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我們各退一步,沙發和床輪流,但是你必須幫我說服我父母讓我繼續留在娛樂圈……就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你隨便提一個條件,不違反法律和道德並且我有這個能力做到的都可以。”程兼默嘴角微微一勾,演戲對她來說就這麼重要嗎?

“讓我幫你說服江伯父江伯母也不是不行,但是我盡了人事,他們還是不答應我就沒有辦法了,至於你欠我的那個人情,就先欠著,等我想好要你做什麼再還吧。”江晚楚就在心裡呵呵一笑,這傢伙的談判水平當她不知道啊,他要是想怎麼可能說不通!

程兼默看了一眼手錶,先走了,江晚楚隨即也要離開,卻被服務員攔下,說她的那杯摩卡還沒有付錢。她不由得在心裡吐槽程兼默這個掉進錢眼裡的人,怎麼都沒有一點紳士風度啊也不知道先付錢嗎?!最尷尬的是她居然忘帶錢了!只好表明身份給了那個服務生一個簽名並且和她合照了一下才離開了咖啡廳。

哎,這叫什麼事嘛!肯定是被那個姓程的傳染了倒黴氣了!江晚楚想。

第二天早上江晚楚來到劇組的時候,大家都在討論今天要出場的女三。

“她不過是個新人而且根本沒有什麼演技,一看就是爬上了製片人的床!”

一群女生在嗤笑著,她才懶得聽她們那些八卦,而是在一旁看著劇本——是她和她的對手戲。

她下了橋,無意間瞥到橋洞下有個蜷縮的身影,長髮雜亂,甚至看不清面容,只能看見她乾裂的、辨不清顏色的嘴唇。她定睛再看,她的身上居然是青衣的戲服,黑乎乎的,好像黏著一層塵灰。她的眼神有些不確定,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棲桐?”

她伸出手撥開鬈曲成結的頭髮,一道汽車的微光掠過她的臉,枯黃的幹皮實在不該是個二十出頭的少女所有,她用乾癟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很快一種陰暗的顏色又籠罩了她的臉,神情不知是驚訝還是自嘲:“是我。”

她費力地支起身子,上下掃了她兩眼,又幹笑了兩聲:“你現在出息了。”

她不知該如何回話,她見她不說話,剛要笑,卻猛咳了兩聲:“你現在是做了哪個富貴人家的姨太太?”

“沒有,還是唱戲,”她的神色中也微微泛起一絲自嘲,“不過人家待我好些罷了。”

“也對,”她望著遠方的燈光,竟是笑出了淚,“我早該知道我們是天生的賤命啊,賤命!”她痴痴地笑起來,淚水在她的臉上劃過。

“你……”她的手微微抬起,但還是輕輕放下了。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東西!”她狀若癲狂,怒目圓睜,喊的很大聲,“什麼柔情蜜意,什麼海誓山盟,都是假的,假的!”

她沒有再說話。而是看了她一眼,輕微地嘆了一口氣,終究還是走開了。

她的聲音被夜色掩蓋:“我不甘心……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