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就要伸手將郝雲兒拉進去,可是郝雲兒一見她伸手,就嚇得躲到一個胖大娘身後。瑟瑟發抖的哭喊著:“別打我別打我,求你了小叔,別打我!”

郝柱伸出去的手,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是該縮回去還是繼續去拉。

“看看,看看,大庭廣眾之下就要打,背地裡指不定打了多少。”

“是啊,看著孩子嚇的。”

郝雲兒心裡直樂,無論什麼年代,群眾的力量總是強大的。

大家討論的熱火朝天,郝柱僵持在那裡,渾身長滿嘴但是就是說不出話來。

郝雲兒心裡樂開花了,但是臉上卻是淚流滿面,這也是她獨特的技能,隨時隨地都能哭出來。

不過這也得益於,以前執行的一次任務,為了接近一個目標,她必須混進娛樂圈,成為一個明星。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賦太高,她混的那叫一個如魚得水。

要不是組織要求,她都不想退圈了,畢竟退圈還得整容,不然哪有平凡日子可以過。

陷入回憶的郝雲兒沒注意到,酒樓的老闆都出來了。

“哎呦,馬老闆啊,你看看你們酒樓的那個賬房,不是好東西啊。”

吧啦吧啦一堆人湧上來說話,記得馬老闆趕緊拿出自己的小帕子擦汗。

看到馬老闆黑著臉,郝柱欲哭無淚的想解釋,但是馬老闆顯然不想給他這個機會。

“東家,我……”

“哼,別說了,給你半個時辰,要是還解決不好,你就不用來了。”

聽到這話,郝柱大腿一軟,這是他熬了十來年才混上一個月一兩銀子的月錢。

要知道,現在的農家,一年忙到頭,能有五兩銀子的結餘就謝天謝地了,而他輕輕鬆鬆就能存下八九兩,而且酒樓的伙食還很好,他中午一餐吃的都趕得上村裡過年的菜色了。

看到那個躲在一邊的黑丫頭,他心裡真的是恨到極點了。

“好好好,真是我的好侄女,既然你這麼強烈要求,那我就答應你的要求,只是,我醜話說在前頭,你以後可別後悔。”

湊到郝雲兒的耳邊,郝柱說的那叫一個咬牙切齒。

“小叔,您別打我,我聽話,我保證以後都乖乖的,我保證,我現在就乖乖回家幹活去。”

依依不捨的從胖大嬸身後鑽出來,還拉著大娘的衣角說:“大娘,我是郝家村的,等我回去山裡找到山貨了,我就給您送來嚐鮮。”

胖大嬸笑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好閨女,你放心,我是鎮上賣豬肉家的,這裡就我們一家賣豬肉的,你下次來,我煮好吃的肉給你吃。”

好不容易打發走一眾看熱鬧的人,郝柱累的汗都出來了,真的比干活還辛苦。

“什麼?你沒瘋吧?”王豔兒真不敢相信自己那個會算計的男人一回來,就說要把田還給死丫頭。

郝柱氣急敗壞的將白天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聽說男人差點丟了活計,再想想自己今天洗衣服洗的手都紅腫了,恨意簡直達到了極點。

“我可告訴你,你別給我鬧,不然我饒不了你,還有大哥,既然他想當好人,我又何必呢。”

在外面打了牙祭回來的郝雲兒,剛到村口就被一個孩子急匆匆的拉著去了郝柱家。

“既然你們都同意,那就把地契拿出來吧,明天我帶到衙門去登記。”

“慢著,里正大叔,我還有點小小的要求。”

話剛出口,許英子已經氣急敗壞的罵了出來,“死丫頭,你還想要什麼,我可告訴你,你那個死鬼老爹可沒給你留下別的,你也別想從我們這要到一文錢。”

郝雲兒都懶得搭理她,沒有話語權的女人,也就只能在嘴上耍耍威風了。

“你說說看。”里正也想徹底解決這個問題,免得以後來麻煩他。

“我想讓你做見證,拿回家裡的田地後,我想自立門戶,以後我家的一切事情尤其是我自己的婚嫁,就不勞我大伯一家和小叔一家操心了。”

這話一出,堂屋出奇的安靜。

誰都知道孃家的重要性,就算是強勢如許英子,聰明如王豔兒,對著孃家也是要哄著的,畢竟在這裡,有孃家撐腰,在婆家就會硬氣不少。

但是郝雲兒卻說不要他們操心,說難聽點跟斷親書也沒什麼兩樣。

要是個男人也還好點,偏偏還是個不滿十四的丫頭片子,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不知道以後這意味著什麼。

里正是過來人,他覺得自己有義務提醒一下郝雲兒,這可不是兒戲,田地拿回來雖然會惹怒長輩,但是以後不是不能調解。

但是這斷親書要是寫了,那麼她跟自己的大伯小叔也就上算是村裡的鄰居罷了。

“好。”郝田就一句話,反正他三個兒子和幾畝田地都伺候不過來,別人的孩子他還懶得管,尤其是還是個女孩,又不能傳宗接代的,他就當自己二弟家已經斷了香火了。

郝柱也是冷笑漣漣,別以後他不知道那個死丫頭是怕自己的婚事被捏在別人手裡,可是她哪裡知道,沒有婆家的支援,她這輩子就別想嫁個好人家了。

再說了,她長得也不行,以後也別指望靠她攀上什麼富貴。

再看看自己家兩個女兒,雖然還沒生出兒子,但是他相信自己一個女兒頂黑丫頭十個。

賣也賣不出什麼好價錢,他還懶得髒了自己的手。

里正也無奈了,自己有心想幫一下都不行了。

郝田和郝柱都是識字的,這份契書寫的很快也很順利,一式四份,郝雲兒拿起來看了看沒問題,就欣然在上面按手印了。

“裝什麼裝,認識字嗎?”許英子再次管不住自己的嘴。

其實不止是她,房間裡面的人都是這樣想的。

“雲丫頭,你放心,我看過了,都是按你的意思寫的,哎,你呀……”

里正將田契和契書都收了起來,明天一道拿到縣衙登記。

郝雲兒正樂呵的準備走的時候,郝柱似笑非笑的說:“那個誰,忘記跟你說了啊,你現在住的那個茅草房子可是我和大哥一手蓋起來的,說起來你也該還給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