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願為殿下當牛做馬

眾人心照不宣，紛紛離開陸家。

很快，原本熱熱鬧鬧的陸家，突然變得冷清。

李氏等不到人前來攙扶她，自己從地上爬起來。

見院子裡只剩下陸遠之一個人，李氏愣住了：“遠兒，那些客人呢，怎麼一個人都沒有了？”

聞言，陸遠之眉頭一皺，轉頭看向李氏。

“娘，你剛才跟長公主說了什麼，為何長公主來了又走了？”

“長公主沒來，來得是阿南那個賤……”

人字還沒出口，李氏便住了嘴。

在梨洲時，陸遠之不知道犯了什麼病，只要她說楚南希是賤人，他就不高興。

李氏正想著，便看見陸遠之往外走。

她連忙喊住他：“遠兒，今日是你的升遷宴，你這是去哪兒？”

“賓客都走了，還辦什麼升遷宴？”

陸遠之撂下一句話，快步離開。

剛才與她娘發生爭執的人是阿南，可旁人不知道，以為他們得罪了長公主。

若是他不想個辦法，將長公主請過來，他今後的仕途，怕是會受阻。

楚南希剛回到公主府，陸遠之便來了。

門子匆匆進門稟告。

玖兒一聽，不悅地蹙起眉頭。

“陸老夫人不是不讓殿下進陸家麼，陸大人現在來公主府做什麼？殿下，咱們可不能見他！”

楚南希端起茶杯，不吭聲。

門子明白她的意思，轉身離開了。

等了將近半個時辰，門子又回來了。

“殿下，陸大人還在外面等著。他說今日若是見不到殿下，是不會離開的！”

“讓他進來！”

楚南希眼皮也不抬，目光落在手中的書籍上。

看著門子離開，玖兒不解道：“殿下，他想等就讓他等著唄，幹嘛要見他？”

“他站在門口，你不嫌礙眼，我嫌！”

“也對！”玖兒贊同點頭：“他一直等在外面，咱們進進出出的，也不方便。”

玖兒的話剛說完，陸遠之便來了。

他還沒走進前廳，便看見一個女子坐在上方，手裡的書，擋住了她的臉。

雖然看不見她的長相，但他想也不想也知道。

能在公主府裡，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也只有長公主楚南希了。

“下官拜見長公主。”

陸遠之跨進門檻，抱拳對著楚南希一拜。

楚南希仿若未聞，沒有絲毫反應。

陸遠之等了一瞬，見楚南希依舊在看書。

他猶豫了一瞬，又道：“不止殿下，可有收到下官的拜帖？”

“嗯。”楚南希淡淡地應了一聲。

見楚南希終於有了反應，陸遠之鬆了一口氣。

“宴席還未開席，下官斗膽，想請殿下移步寒舍。”

“陸大人倒是謙虛，可令堂卻不是這樣說的！”

楚南希的聲音清冷，聽不出任何情緒。

陸遠之愣了一下，眼眸裡溢滿了疑惑：“還請殿下明示。”

“玖兒，將陸老夫人說過的話，重複一遍。”

“諾！”玖兒應了一聲，冷笑著看向陸遠之：“陸老夫人說殿下的身份，不配進陸家大門！”

“怎麼會？我娘絕不會說這種話！”

至少不敢對長公主說這種話！

這點自信，陸遠之還是有的。

他眼珠子一轉，想到了阿南。

阿南雖然只是公主府的下人，但好歹是公主府的人。

娘剛才說，她與阿南起了爭執。

想來長公主故意這樣說，是為了替阿南出氣！

“家母是鄉下出身，向來口無遮攔，還請殿下恕罪，不要跟家母一般見識。”

“陸大人的意思是，本宮若是非要與令堂一般見識，就是本宮小氣咯？”

楚南希的聲音裡，多了幾分不耐煩。

陸遠之沒料到，楚南希會誤解他的意思，連忙解釋：“殿下，下官不是這個意思。此事都是家母的錯，下官代替家母向殿下道歉。”

“陸大人的道歉，本宮收到了，陸大人可以回去了！”

楚南希的聲音，再次恢復了平淡。

陸遠之皺著眉，壯著膽子問道：“那殿下會去……”

“不會！”楚南希打斷他的話。

被楚南希拒絕，陸遠之依舊不死心。

他突然在楚南希的面前跪下來，苦苦哀求：“殿下，升遷宴對於下官來說，真的很重要。只要殿下願意屈尊，光臨寒舍，下官願意為殿下當牛做馬！”

“陸大人，殿下已經說得很明確了，你怎麼還能厚顏無恥地賴在這裡？”

玖兒瞪著他，眼眸裡溢滿了不悅。

剛才李氏面對殿下，多麼的趾高氣昂啊！

他們若是要點臉，就不該來長公主，求殿下去陸家！

“殿下……”

陸遠之拉住楚南希的一片衣角，企圖令她回心轉意。

玖兒眉頭一擰，彎腰將他的手拂開。

“陸大人，你不要臉，殿下還要呢！你若再不走，我可要喊人，將你趕出去了！”

“不用你趕！”陸遠之瞪了玖兒一眼：“我還有一句話，要跟殿下說，說完就離開！”

“讓他說！”

楚南希的聲音，再次傳入耳裡。

見她還願意聽他說話，陸遠之便覺得還有希望。

“下官知道，殿下是因為家母與阿南起爭執一事而生氣。此事的確是家母不對，可阿南也不見得就全然無錯。

殿下幫親，下官能夠理解。但阿南只是一個下人，對殿下沒什麼大用。

只要殿下願意，下官與家母，願意與阿南和解，併為殿下所用！”

“呵，阿南對本宮無用？陸大人倒是說說，你對本宮有何用？”

楚南希的聲音裡，溢滿了嘲諷。

陸遠之和他娘一樣，一向都是如此自命不凡。

陸遠之聽見她的話，以為她動搖了，連忙道：“雖然下官目前只是一個五品官，但只要殿下願意，下官更快就能升為二三品，甚至是一品。屆時，下官對殿下，便有大用！”

“你的意思是，讓本宮扶持你，助你仕途平坦？”楚南希搖頭：“本宮助你，跟助別人有何不同？本宮大可以找一個，比陸大人官階更高，更聰明的人扶持，不是麼？”

陸遠之眉頭緊皺，冷汗涔涔。

他從未想過，長公主這麼難纏。

他都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她卻還有話來反駁他。

可若是現在放棄，那他剛才的下跪，和他的自尊，豈不全白費了？

想著，陸遠之眼眸一轉，硬著頭皮道：“殿下是長公主，的確有很多選擇。但下官絕對是殿下能選擇的人裡面，最好的用，也最聽話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