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璃先來到綢緞莊,春桃去打點一些事情。

綢緞莊的生意特別好,江清璃進門,便被圍住。

“姑娘,您想要挑選什麼東西!我們這邊的綢緞,質地上乘,可是京中最好的!”

以前陸家希望新婦不要拋頭露面,所以江清璃從未親自來到鋪面上,偶爾遠處看看,僅此而已。

那人熱情的招呼,江清璃剛想要說出身份,一男一女便在眾人的簇擁下進門了。

“這綾羅綢緞莊,可是江家的產業。母親說了,這一次我們大婚,一定要用上好雲錦裁了衣裳,陸哥哥,你來陪我看看刺繡的樣式。

母親還說,拿回去一些昂貴的料子,給婆母也做上幾身新衣,免得麻煩!”

江緲緲說著,對陸元琪笑得一臉諂媚。

陸元琪明顯受用。

被丫環攙扶的陸夫人也十分滿意。

“現在看來,還是緲緲懂事,不管什麼事情,都想著我這個未來婆母,可比有些人好多了!”

江清璃皺眉。

早先江清璃與陸元琪還沒鬧成這樣的時候,江清璃不是一樣將好東西流水的送過去。昂貴的雲錦算什麼,陸元琪讀書的筆墨紙硯,都為上乘,名家手筆。

到現在,反而成了自己小氣了。

江緲緲,還在用母親的私產做人情。

江清璃確實也忙碌,有些事情還沒招呼下去,那掌櫃的看到了江緲緲進來,瞬間將江清璃晾在一邊,朝著江緲緲走去。

“二姑娘,今日你怎麼有空親自過來!”

看著掌櫃的一臉諂媚,江清璃才發現,自己雖然被他們要求循規蹈矩,平日裡被哄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但是江緲緲卻在這些地方刷足了臉。

平日裡面,她慣會裝可憐了。

她的吃穿用度,江清璃也是吩咐春桃帶她去店裡直接拿走。

只是江緲緲之前也是個會裝可憐的,在自己面前,從來不衣著華貴,反而顯得樸實無華。

這樣,也好在自己這裡要點東西回去。

江清璃還想說什麼,一個小廝走過來,怯生生的,一臉抱歉。

“姑娘抱歉,東家來人了,所以掌櫃的才去忙活了,姑娘要看什麼,小的帶您去!”

江清璃看向江緲緲那邊。

“東家來人,你不想要討點好處嗎?”

她的聲音輕輕,那小廝卻只是平淡一笑。

“那都是掌櫃的事情,再說東家來了也不能耽誤做生意。

這東家的二姑娘每次過來,都拿走不少東西,這綢緞莊的料子本就是供不應求,時而還取走客人定好的料子,對於生意沒有什麼益處。

我便不去湊熱鬧了!”

江清璃看著,除了眼前小廝,幾乎所有人都擠過去了。

店裡還有人需要照顧,他們卻對著江緲緲諂媚起來。

江緲緲找一處坐下,那掌櫃捧著最好的綢緞給他們挑選,當江緲緲看著新來的雲錦雙眼放光的時候,另一隻瓷白的手,放在了那雲錦上面,輕輕拎起一角,仔細觀看。

江緲緲不悅的眉頭已經皺起來了。

掌櫃的連忙放尖了聲音。

“這可是我們東家定的最好的雲錦,寸錦寸金,姑娘還是不要亂碰,免得碰壞了。

這東西金貴,有錢也不賣!”

掌櫃的顯得尤其自豪,江清璃清脆的聲音,卻在得意洋洋的幾個人的耳畔響起。

“東家?你們東家是誰?”

她的聲音平靜裡面帶著探究。

“我記得,這鋪子的東家,可不是永樂侯府!而是另有其人!”

掌櫃的沒見過江清璃,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之下,直接吆喝。

“這位是侯府二姑娘,是我們東家的嫡親妹妹,不是東家的人是什麼。

姑娘,你究竟是來買東西的,還是來砸場子的!”

掌櫃的說完,陸元琪也滿臉不情願。

上次被趕出去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呢。

“江清璃,你已經離家,自立門戶,這江家的產業與你有什麼關係。

莫不是離開江家,你還想要白嫖東西,在這裡裝作主人家的人,作威作福?”

江緲緲對陸夫人只說了江清璃離開侯府的事情,說自己母親已得到中饋,今日的事情,也是柳氏想到虛張聲勢的。

陸家不會覺得他們沒錢,嫁妝才好作假。

沒想到,江清璃就在這裡了。

“陸元琪,這麼快你就知道這件事情了?

既然我自立門戶,我母親留下的鋪子,與江家有什麼關係呢?你們不會太自作多情了吧!”

江緲緲見狀,立馬抓住了陸元琪的袖子。

“陸哥哥,你別這樣跟姐姐說話。

姐姐,你要什麼,你直接掛在我賬上就是了。這鋪子一直都是江家在經營,與你又有什麼關係?

大夫人之前是嫁妝豐厚,但不意味著,你見到什麼,都是你母親的東西!”

她的聲音委委屈屈,卻能夠顛倒黑白。

“還有,你為何非要挑今天啊。

你清白盡毀,陸哥哥不計前嫌,依舊願意娶你。

只是你自己不知好歹拒絕此事。

你是看陸哥哥不理你,才會處處在我們在的地方找事情。

早知如此,你何必當初啊!”

這會兒,江緲緲帶著哭腔說起之前的事情。

這件事情傳的沸沸揚揚,江緲緲一開口,便惹來外面百姓的議論。

“原來她就是那名聲盡失的侯府嫡女啊,她怎麼還在街上溜達,不覺得丟人嗎?”

“沒聽到二小姐說嗎?她是拒絕了陸家親事之後被人拋棄,如今心中怨懟,偏偏找了陸家人在的地方刷存在感!”

“為什麼啊?”

“聽說是不願意為妾。只是她已經被人玷汙,清白不保,做個貴妾難道還委屈她不成。”

“哪裡委屈了,這沒清白的女子,跟秦樓楚館的妓子有什麼區別啊,難得陸小少爺大方,我要是江家人啊,一定了斷了這大小姐,免得丟人!”

百姓的議論七嘴八舌。

此時陸元琪也不生氣了,臉上掛著溫潤。

“清璃,你多次和我胡鬧,敗壞我的名聲,如今你知道後悔了?

你我從小青梅竹馬,一定是有情分在的。

你如今名聲在外,不應該拋頭露面。若是你後悔了,等到陸家下聘那日,你給我母親磕個頭,前塵往事,我們都不追究!”

這陸元琪伸手要扶江清璃。

江家嫡女遭逢此等劫難,自己念著舊情雪中送炭,本來就是被人歌頌的事情。

陸元琪當然想要裝到底。

只是江清璃一把揮開了陸元琪。

原本大家津津樂道的一場戲,就這樣戛然而止。

陸夫人看不過去,將手中白瓷杯子直接丟在了江清璃腳下。

“江清璃,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夫君動手,藐視長輩!”

陸夫人開口,大家議論更激烈了,似乎要坐實了江清璃不知好歹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