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二當時並不太理解韓子墨這句話裡的意思,他只當是這是韓子墨謹慎脾性下的叮嚀,所以一開始那一兩年,他當真沒去碰那些東西。

可是當他在這些看不見光的地方待的久了,見識到了各種各樣的聲色犬馬,韓子墨一開始的謹慎便被他當做了懦弱。尤其是當他不斷的看到那些粉末藥丸後驚人的暴利,他的心終究是被鼓動了。

他寬慰自己,反正自己是在為韓子墨掙錢,出了事,大不了自己頂上條命,跟他韓子墨無關,而且這也算是自己還了韓子墨當初的人情,與他兩不相欠。

有了這般理由,狗二便開始染指毒池。彼時他有人又有錢,所以無需多少時日便控了h市下不少的份額,鼎盛時期,他坐擁東城,與西北城兩位毒梟三足鼎立。再加上他籠罩全城的黃賭市場,那時的狗二在h市的風頭當真是舉市無雙。

可是畢竟是在做韓子墨不准許的事情,所以狗二做事極其小心。他學著韓子墨的樣子為自己設了傀儡來管理毒池,平日裡若非必要,也絕不會出現在交易場合。

狗二自認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可殊不知這世界根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要說狗二的事情敗露也是巧合,他手下的小弟在ktv交易的時候被抓,韓子墨當時恰巧在場,看到了小弟被抓的全過程。

而這個小弟,韓子墨在狗二身邊看到過。

韓子墨當即便反應了過來,這件事情跟狗二肯定逃脫不了干係。可是他當時也並未唐突去質問狗二,反而是不動聲色的另外找人去探查了狗二的底細。

韓子墨想要知道,狗二究竟揹著自己做了多少事。

直到安排的人回來,將狗二的所作所為跟韓子墨交代清楚,韓子墨才反應過來,如今的狗二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有了如此瘮人的城府。

接著韓子墨就再次將狗二約到了當初的那棟黑色小樓裡。

狗二這次過來的時候當真是擺足了風頭,光前面開路的賓士車就用了齊刷刷的三輛,一路上其他眾車輛無不分分避讓。

而他自己叼著古銅色的雪茄,穿著昂貴的西服慵懶的倚靠在黑色的賓利車裡,舉手投足間皆是閒人不可近前的大佬風範。

只是待到狗二帶著一眾小弟趕到小樓樓頂,看到端坐在椅子上,面目清冷的韓子墨的時候,他的心裡突然就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子墨哥你怎麼想到約我來這裡。”

狗二佯裝鎮定,揮手打發了身後的小弟。

“風花雪月裡的包間不好嗎?我可是前兩天剛往哪兒存了瓶好酒,就等著……”

“狗二我之前給你那把刀呢?”

韓子墨打斷了狗二的話,他面目冷靜,可眸子裡卻是陰晴不定:“你帶過來沒?”

“刀…”

聽到韓子墨冷不丁問出這樣的問題,狗二剛剛不安分的心瞬間又涼下去半截。他猶豫了片晌,終究從口袋裡摸出了刀遞給了韓子墨。

“這是子墨哥你給我的東西,我肯定帶著。”

狗二抬頭盯上了韓子墨的眼睛:“我大概知道你為什麼讓我過來這裡了,哥。”

聽到狗二說出這樣的話,韓子墨也就不再隱瞞:“你一直沒有明白,我把你送到現在這個位置,從來就不是為了錢。”

韓子墨接過狗二手裡的刀:“這個世界,白有白的規矩,黑也有黑的規矩,它們都需要有人去維持才會被人遵守。所以一直以來,我希望你去做的,是一個黑色規矩的維持者,好讓那些原本就看不見光的人,因為忌憚你得存在而不敢大步走向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