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識到了師志富對張晚風的重視後,王寶生有點怕了,趕緊騎車到市局找梁解放。
一問人下班了。
“草!”
感慨一聲,他只能騎車往他家趕,去梁解放家的路上見有老農賣鞍果的,停下車看了一眼又一眼,咬牙買了二斤。
到了梁解放家把事情一說,臉上的神情如喪考妣,“兄弟,這事說什麼你得幫幫我,不然師志富準給我穿小鞋。”
梁解放聽他敘述完,心道我就知道這事不簡單,還好我有大智慧,不然這先踢鐵板的準是我。
你王寶生是小人,我梁解放也不是善男信女,你想拿我當探路石,那就別怪我拿你當墊腳石。
“放心,沒問題,這事包我身上,只要他人還在咱們鞍山,我準給你找著。”
“兄弟,我就知道找你準沒錯,事成之後,我請你到勝利賓館瀟灑瀟灑。”聽到梁解放信誓旦旦能把人給找著了,也不心疼來前在路邊買的二斤鞍果,還怕他對這事不上心,又加大了酬謝力度。
勝利賓館,位於鞍山鐵東區勝利南路,始建於1958年,佔地面積3.5萬平方米,建築面積3萬平方米,建築兼有歐式與現代建築裝飾風格。
鞍山之所以有這麼高大上的賓館,因為鞍山是一座鋼鐵之城,是我們國家的“鋼都”,這裡擁有全國最大的鋼廠,也擁有全國最多的鋼鐵工人,一個鞍鋼就有四十多萬工人。
這座城市的定位,不只有勝利賓館這一家高大上的賓館,還有東山賓館。高大氣派的勝利劇場也在快馬加鞭的建設。
聽他說要請自己去勝利賓館瀟灑,梁解放心動了,勝利賓館可是他們鞍山最高規格的地方,沒點實力還真的進不去,想當年外國那誰來鞍山時就住在勝利賓館,他作為安保人員有幸進去瀏覽了一回,回家跟媳婦說,可把她羨慕壞了,當夜就把床給幹趴了。
“寶生,你可不能騙我。”
“兄弟,咱們倆兒認識這麼多年,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這王寶生壞是真壞,說話還真有幾分誠信在。
“你回去等訊息,最遲明天上午我就給你準信。”
他不光知道張晚風兩人去了鞍山廣播電臺,還知道他們住進了鞍山廣播電臺的招待所,因此他有這個底氣打包票。
“找人要緊,我跟你一起去找。”
梁解放嘴巴一嘖,眼睛眯著說:“寶生,我知道你的心情,但這事你去不方便,讓別人看到了也不好。”
王寶生梗著脖子一副沒聽懂的樣子,“你沒有見過他們,我怕你們不認識。”
“人叫張晚風?燕京來的?”梁解放有點玩味道。
“嗯。”
“你也不看看我幹什麼的?知道這兩點就夠了,你回去跟你們師團長先交差,人我保準給你找到。”
見梁解放不願意帶自己,王寶生只能回團裡交差。
“什麼?你去市局報案了?”
踏馬的,這都什麼耳朵啊!
“團長,我沒說報案,我說的是託市局的朋友幫忙找人,最遲明天上午就有信。”王寶生忍住胸中的火,心平氣和的跟師志富解釋一遍。
“哦,那你也別閒著,趕緊去市裡的大賓館找人。”
官大一級壓死人,王寶生只能咬牙領命。
出了曲藝團的大門,王寶生對著大門口掛著的牌子吐了一口老痰,“踏馬的,什麼東西。”
老子認你是團長,你就是團長,不認,你踏馬就是一坨臭狗屎。
找人找個屁啊!
王寶生被師志富呼喝的火很大,此時此刻腦子裡面沒一點腦子,全是漿糊,他也不在乎踢到了鐵板,直接就騎車回了家。
這鐵板反正踢也踢了,找也找了,大不了被擼,至於他會不會被踢出曲藝團,亮他師志富也沒這個魄力。
王寶生想到此歪嘴一笑。
“不過,明天自己得去一趟文化局拉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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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王寶生,梁解放就準備出門,被媳婦給叫住了,“你幹什麼去?”
“哦,我出去辦點事,一會就回來。”
“哼,不準去,我在裡屋都聽的清清楚楚,王寶生這個壞種,他這次是得罪了燕京來的人,你跟著瞎摻和什麼,小心人家連你一塊收拾了。”梁解放媳婦她這人屬於是肚子裡有什麼說什麼,話說的不好聽,但句句屬於良言。
梁解放面色不悅,“你知道個屁,就你懂,我不懂。頭髮長見識短,你啊也就看到這點,這事對王寶生百害無一利,對我那是百利無一害。嗬!我跟你說這些幹嘛,你就在家好好看孩子,男人的事你少摻合。”說完就出門了。
梁解放騎車直奔張晚風住的招待所。
招待所很正規,特別是晚上,不是你想進就進,“幹什麼的?”
“同志你好,我是咱們市局,我叫梁解放,來這找個人。”還怕這人不知道自己,又掏出自己的工作證件。
招待所的人一看,還真是市局的,語氣算是客氣了點,“嗯。”把證件合上還給了他,“你找誰?”
“燕京來的張晚風同志。”
招待所的人一聽他要見燕京來的貴客,一點也不敢鬆懈,精神立馬抖擻,這兩位貴客可是市廣播電臺的於臺長親自送來的,臨走前還特別叮囑他們一定要照顧好,他們自然不敢怠慢,好茶供著,為此還給他們房間特批了一臺風扇。
“梁同志不好意思,燕京來的貴客已經睡了,你要是有事,明天一早來。”
“同志,我真有急事找他們,你行個方便,幫忙問問。”宰相門前七品官,在別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梁解放好聲相求。
這人也不給他面子,“什麼事非得這大晚上說,明天不行。”
“十萬火急的事,幫幫忙。”梁解放從懷中掏出一包香菸,神不知鬼不覺塞進了這人的手裡。
東西到手,這人的眼睛微不可查的往下一瞥,牡丹牌的,嗯,還有點眼力見。
“等著,我去跟你問問,貴客要是沒時間,你就趕緊走。”
“誒。”
這人扭身就要上樓,梁解放突然道:“麻煩你跟貴客說一聲,王寶生在找他們。”
招待所這人不知道這話什麼意思,見他事情真多,不耐煩道:“知道了。”
上了二樓,到了張晚風住的房間門口,輕敲了三下,裡面傳來徐飛的聲音,“誰?”
“領導,我小孫。”小孫今年已經三十四五了。
徐飛望向張晚風徵求他的意見,張晚風沒說話揮手讓他去開門。因為這個小孫會來事,人家現在來敲門肯定有事,先不管他有什麼,開門見面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
門一開啟,“不好意思,打擾兩位領導休息了。”
張晚風站起身,“這個點休息還早,這不正在品嚐孫同志你送給我們的好茶,來,坐下咱們一起喝一杯。”
小孫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領導喝的習慣就好。”坐下喝茶肯定不能立馬坐下的,在張晚風再次邀請下,他才拘謹的坐下,喝了一口。
“嗯?!”小孫露出震驚的表情。
張晚風兩人不明所以,“怎麼了?”
“好喝,真好喝,這茶葉我以前也喝過,好像都沒有今天這麼好喝?”小孫自言自語,露出思索之相,突然又宛如恍然大悟,“肯定是領導您的泡茶水平高,才把這茶內在的精華給泡了出來……”
咳咳!這馬屁拍的有點肉麻。
“嗬嗬!言重了,我就是隨手一泡,沒什麼講究。”
“那更了不得……”小孫這馬屁拍的這麼順暢,怎麼會屈身在這小小的招待所之內呢?
拍了七八分鐘的馬屁後,他才想起來樓下還有一個人等著他的回信。
“領導,樓下有個叫梁解放的人找你們。”
“梁解放?幹什麼的?”
“市局的,對了,他還說王寶生也在找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