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冒昧

容柯哲上前一步，補充道：“陛下，草民可作證，抓捕此人時，他正欲接應高淑婷逃離國公府，人證物證俱在！”

殿內一片死寂。

如果說容柯樾之前的證據還可以被辯駁為江湖恩怨、利益勾結，那麼沈韻雪拿出的“影衛”線索，則直接將矛頭指向了更深層次的陰謀。

一個能與皇子牽扯上的神秘組織，其圖謀絕非小事。

皇帝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他死死盯著齊王，眼神冰冷徹骨。

齊王接觸到父皇的目光，如墜冰窟，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他知道，這次恐怕真的在劫難逃了。

父皇最忌諱的，便是皇子結交不明勢力，圖謀不軌。

“來人！”皇帝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

“將齊王容顯，打入宗人府，嚴加看管！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視！”

“徹查！給朕徹查！”

“所有與‘影衛’、與黑風山匪徒、與齊王私下勾結之人，一律嚴查到底！絕不姑息！”

皇帝的怒吼聲在大殿中迴盪。

齊王癱軟在地，面如死灰，被兩名侍衛拖了下去。

支援齊王的官員們噤若寒蟬，紛紛低下頭，生怕引火燒身。

容柯樾和沈韻雪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凝重。

扳倒齊王只是第一步，那個隱藏在暗處的“影衛”，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皇帝處理完齊王之事，目光落在容柯樾和沈韻雪身上，神色稍緩。

“容柯樾，沈氏，你們此次揭發有功。”

“‘影衛’一事，干係重大，朕命你二人協同大理寺、刑部，務必將此組織連根拔起！”

“是，陛下！”容柯樾和沈韻雪齊聲領命。

一場驚心動魄的早朝，終於落下帷幕。

齊王倒臺的訊息，如風一般迅速傳遍京城內外。

而與此同時，城外的江湖勢力，也正經歷著一場劇變。

黑風山，聚義廳。

周當家看著面前堆放的金銀財寶和兵器，臉上露出一絲快意的笑容。

旁邊，趙老大和馬爺也是精神振奮。

“痛快！真他孃的痛快！”趙老大灌了一大口酒，“這幾天端掉的那幾個據點，都是以前跟咱們搶地盤，還偷偷給官府和齊王通風報信的雜碎！”

馬爺捻著鬍鬚，眼中閃著精光：“不僅出了口惡氣，還得了不少好處。最重要的是，讓那些牆頭草看看，咱們三家聯合起來，不是好惹的！”

周當家點了點頭，笑容卻漸漸收斂。

他拿起桌上的一塊碎裂的令牌，正是從其中一個被端掉的據點頭目身上搜出來的。

這令牌的材質和樣式，與他之前偶然見過的一個信物，隱隱有些相似。

而且，這幾個據點覆滅前，抵抗異常激烈，其成員的武功路數，也與尋常江湖幫派不同，更像是受過專門訓練的死士。

這背後，恐怕不簡單。

難道，襲擊他據點，殺死他弟兄的，並非僅僅是齊王的報復？

齊王或許只是其中一股力量，甚至，可能也是被利用了？

這個念頭一出，周當家心中一凜。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面對的敵人，將遠比想象中更加可怕和神秘。

“周當家，怎麼了？”趙老大注意到他的異樣。

周當家將那塊令牌遞給二人：“你們看看這個。”

趙老大和馬爺接過令牌，仔細看了看，又互相交換了眼色。

“這東西……”馬爺皺起眉頭，“看著有點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我總覺得，這次的事情，沒那麼簡單。”周當家沉聲道，“襲擊我們據點的，還有這次我們端掉的這幾個地方，背後可能都指向同一個勢力。”

“一個隱藏得很深的勢力。”

趙老大聞言，臉上的興奮也褪去了幾分：“你是說……咱們惹上的，不止是齊王？”

周當家點了點頭：“齊王如今自身難保，朝廷那邊揪著他不放。這個時候，我們若不弄清楚真正的敵人是誰，恐怕會死得不明不白。”

馬爺沉吟片刻：“周兄的意思是？”

“我們需要更多的情報。”周當家眼中閃過決斷，“朝廷那邊，勇國公府的容柯樾和沈韻雪夫婦，正在徹查齊王和那個什麼‘影衛’的案子。”

“我聽說，這個‘影衛’，就和我們遇到的這些事情脫不了干係。”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或許，我們可以和勇國公府，談談。”

這個提議讓趙老大和馬爺都吃了一驚。

和官府的人合作？

這在江湖上可是大忌。

但眼下的形勢，確實兇險異常。

那個未知的神秘組織，像一張無形的大網，讓他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單憑他們三家，或許能自保一時，但想要查清真相，甚至對抗那個龐然大物，恐怕力有不逮。

“和官府合作……這……”趙老大有些猶豫。

“此一時彼一時。”馬爺眼神閃爍，“如今不是講江湖規矩的時候，保住命，壯大自己才是根本。”

“而且，勇國公府那位少夫人，聽說不是簡單人物。容柯樾將軍，在軍中威望也高。”

“若能與他們聯手，共享情報，對我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周當家見馬爺贊同，心中稍定：“我也是這個意思。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尋求盟友。”

“好！那就幹！”趙老大最終也拍板決定，“我這就派人去聯絡勇國公府！”

數日後，勇國公府。

一間僻靜的花廳內，沈韻雪和容柯樾見到了前來拜訪的周當家。

這是他們第一次正式與這位黑風山的大當家會面。

周當家雖然是山匪出身，但言談舉止間，卻並無粗鄙之氣，反而帶著幾分江湖人的豪爽和精明。

“容將軍，沈少夫人。”周當家抱拳行禮，“今日冒昧來訪，是有一事相商。”

沈韻雪微微頷首：“周當家請講。”

周當家也不拐彎抹角，將他們三家聯合反擊，以及在清剿過程中發現神秘組織線索的事情，簡略說了一遍。

“……我們懷疑，襲擊我黑風山據點，以及暗中支援那些與我們作對的小幫派的，都是同一個神秘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