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樾拉著徐藝珍的手在熱鬧的街上緩緩的走著。

街上的人聲鼎沸在此刻和他們兩個沒有關係,顧樾側頭看著一言不發的徐藝珍,兩人之間的氣氛逐步陷入到沉默之中。

徐藝珍抬頭看著顧樾,臉上寫滿了欲言又止。

在兩人即將走出街尾的時候,徐藝珍剛想開口說話,就被顧樾一把抱住。

“對不起。”顧樾閉著眼,輕輕環抱著她,帶著低沉情緒的聲音在徐藝珍的耳邊響起。

今日的恆店風聲漸起,三兩隻蹲在電線杆上立足未穩的麻雀被吹的晃動,振翅朝著天上飛去。

嘰嘰喳喳的鳥叫聲混合著此刻從兩人身旁走過路人的輕咳和小小呼聲,襯的兩人像是在浪濤中的小孤島。

徐藝珍將頭埋在顧樾的肩膀上,她感覺自已有些委屈,

明明是平平無奇的一天,可忽然之間,這個生活中就闖入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沒事的。”徐藝珍忍著心中的委屈,拍了拍顧樾的後背,輕聲說道。

她剋制著自己說話的聲音,不希望太大,不希望暴露自己語氣中的顫抖。

顧樾沒有說話,就這樣抱著她,此刻的顧樾心情也很複雜,自己穿越過來,

前身給他留下了一堆的爛攤子,而他真的不想去理會和經手這些,可是麻煩就是這樣的,

你不想理他,他一定會對你死纏爛打。

“真的沒事的。”徐藝珍說著,她閉著眼感受著從那單薄衣服後的胸腔裡傳來的熱意,

感受著自己的心跳和顧樾的心跳逐漸同頻,感受著顧樾對自己的愛。

“相信我,我和她沒有瓜葛了。”顧樾將頭抬起,看著徐藝珍說道。

“嗯。”徐藝珍點著頭,臉上露著笑容。

顧樾將左手從徐藝珍的腰間抽出,伸出小拇指在她的面前晃著。

“我們來拉鉤。”

不同於以往全都由徐藝珍來提議,這次顧樾主動的和徐藝珍說著拉鉤,

那晃動的左手手腕上,除了粉色的發繩外,還有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

徐藝珍的眼神當中閃過一絲心痛,她看著顧樾勉強的笑著,隨後伸出手指和顧樾輕輕的勾了起來。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變了我就…”顧樾勾著徐藝珍的手指口中輕輕的許下承諾,而就在他想要加上字尾時。

他的嘴唇上忽然感到一陣冰涼。

徐藝珍踮著腳尖,將嘴唇輕輕的貼在顧樾的唇上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

她閉著眼,想將自己心中的愛透過唇間傳到顧樾的心中。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路人的輕呼,街道上車按動的喇叭聲還有落在陽臺上的小麻雀,他們的聲音全部消失。

那兩座被浪濤沖刷出小小縫隙的兩座孤島,在這一刻重新相連。

良久,唇分。

“不許說後面的話。”徐藝珍的眼中透著認真,她盯緊顧樾的眼睛,語氣堅定不允許被拒絕。

顧樾咧開嘴笑著,他用額頭抵著徐藝珍的額頭,說道:“好~”

“說後面的話就昭顯著前面的話可能會不算數!”徐藝珍說著,兩個小虎牙在光下閃閃發亮。

“拉鉤上吊不許變,不,許,變!”

顧樾一字一頓的重負著後面的三個字,兩人的大拇指緊緊貼合在一起,貼合部分的白肉充血泛紅。

“好,我們回家!”徐藝珍一掃剛剛陷入陰霾中的情緒,興高采烈的說著。

兩人挽手向前,卻聽到顧樾說道:“今天女演員不吃點什麼嘛~”

他的話如同惡魔低語一樣誘惑著徐藝珍,只見徐藝珍的喉嚨輕動,

但隨後她忍住了誘惑,將頭靠在顧樾的胳膊上,傲嬌的說道:“既然你這麼說了,本女演員給你一個請我吃飯的機會!”

“多謝女演員!你猜猜我們要去吃什麼?”顧樾笑著問道。

“吃,吃烤羊腿!”徐藝珍一臉希冀的看著顧樾,期待著他的回答。

而顧樾頓了頓,對徐藝珍嚴肅的說道:“猜貴了。”

“啊啊啊,打洗你!”徐藝珍揮動著粉拳捶著顧樾的肩膀。

“哈哈哈,好啦,就去吃烤羊腿。”

“算了,今天不吃了,我們去紋個身吧。”徐藝珍小聲說著。

顧樾詫異的看著徐藝珍,面露不解的問道:“為什麼?”

而徐藝珍沒有回答,她只是鬆開了顧樾的手,繞了個身位,走到顧樾的左邊,用自己的右手輕輕的虛握著顧樾的左手手腕。

感受著手腕上的力道,顧樾沉默了,他點了點頭,確實,這道疤痕不管怎麼都是一個問題,手腕上的發繩遮得了一時卻遮不了一世。

……

身材高挑的女紋身師看著帶著墨鏡走進店內的兩人,好奇的開口問道:“誰紋身?”

“我。”顧樾抬起手示意著。

“紋什麼?”女紋身師點了點頭,誰紋都行,反正是生意。

“紋,紋兩朵玫瑰,一朵黑一朵白。”顧樾說著,但他的眼神卻看向了徐藝珍,

紋這個是兩人剛剛在路上交談之後做下的決定。

白色的玫瑰花語是:“純純的愛、天真、純潔、尊敬、高貴”,這朵白玫瑰就代表著徐藝珍,

因為她的花語還有一句「我是天使,為你而存在。」,在顧樾的心裡,徐藝珍就是他的天使。

而黑色的玫瑰花,其實在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但卻有花語,他的花語是:“溫柔真心,獨一無二”,這朵黑玫瑰代表顧樾,

他就像這朵黑色玫瑰,這個世界本不該有他的存在,如他對於徐藝珍的意義:「你是惡魔,且為我所有。」

女紋身師備好工具,看到顧樾展示的手腕後先是一怔,但沒有多問,畢竟在這個世界上誰沒個故事了。

或許是顧樾提出的要求簡單,又或者是紋身師的手法高超,不到一個小時就完成了。

“儘量兩天之內別碰水,也別做劇烈運動,有事回來找我。”紋身師叮囑了一句。

顧樾看著自己的手腕,原本的疤痕作為了玫瑰的枝幹。

在枝幹的盡頭,兩朵玫瑰花互相糾纏疊放,看上去就像是兩個愛人在相互擁吻。

“謝謝。”顧樾道了聲謝,便付完錢和徐藝珍走出了店鋪。

紋身店內恢復平靜,女紋身師繼續看著手機上的短劇。

兩人互相依偎著在路上還沒走幾步,顧樾的手機鈴聲響起。

“東來,怎麼了?”

“十萬火急啊!現在網上全是你的黑料!快來公司!”劉東來焦急的話從聲筒中傳出。

顧樾怔了怔,語氣不變的說道:“好,我現在去。”

面對著徐藝珍擔憂的目光,他搖了搖頭示意沒事。

該來的總會來的,更何況,自己的黑料也就那幾樣,其中最大的自己更是做好了準備。

“走吧。”顧樾輕聲說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