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巴掌聲不大，卻傳遍了整條走廊。
一瞬間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萬萱自己。
她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敢打武耀祖。
“你居然敢打我？”武耀祖最先回過神來，臉色猙獰，眼睛在發紅。
說著，他就要再伸手來抓萬萱。
萬萱忽然很怕，後退了兩步轉身就跑了。
武耀祖立馬要追，劉婕趕緊攔住，道：“萱萱太不懂事了，耀祖你等著，我這就去把她拉回來當面向你道歉！”
這時武耀祖經紀人劉兆也反應過來，攔在了武耀祖面前。
劉婕給劉兆使了個眼神，就也跑出去，像是要去追萬萱似的。
武耀祖紅著眼睛，像是瘋了的狗，還要去追，卻被劉兆和另外幾個男的死死攔住。
劉兆低聲道：“你傻了？現在你可是新人月榜第一名，外面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難道真要跑出去把萬萱打一頓，好爆出個負面新聞？”
聽了這番話，武耀祖終於冷靜了點兒，但還是放狠話，“艹！遲早有天讓她跪我面前！”
另一邊，劉婕在萬萱上計程車前拉住了她。
“到我車上去。”
“我不去！”萬萱掙扎。
“我送你回家！”劉婕大聲道，明顯也生氣了。
萬萱終於不再掙扎，跟著去上了劉婕的車。
但她依舊心中緊張、恐懼，抓著車門，準備隨時跳車。
劉婕透過照後鏡看了一眼，噗嗤一聲笑了，道：“怎麼，怕我把你送到武耀祖那兒賣了？”
萬萱不說話。
算是預設了。
劉婕更感哭笑不得，“我是經紀人，又不是人販子。不過你今天打了他，算是徹底斷送你出頭的機會了，你準備怎麼辦？”
“你不生氣？”萬萱反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
劉婕道：“怎麼不生氣？但事情已經發生，我生氣又有什麼用？另外，今天這事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不該強拉你過去的。”
聽了這話，萬萱終於放心了些，想到劉婕為了她的事必然也在武耀祖面前說了不少好話，又不禁心中愧疚。
“對不起劉姐。”
“不要這麼說，真論起來該是我對不起你。”劉婕嘆了聲，“當初你在全國大學校園歌唱比賽以第五名的身份脫穎而出，是我把你簽到公司的。
這兩三年下來也沒為你爭取到好的資源，生生把你耽擱了。
你這樣天籟般獨特的嗓音，現今的女歌手裡都找不到類似的。
如果放在十幾年前，不需要什麼太好的歌，甚至不需要多少推廣，一唱就能紅。
可惜啊，現在不是十幾年前了，歌手不是嗓子好、唱功好就能出頭，重要的是得有人在後面推。”
聽了這番話，萬萱忽然感覺很難受，想哭。
她想了想道：“可是，也有些獨立音樂人成了名啊。”
劉婕注意到萬萱可憐的模樣，很不忍心打擊她，卻又覺得很有必要讓她儘快瞭解這社會，尤其是娛樂圈的殘酷。
“首先，並非所有的獨立音樂人都是真正的獨立，也許他們背後有著你所不知道的背景，有人在支援。
其次，你只看到了這少數的成名獨立音樂人，又是否注意到那許多倒在半道上的無名之輩？
何況，即便是這些獨立音樂人，大多也只是表面看著光鮮、瀟灑而已，背地裡有多難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最後，有那樣才華的人太少了——你雖然也寫了幾首歌，但和那些人比起來還差得遠。”
萬萱陷入了沉默。
直等劉婕的車停在她所租住的公寓樓外面，她才忽然開口道：“劉姐，我想和公司解約。”
劉婕聽了倒也不是很驚訝，而是分析道：“你籤的雖然是最短的五年約，卻也還剩下兩三年，解約的話至少要賠20萬，你賠得起？”
萬萱咬牙，“我可以慢慢還。”
“你想做獨立音樂人是吧？”劉婕忽然問。
萬萱點頭。
劉婕道：“這樣的話，你沒必要和公司解約啊。就算你做獨立音樂人可以發展出來，需要的也不止兩三年。
所以，你完全可以利用這個時間囤歌，磨鍊唱功，或者做些別的事。
這樣的話，可以拿一份工資，還不用賠償解約金，不更好嗎？”
萬萱和藝冠籤的差不多是最低階別的合約，工資很少，加上各種補貼每月也不到5000塊。
作為一個女歌手，這點錢根本不夠日常花銷。
所以，此前即便萬萱還沒正式出道，也會被公司安排到一些活動上，給她自己和公司同時創造收入。
冷靜地想一想，劉婕說的話很有道理，萬萱便道：“我考慮一下。”
劉婕聽了鬆口氣，便微笑道：“你慢慢考慮，公司有事我就通知你。武耀祖那邊也不用擔心，他不敢太過聲張的。”
“嗯。”
···
回到出租屋，萬萱盤腿坐在沙發上，抱著電腦開啟了天籟音樂。
藝冠是天南娛樂旗下主要子公司之一。
她作為藝冠的歌手，新歌自然是上傳到了天籟音樂。
她先在平臺並不算起眼的地方找到新人新歌月榜（付費）。
上面只顯示前三名的歌曲，第一名正是武耀祖的《胡辣湯燙》。
這首歌下載數已達到了27萬，比第二名多出近十萬，第一的位置可以說坐穩了，也難怪今天武耀祖那麼得意。
但其試聽數卻高達400多萬！
很明顯，許多人試聽了武耀祖的《胡辣湯燙》，覺得質量不夠，根本不願意付費下載。
那為什麼這麼多人試聽？
當然是透過各種宣傳過來的了。
而萬萱作為天籟歌手，還知道一個內部訊息：就這27萬的下載數，裡面可能還有部分是用指定卷刷的。
“辣雞。”
萬萱輕哼了聲，點進第三名後面的“更多”，進入了只顯示新人新歌月榜前十名的頁面。
上面並沒有她的歌。
她又點開第十名後面一個淺淡字型的“更多”，便進入了一個顯示新人新歌月榜前一百名的大頁面。
一百名之後在哪兒顯示？
對不起，百名之外的歌曲不配上排行榜。
萬萱所演唱的單曲叫《忘憂草》，排名22，並不算太低。
然而這個排名卻幾乎絕了她進入前十的希望——哪怕這個月只過了三分之一。
因為一般情況下，即便有後來發力衝入前十的黑馬，基本也在前二十名裡面。
她這個名次差太多。
何況她也發不了力了。
默默地盯著《忘憂草》，時不時的重新整理一下頁面，萬萱很希望在下一次重新整理後看到《忘憂草》名次上升。
可重新整理了十幾次，忘憂草都排在22名，一動不動。
她又重新整理一次，忽然湊近螢幕瞪大了眼睛。
“掉了？”
她滿臉悲慼。
沒等到名次上升不說，《忘憂草》反而掉到了第23名，讓一首不知哪裡冒出來的《老男孩》佔據了原本位置。
直盯了一分鐘，萬萱不甘心地又刷了下頁面，再次瞪大了眼。
擠掉她名次的《老男孩》不見了！
可她的《忘憂草》排名不僅沒恢復，反而又掉了一名，排到第24位。
怎麼回事？
萬萱瞪大的眼睛滿是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