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黃老這邊，他換了戴樂準備的本地電話卡，撥通了王院士留下的內線號碼。
電話接通，黃老隨著通話內容的繼續，表情變得微妙起來。
“好，好，好，我這就跟他們聯絡。”
又說了幾句，黃老撂下了電話。
看向戴樂的眼神多了一絲笑意，戴樂察覺到黃老情緒上的變化。
有些不解的看著黃老。
“咱們可能太緊張了，剛才那輛特斯拉，是王院士安排保護咱們的人。”
“嗨，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麼。”
戴樂聽完也笑了出來。
她聽說完彗星學會的事情，先入為主代入了這是個恐怖組織。
再加上林鴻那件事的衝擊。
幾人來到德國以後，有點草木皆兵的感覺。
黃老按照王院士留下的聯絡方式，打了過去，跟秘密保護他們的人，取得了聯絡。
這時候，他們還在市區繞著，接到電話才知道蒲凡幾人已經回到了賓館。
蒲凡的房間裡，身後的男聲響起後，蒲凡沒有表現出驚慌來。
但是他的指尖無聲地扣住桌上的鋼筆。
鋼筆鏡面倒影裡，一個金髮青年正倚著衣櫃。
實驗室白大褂下露出破洞牛仔褲，這是弗里德里希·弗裡茨標誌性的穿搭。
“凡，你做事還是這麼滴水不漏。”
弗裡茨緩緩走到房間門口，伸出修長的手指，把房卡抽了出來，調整了一下方向重新插了回去。
這個酒店特有的房間報警系統，房卡反插三分鐘，便會響起警報。
不過房間內警報不會響起，而是酒店安保會收到警報。
這是在保護入住貴賓的隱私，同時確保安全。
“嘿，我的好朋友凡，彗星學會的懸賞夠買下整個慕尼黑啤酒節了，你居然還敢來這裡。”
德語混著美式俚語撲面而來。
弗裡茨緩步走了過來，手裡拿著冰鎮啤酒。
他自顧自的開啟啤酒，站在蒲凡旁邊倚著桌子，喝了起來。
“給你帶的。”
他隨手放下一罐純牛奶。
“你的兒童套餐。”
蒲凡拿起牛奶，不客氣的開啟也喝了起來。
“弗裡茨，我還以為那次通話結束後，你就死了呢。”
“用你們中國的話講，我這叫禍害活千年。”
倆人目光對視，牛奶和啤酒碰在了一起。
“那次你給的情報很準，我救出了陸瑾。”
“是嗎，我還以為你這個冷血動物會選擇放棄他呢。”
“那次你說你被學會盯上了，怎麼還在慕尼黑。”
弗裡茨突然眼神一暗，看著窗外。
“艾琳娜被彗星學會綁架了，現在下落不明。”
“我跟她失去聯絡後，彗星學會的殺手也停止了對我的追殺。”
“他們當時的目標應該就是艾琳娜。”
“バカフリッツ（笨蛋弗裡茨）。”
弗裡茨看著窗外的月光，嘴中呢喃著艾琳娜的口頭禪。
“當初要是能把她送上回日本的飛機就好了，是我太傲慢了。”
他身上的瀟灑氣息蕩然無存，就連蒲凡都感受到他的難過。
“艾琳娜應該不會有事的，彗星學會需要她的基因技術，不會對她做什麼的。”
弗裡茨沒有回答，默默把手中的啤酒罐捏扁了。
“秦昭老師的妻子還好麼。”
“回老家隱居了，我們都沒回去看她，怕破壞師孃平靜的生活。”
“嗯。”
“當初我研究生沒讀完就回來了，早知道會出那種事，我就不回德國了。”
“弗裡茨，這不怪你，都是彗星學會的陰謀。”
“嗯。”
蒲凡起身開開窗子，他感覺現在房間裡需要新鮮空氣。
倆人就在桌子前，發著呆，誰也沒說話。
還是弗裡茨打破了這個沉默的局面。
“凡，你這次來是為了什麼？”
蒲凡喝光手中的牛奶，沒有說話。
弗裡茨直直的盯著蒲凡，等待著他的回答。
“你不說我可不走。”
“幼稚。”
弗裡茨笑了一下，踢開蒲凡的地鋪，躺在了床上。
“那我就住下了。”
蒲凡跟弗裡茨一起學習過一段日子，知道他的性格。
既然他說要住下，蒲凡不說出真相他真的不會走。
“來參加病例會，順便找Kim教授申請抑制劑的使用許可權。”
“蒲凡你會騙人了。”
“嗯。是。”
“不過你騙人技術太拙劣了，下次講謊話時不要扣手心。”
蒲凡嘆了一口氣，弗裡茨還是這麼難對付。
當初他在秦教授那，心思敏銳，總能發現別人發現不了的細節。
“我碰到楊山了。”
“哦，他啊。”
“假楊山，他應該是當初實驗室的人，被整容成楊山的模樣。”
“那你來德國幹嘛，為啥不在國內調查。”
弗裡茨揉了幾下枕頭，試圖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在上面。
“沒辦法查，假楊山在國內加入了國安局，官方組織，查不到他的相關資料。”
“所以我想來病例會上放些餌料。”
弗裡茨一個翻身從床上坐起來。
“你瘋了，凡，曾經秦老師手下的人，都是彗星學會的重點觀察物件。在國內他們還奈何不了你，出國了他們有一百種手段綁架你。”
“那不會的，病例彙報裡我用當初秦老師的加密模式，加密了一句話，只有當初實驗室的人才知道怎麼破譯。”
“至於我的安全，彗星學會暫時不會對我怎麼樣的，我手裡還有別的牌。”
“凡，你讓我覺得，像是在拍間諜片，碟中諜五那種。”
弗裡茨口中哼著碟中諜的主題曲，衝蒲凡做了個瞄準射擊的手勢。
“你來找我，肯定不是敘舊吧，說說你的打算吧。”
蒲凡無視了他的手勢，盯著床上的弗裡茨。
“接著。”
他丟過來一張紙。
蒲凡開啟，上面是一串座標。
“我查了座標，在你們國家，這是彗星學會一個療養院，既然你能救出陸瑾，應該也有辦法在這裡找到當初秦老師被誣陷的證據。”
至於弗裡茨怎麼得來的情報，他沒有明說。
“你還是繼承家業了，現在我應該叫你師哥，還是Nachtfalke（夜隼）。”
“哎，沒辦法啊，幫我父親打打工罷了。”
“凡，做好準備再去，夜隼提供不了太多幫助。”
“你懂得，我們組織的成員明面上是醫療裝置維修商。”
“還有，艾琳娜有可能就在那裡，幫我找到她，謝謝。”
弗裡茨眼神暗淡，他感到深深的無力感。
在心裡對自己父親有些不滿。
當初幹嘛建立一個情報組織，如果是殺手組織，他現在早就帶隊殺進去把艾琳娜救出來了。
“好，我會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