

偏偏她今日闖下大禍,恐怕這後位已經與她失之交臂了……

“來人,送雲妃回長春宮,往後三個月,沒有哀家的旨意雲妃若是再踏出長春宮半步,哀家唯你們是問!”

看著趙太后和趙吏,李婉清眼底一片冷色,這般裝腔作勢打算給誰看?

眾人目送趙吏帶著趙雲意離開,直到他們父女的身影消失在芷寧宮門口,才收回目光。

“淑妃,你今日打了雲妃,哀家就不計較了,而且你剛剛也看到了,哀家重罰了雲妃,你心裡的氣應當也消了吧?”

李婉清眉眼一挑,唇角微微扯起一抹譏誚的笑容:“太后以為我是為了雲妃的事情?”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太后不分青紅皂白,一來就要我禁足芷寧宮?若太后不能給我個信服的理由,請恕妾身不能遵從太后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