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清筱聽著大暴君的話一臉驚愕,看著眼前宛如餓狼的男人,小心臟一撲騰的。

難怪這人這麼暴躁又飢渴的!

不過狂躁症病人在治好前,確實是需要禁慾的,否則只會加重病情。

清筱看著黑臉的可怕男人,趕緊軟聲安撫,

“來陪大王歡好的是另一位仙子,真的不是我!她馬上就來了,先讓我來給大王舒緩一下情緒。”

“大王您近來多怒,她膽子小,害怕您怒起時傷到她,特意讓我先給您將心怒疏解了,再來與您安心歡合,共赴巫山雲雨。”

安撫想色色的病人,資深醫用聲樂師清筱還是有辦法的。

她輕輕軟軟的小甜音兒,配上安撫色色安撫狂躁的音調調,很快就讓大暴君滾著喉嚨,一點點冷靜了下去。

男人被音階剝奪了快樂和惱火,但還剩了一臉鬱悶,依舊黑臉凶煞威凌得可怕。

他還是壓著嬌軟軟的小人兒沒動,一副霸道又賴皮的樣子,嗅著清筱身上溫軟甜糯的女兒嬌,聲音低沉,“別的仙子?你朋友?”

“……是,我、我朋友。”清筱軟音小小,她總覺得這對話有點不大吉利。

帝辛還是沒動。

清筱推了推他,看著混蛋暴君這欺負人的架勢,敢怒不敢言地軟聲慫溜溜,“大王,您、您該放開我了!”

……

半個時辰後,清筱精疲力盡地看著已安靜沉睡的男人,放輕了吟唱,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

根據她的診斷,這大暴君已經是中度狂躁症了,至少還得進行九次吟唱治療才能治好。

清筱坐在榻邊,悄悄地端詳著榻上的深眠的男人,頭上墜著的狐尾長墜隨著小姑娘腦袋輕晃,也搖來搖去。

史書上都說這暴君長得俊美,也確實如此。

男人狹長深邃的雙目靜闔,劍眉英鼻薄唇抿,雋容冰冷,身形高大,即使他靜躺榻上,周身依舊散發著殺伐果決的氣場。

清筱想起他這雙深眸睜開時的樣子,他站在高階上,帝王臨天下,威凌萬丈,手執山河定乾坤,睥睨眾生巔。

都說這暴君少時天資聰穎,能文能武,智略謀才,能憑實力向眾臣誇耀,直到後來濫用奸臣才變得好大喜功,暴戾兇殘,驕奢淫逸……

清筱不禁想起今日殿上那一閃而過的音階,總覺得好像有什麼陰謀。

“啊啾!”

清筱打了個噴嚏,這才驚覺自己好冷,身體的熱量好像在外散一樣,冷得直抖,精疲力竭的虛脫感湧上。

她一直堅持的輕聲吟唱也漸漸發不出聲音,直到最後,她又冷又累,眼前一黑地倒了下去。

*

翌日,清晨。

帝辛忽地睜開了雙目,狹眸深邃,暗芒一閃。

他猛地起身,下意識地想摁額角,卻意外發覺今日的頭腦格外清爽,這感覺,就像是突然卸掉了什麼千斤包袱。

昨夜記憶回籠,帝辛立馬環顧四周,窗還開著,殿中卻早已沒了那小嬌人兒的身影,反倒是一團小白狐正蜷縮在他身旁,呼呼大睡。

看著這乖乖團在他身邊的小狐,帝辛挑了挑眉,薄唇輕輕勾起。

呵,這沒出息的小東西還在呢,倒還算乖巧。昨兒是發覺有外人來,所以躲起來了?

男人瞥了一眼大開的高窗,淡淡吐濁氣,起身喚來了侍者伺候洗漱更衣,準備去上大朝。

侍者一個個都小心翼翼地服侍著,戰戰兢兢,都在隨時等著大王發晨怒。

可今日,帝辛非但沒有發怒,還語氣溫和地吩咐道,“給寡人的小狐備只田雞。”

眾侍者聞言,都面露震驚,連忙應“諾”。

……

日上三竿,陽光透過窗子照在王榻上小狐狸的身上,暖洋洋的。

清筱迷迷糊糊地醒來,就聽到一個輕蔑不屑的聲音——

“怕什麼,它就是隻小畜牲,你還怕它聽到後跟大王告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