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朝前走，絕不回頭

葉靈犀望著屋內的幾人，他們雖神色各異，但是意思卻同，不外乎是想要葉靈犀放血去救唐玲瓏。

“前輩，你說得真對。”葉靈犀低頭自嘲一笑，嘟囔一句。

她最近因為眾人一路的事情，以為一切早已改變，還以為一切早已經不一樣了，沒想到，只是因為沒遇到唐玲瓏的事，原來遇到了，一切還是一樣的。

眾人看著葉靈犀自己莫名其妙地笑了，心中感覺一陣顫動，生怕她做出什麼事來，都有意識地防備起來。

葉靈犀沒有廢話，拿起一旁几上茶杯，抽出靈劍，在自己手腕上深深割下一刀，毫不猶豫。

血順著手腕流進茶杯之中，葉靈犀還擔心手腕會癒合，用靈劍在手腕之上狠狠卡著，傷口不癒合，血便不停止。

玉清真人望著葉靈犀眯了眯眼：“你出來歷練一趟，倒是懂事了許多。”

唐玲瓏也驚訝葉靈犀這次竟然如此聽話，雖然她想讓玉清真人懲罰葉靈犀的計劃沒有得逞，但是看她如今的樣子，只怕也會元氣大傷。

再想到她在海底龍宮聽到的話，葉靈犀肯定活不久了，只要葉靈犀扛不住死了，那葉靈犀的芥子袋便會成為她唐玲瓏的囊中之物。

一切竟然這麼簡單又順利，虧得一開始，她跟伍長老還研究了好幾遍計劃，生怕出現什麼意外。

卻沒想到葉靈犀這人，一輩子對師門幾人唯唯諾諾，都快死了還這麼聽話，倒是白浪費她的腦細胞了。

唐玲瓏躺在床上，裝出一臉不忍：“師姐，你的恩情，玲瓏銘記於心。”

方竹珩、肖磊、林毅和謝禹，看著這一切，表情也都沉重起來。

方竹珩想要阻攔葉靈犀，可是望了望坐在床邊的玉清真人和躺在床上的唐玲瓏，終究將所有的話都嚥了回去。

肖磊看著葉靈犀自殘的動作，第一次感覺到了心中的異樣，雖然他也不懂是什麼意思。

很快，茶杯接了滿滿一杯的血，葉靈犀臉色蒼白，晃悠了兩下，謝禹眼神一直都在葉靈犀身上，第一時間伸手扶住，葉靈犀藉著他的手站好，然後甩開了他的手。

謝禹的手停在半空，有些失落：“師姐...”

他話還沒說完，葉靈犀先開了口：“師尊，這一茶杯的血，算是感謝您多年的養育教導之恩。我可以走了嗎？”

玉清真人聽她這話說得奇怪，以為她不過是因為這次又要她的血而在賭氣，便沒有深究，看著葉靈犀老實的樣子，和已經蒼白的臉，終究還是決定放她離去：“你去休息吧。”

葉靈犀認真地朝著玉清真人行了個禮，她心裡知道，這是最後一次了，再見或許就是她的死期。

葉靈犀轉身朝門外走去，單薄的背影倔強挺拔，剛傷了元氣，整個人有些晃盪，但她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堅定。

朝前走，絕不回頭。

“你近幾日不要離開，若是玲瓏需要，你要在。”玉清真人突然想起來，囑咐了一句。

葉靈犀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答，大步走了。

“前輩，看來計劃要提上日程了。”葉靈犀回到屋裡，關緊門小聲跟左憶商量。

左憶沒有回答，將葉靈犀拉進了自己的空間。

葉靈犀一臉蒼白，看著左憶，扯出一個僵硬的微笑。

左憶沒有安慰她，他知道，葉靈犀自己會想明白的，從她決定離開清淨宗，離開望月峰那些人的時候，她便已經想明白了。

“最近這些時日的事，就當是一場夢吧。他們還是那群不把我當人，想要我命的人，你說得對，是我最近日子過得太好，竟然忘記了危險。如今便是教訓吧。”葉靈犀自嘲一笑。

左憶還是抬手摸了摸葉靈犀的頭，葉靈犀抬頭與左憶對視，在他的眼神中鎮定下來。

“我是把所有東西都交給你，然後你來幫我做新身體嗎？”葉靈犀問道。

左憶搖了搖頭：“不是給我，等下你去找一個小宗門圖南宗的宗主，他會幫你安排一切，聚魂燈你也給他，還有，包括燈芯。”

葉靈犀有些驚訝：“這人可信嗎？”

左憶點了點頭：“是可以交託性命之人，放心。”

葉靈犀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她可以賭一把，反正一切不會比現在更糟了。

左憶突然伸手，檢視葉靈犀的靈脈：“別哭喪著臉，就算沒有唐玲瓏這事，你這靈脈也不過就是這一兩天的事。”

葉靈犀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知道了。”

左憶一揮手，將她送了出去：“等你再次醒來，我們再見。”

“嗯！”葉靈犀點了點頭，“前輩，再見。”

或許會再見，或許再也不見，葉靈犀心中其實沒有底，她如今不過是個賭徒，賭的是命。

葉靈犀收好所有東西，準備跟那些關心她的人告個別。

“小五，阿姐的身體你知道，如今阿姐要去治療，但是不知道是否能成，你跟隨井香菱回御獸宗，如果阿姐能治好，便過去接你。”葉靈犀面對小五，不想隱瞞，實話實說。

小五不捨地抓著她的胳膊：“阿姐，你別不要我。”

“阿姐怎麼會不要你呢？只是不能連累你。”葉靈犀抬手點上小五的額頭。

小五額頭上，代表他們倆結契的印記隨著一道光過，變得粉碎。

葉靈犀瞬間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虛弱，這次果然是真的強弩之末了。

帶著小五來找井香菱，井香菱正在和阿九下棋，一見葉靈犀便驚訝地說：“一會兒不見，你怎麼看起來像是活不久了似的？”

“你胡說！”小五激動地反駁，井香菱不理解他為何反應如此之大，只能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嘴。

“我將小五暫時託付給你，我會去接他的，只是時間可能有些久。”葉靈犀說道。

井香菱敏銳地察覺出葉靈犀的不對勁：“你實話跟我說，到底怎麼了？”

葉靈犀拍了拍她的手：；“現在我沒時間解釋，若是再見，我跟你解釋清楚一切。”

井香菱皺起眉，一臉擔心，葉靈犀卻不再多說，安慰了一下小五，便獨自從這屋出去了。

“我覺得她好像要出事。”井香菱擔憂地轉頭看向阿九。

阿九露出一個笑容：“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對她來說，這事或許不是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