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林牧站在舞臺上，辛南幾人不由的有些恍惚。
林牧他們認識了，太莽他們也認識了。
但從認識至今，林牧、太莽終於是站在了正式的舞臺之上。
舞臺很小，幾十步的距離，都走不了一分鐘。
但舞臺也很大，從臺下到臺上，許多人走了一輩子都未必能上去。
而林牧，從一出道就是舞臺上的焦點，之後落下帷幕，重新上臺。
這一步他走了一年時間。
不是太快了，而是太慢了。
左少青不是很瞭解娛樂圈，對此感觸並不大。
但辛南跟尹月的感觸可要大太多了。
一個歌手，一個藝人，從頂峰跌落谷底，能正常生活的人都不多，更何況是像林牧這樣，以一種全新的姿態再次站在舞臺上？
難，太難。
許多知道林牧身份的人，此時也都不由得感到敬佩。
林牧這重走一遍荊棘路，想來應該是付出了無數的血汗。
這種毅力，這種堅持，活該他成功！
……
舞臺下，陳諾站在工作人員之中，靜靜的看著臺上的林牧。
聚光燈下的身影逐漸跟一年前的林牧重疊，又逐漸分開。
一個是光芒四射，卻空洞無物的偶像林牧。
一個是如今嬉笑怒罵，肆意張揚的藝人林牧。
隨著音樂的響起，偶像林牧的身影逐漸消散。
舞臺上，只剩下一個林牧！
……
湯淺亞子跟小竹知惠望著林導。
雙目逐漸出神。
她們不知道是不是在片場被林導嚇多了，現在總覺得林牧還能在臺上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來。
林牧這個華國導演在拍攝過程中給了她們無數的驚喜。
原本她倆以為是兩國導演的差距，但後來她們才知道，這跟國籍沒有關係。
像林牧這樣的藝人，就只有一個。
本以為林牧不會再給她們驚喜了，但當林導站在舞臺上的時候，她們就知道她們錯了。
舞臺上的林牧，要比在片場光著膀子的時候還要耀眼！
……
也不是所有人都看好林牧，更多的還是現場觀眾看樂子的心態，以及部分選手想要抱林牧大腿，卻也看不起林牧唱功的掩飾。
但無所謂。
舞臺上的林牧早就不在乎這些人的評價了，以往都是眾人對他的評判，但如今，他想借這個舞臺給自己一個總結。
“一首《給自己的歌》送給我自己。”林牧在舞臺上輕笑，隨著音樂逐漸安靜。
隨著鋼琴聲逐漸響起，左少青漸漸分析起曲譜。
“新歌？”辛南自言自語。
尹月也露出了好奇的神情。
……
“想得卻不可得，你奈人生何。”
“該舍的捨不得，只顧著跟往事瞎扯。”
林牧半念半唱的形式，一下就將錄影棚中所有人的紛亂想法一掃而空。
他在舞臺上走動，看著相似卻又不相同的舞臺。
“等你發現時間是賊了。”
“它早已偷光你的選擇。”
“愛戀不過是一場高燒，思念是緊跟著好不了的咳。”
歌詞平淡，唱法卻讓人耳目一新。
左少青瞪大了雙眼，完全陷入了迷惑之中。
辛南跟尹月對視一眼，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了？！
唱功？
都唱成這樣了，還要求什麼唱功！
選手們也茫然的瞪大了眼睛。
這是唱歌還是念白？
林牧不會是知道自己唱功不好所以才發明的這種唱法吧？
但，好像聽著還挺有味道的。
……
與此同時，電視上。
畫面中的林牧還在裝模作樣的跟幾位導師爭吵拌嘴。
“唱功？那玩意我早都不用了！”
“演唱最高的境界就是不需要唱功！”
“我站在那裡就是歌手！”
“你懂個屁！”
“情緒，情緒才是最重要的！你要在一首歌裡迅速的將觀眾帶到你的情緒裡面！”
“這是演技！這是最高明的演技！只不過演員是靠表演，而歌手靠的是自己的聲音！”
為了獲得學員的認可，林牧正在據理力爭。
但他這種表現配上他平日裡給人的印象卻讓電視機前的觀眾笑得停不下來。
“哈哈哈哈，林牧急了！”
“急了他急了！”
“我總算是知道節目組為什麼選林牧當導師了，娛樂性直接拉滿了！”
“確實，其他幾個人太專業了，需要林牧來插科打諢。”
“效果不錯，林牧繼續努力。”
“這不是演的，他絕對急了！”
“笑死，你也有今天！傳下去，林牧沒唱功！”
林牧沒唱功，這已經是所有人的共識了。
但此時現場的觀眾卻不這麼想，選手也覺得自己需要重新認識林牧。
就連知道林牧真實身份的眾人，此時也都恍惚了。
這到底是有唱功還是沒有？
詞曲絕對是頂級的，這一點看左少青的表情就知道，但唱功這一方面，他左少青還不如林牧呢。
於是左少青一臉疑惑的轉頭看向辛南：“他這麼唱，正常麼？”
“不正常！”辛南低聲輕喊，“舉重若輕，我就不信他能唱得這麼好！”
左少青若有所思，原來半念半唱就能掩蓋唱功不好的缺點麼？
舞臺上，林牧還在繼續唱著。
“是不能原諒，卻無法阻擋！”
“恨意在夜裡翻牆。”
“是空空蕩蕩，卻嗡嗡作響。”
“誰在你心裡放冷槍。”
如果說一開始是震驚，那麼現在就是震撼。
所有人都沒想到林牧能演繹出這麼一首歌。
左少青他們這些知道林牧就是太莽的人，只以為林牧這次又要以高質量的歌曲取勝，完全沒想到林牧的唱功也能這麼高超。
而不瞭解林牧的人，則是完全沒辦法理解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做夢啊？
林牧唱功都比辛南好了？
有的選手乾脆閉上了眼睛，耳邊卻依舊迴盪著林牧的歌聲。
“舊愛的誓言。”
“像極了一個巴掌。”
“每當你記起一句，就挨一個耳光。”
林牧的每一句唱腔就像一個巴掌，輕輕的拍在了之前質疑林牧唱功的人臉上。
不重，但侮辱性極強。
辛南臉都紅了。
好好好，你小子藏這麼深是吧？
看我等下給你放大招！
但舞臺上的林牧卻完全沒注意到臺下的動靜，此時他正在享受著自己的舞臺。
以往他也想上電視，也想光明正大的在舞臺上表演。
但很可惜，大演娛樂雖然沒有正式發話，但軟封殺的陰雲一直籠罩在他頭上。
這也導致他只能往電影這塊大熒幕發展。
現在已經在大熒幕上站穩了腳跟，一直籠罩著他的陰雲也終於散去。
他，站在了舞臺上。
又站在了舞臺上。
來自靈魂深處的共鳴，讓林牧此時無比的享受。
他盡情釋放著。
“然後好幾年，都聞不得。”
“聞不得女人香！”
在林牧唱起這句的時候，現場觀眾突然反應了過來。
給自己的歌。
這確實是給林牧自己的歌。
當初的趙亦綠事件，確實給了他無窮的陰影。他耿耿於懷，他暴躁輕狂，這一切都只因為。
他還忘不掉。
“往事並不如煙。”
“在愛裡念舊也不算美德。”
“可惜戀愛不像寫歌。”
“再認真也成不了風格。”
半念半唱成了風格，林牧在臺上娓娓道來，像是演唱，又像是在給觀眾訴說著自己這一年來腦子裡紛亂的想法。
一字一句，聲聲入耳，句句動情。
現場觀眾震撼的情緒過去了，也就走近了這首歌。
“我問你見過思念放過誰呢？”
“不管你是累犯還是從無前科。”
林牧停下了走動，就這麼站在舞臺中央，燈光撒落，映在觀眾眼裡熠熠生輝。
湯淺亞子聽不懂中文，雙眼卻逐漸放空。
她覺得自己聽懂了，也應該是聽懂了。
“歲月，你別催。”
“走遠的我不追。”
“我不過是想弄清原委。”
尹月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情歌，還有什麼情歌比這一首更加的真摯？
“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麼呢？”
“她的愛在心裡埋藏了抹平了幾年了仍有餘威！”
“是不能原諒，卻無法阻擋！”
陳諾看著林牧，逐漸泛起了心疼。
而現場觀眾卻彷彿看到了當時那個在醫院一邊哭一邊唱著《牧馬城市》的小偶像。
從《牧馬城市》到給《給自己的歌》。
一年前開的槍，終於在一年後擊中了所有人的心房。
“舊愛的誓言，像極了一個巴掌。”
“每當你記起一句。”
“就挨一個耳光。”
“然後好幾年都聞不得。”
“聞不得女人香！”
林牧表情逐漸憤怒，聲音卻充滿了剋制。
現場觀眾大聲叫好，選手也使勁的鼓著掌。
誰也沒有想到，第一個上臺的林牧就給眾人帶了如此巨大的一個驚喜！
林牧演唱完畢，正要鞠躬下臺，辛南卻突然喊住了他：“這位選手你等一下。”
林牧愣了，指著自己：“這位導師，你是在說我麼？”
“對，你，就是你。”辛南握著話筒站了起來：“我想問問林選手，你這一年經歷了什麼？還是說你藏拙藏了這麼久，你知道你剛才幹啥了麼？”
現場觀眾頓時發出一陣輕笑。
這是要把林牧當選手給盤問一遍啊。
尹月也跟著湊熱鬧：“所以你這種唱法是你自己想的，還是從什麼地方吸取的靈感？”
“先別說這個。”左少青打斷道：“你這首歌什麼時候寫的！”
他實在是好奇，這種歌，林牧究竟是什麼時候寫的！
作為一個詞曲作者他可太瞭解詞曲作者了。
有這麼一首歌，林牧不可能捏著不放！
要是早就寫了，他怎麼可能沒聽過！
除非這小子就是專門寫了等這一天！
他們一個個全都把這節目當綜藝，就林牧來內卷是吧？
林牧舉起話筒，朝著三位導師一鞠躬，接著也演了起來：“首先感謝三位導師對我演唱的認可。我對此感到十分的榮幸。”
“唱功這一方面，我是按照漢語的發音方式來進行演唱的，如果說有汲取靈感的地方，應該是從各地的地方戲曲裡。”
“但更多的應該還是在寫這首歌的時候，直接按照歌詞的發音來進行編曲，順帶著就這麼唱下來的。”
現場觀眾更樂了，林牧也演上了！
但此時懂行的人卻楞住了。
左少青傻眼了，什麼叫按照漢語的發音來進行編曲？
我從業這麼多年了，押韻這種事不用你說吧？
但仔細一想，林牧好像還真是這麼做的，只不過其中的旋律更加符合古韻。
左少青若有所思，尹月若有所思。
辛南繼續進攻：“所以你之前演唱是故意裝不會唱的是吧？”
“沒有沒有。”林牧誠惶誠恐，趕緊否認，“我唱功一直都這樣，只不過是在寫歌曲的時候突然爆發的靈感，辛南導師您自己不寫歌可能不清楚。”
辛南：“……”
媽的，寫不過你還是我的錯了！
三位導師不說話了，林牧再次鞠躬：“三位導師還有問題麼？沒有的話，就有請下一位選手上臺！”
“讓我們歡迎，下一位導師，搖滾天王，搖滾圈的叛徒，辛南上場！”
場下，主持人懵了。
怎麼連我的戲份都被演了？
軋戲軋習慣了是吧！
現場觀眾歡樂得要死，這節目是怎麼回事？
唱得好就算了，怎麼導師都這麼會玩啊！
……
其餘三位導師演唱完畢。
辛南不出所料唱的搖滾，儘管不是演唱會，但現場的氣氛卻一點都不輸萬人會唱。
尹月唱的情歌，都是自己拿手的強項，只不過這一次，有了林牧在前，現如今再聽起了尹月的情歌，總覺得少了一些什麼。
左少青跟簡單，唱的自己的新歌。
未發售，打算給選擇自己的選手演唱，靠的就是收買人心。
等四位導師演唱完畢，巨星池裡的十二位選手，此時也都陷入了糾結之中。
之前的話大多數選手選擇林牧都是衝著林牧能搞事的能力去的。
但現在林牧的突然爆發，讓林牧更熱門了！
要是所有的選手都選擇林牧，那林牧那一組競爭可就激烈了。
接下去要是被淘汰進入明日池，那幾乎就沒可能再出頭了。
而選擇其他三位導師，也不知道其他人會不會跟自己有相同的想法，導致林牧沒人選擇。
看著選手們糾結的模樣，童家喜頓時樂了。
對咯！
雙向選擇就得這麼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