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敲門聲響起,莊呈警惕地坐起身:“誰?”
“我,莊哥開門。”
聽到聲音,莊呈放下心,趿著涼鞋走過去。
到了門口,莊呈看了看光著的膀子,又返回去套上個大背心。
“怎麼這麼慢啊,有吃的嗎?我都快熱死了。”
等莊呈開了門,劉怡菲歪著頭,越過莊呈的身子看向屋裡,白皙的小手在面前扇著風,鬢角滿是汗漬。
“你怎麼來了,劉姐呢?”
“我媽去學校幫我請假了。”
莊呈堵在門口,劉怡菲仗著自己嬌小的身材,一矮身從莊呈身邊擠了進來,直奔莊呈的小冰箱走去。
看著塞得慢慢的小冰箱,從裡面挑了個雙皮奶,又從櫃門上拿了個一次性的冰淇淋勺子,美滋滋地跑到沙發邊準備大快朵頤。
就這,還不忘數落著莊呈:“大白天的鎖著門,我就知道你又做好吃的了。”
莊呈被對方自來熟的樣子弄得無可奈何,連忙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小點聲,我就做了這麼幾個,回頭把狼都招來了,可就沒你的份兒了啊。”
他說的狼,自然是舒暢喬振宇他們。
人太多了,莊呈每次做點什麼好東西,都會被一群人一掃而空。
每次打頭陣的,就是她和舒暢這兩個小傢伙。
感受著嘴裡的甘甜清涼,小亦菲不禁眯了眯眼,鼻翼略微嗡張,發出一絲讓人誤會的輕哼。
“爽。”
“呦我的小姑奶奶,這名兒可不能提啊。”
莊呈連忙掩上門,在門口聽了片刻,見沒什麼異動,又探出頭瞅了瞅幽靜的走廊,這才放下心。
將門掩上,莊呈也沒敢關嚴,反而是留下一道縫,免得別人誤會。
看著莊呈的慫樣,劉怡菲小臉上浮現出一抹壞笑。
娛樂圈裡的骯髒事,作為母親的劉曉莉跟她說過很多,可對著莊呈,她實在很難生出什麼戒心。
在她看來,莊呈比自己還要怕,而且整個人看著就老實,讓人忍不住就想欺負一下。
看著對方額前沾著的幾縷青絲,莊呈把床上的蒲扇放到對方身邊,便又坐了回去,倆人一個坐在床沿,一個坐在沙發,隔了一米多的距離。
讓人覺得詭異的是,作為訪客的劉怡菲不停往嘴裡塞著零食,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反觀莊呈,在自己屋裡卻拘謹地像個鵪鶉,彷彿身前這漂亮的小姑娘像是什麼吃人的猛獸,恨不得離她遠遠的。
劉怡菲吃的香甜,莊呈看著本屬於自己的零食被對方佔據,忍不住也有些氣悶,也拿了一個,坐在她跟前大口吃著。
夏天吃一個雙皮奶確實會讓人感覺愉快,莊呈吃完,忍不住起身又拿了一個。
反正自己不吃,到最後也會被這幫傢伙搶走,還不如現在多吃點。
見莊呈又拿了一個,劉怡菲有些急了,木質的小勺不停往那櫻桃小嘴裡塞著,兩個人開啟一場關於美食的無聲競賽。
劉怡菲自然是搶不過莊呈的,見對方那碗又快見了底,連忙道:“哎呀你吃慢點,剩下的給我留著。”
一雙小嘴被雙皮奶撐得鼓起,說出的話也變得含糊不清。
手裡動作不停,水靈靈的大眼睛還不忘死死盯著莊呈。
像個貪吃的小倉鼠。
“啊?你說什麼?”莊呈強忍著笑意,三兩口把碗裡的雙皮奶倒進嘴裡,起身向冰箱走去。
“哎呀!”劉怡菲急了,端著碗擋在冰箱前,怒視著莊呈,誓死捍衛自己的糧倉,哪還有半點溫婉的樣子。
莊呈有些想笑,坐回到床上,一手拿蒲扇,一手拿劇本,老神在在地揹著臺詞。
時不時的,還會抬眼看一下對面不停進食的小女孩。
等小女孩同樣吃完第二碗,劉怡菲還是有些意猶未盡。
小舌頭舔了舔嘴角,有些留戀地看向冰箱。
那裡面,應該還有兩個,自己再吃一個,正好還能給他剩一個。
“今天吃得已經夠多了,剩下的那個,一會兒走的時候給劉姐帶著。”
“嗯。”答應一聲,劉怡菲抬眼在屋裡亂掃,看那模樣,好像還想再吃點什麼。
怪不得這小姑娘後來會被人黑成胖亦菲,這張小嘴真的是閒不住啊。
洗了根黃瓜嚼著,劉怡菲看向莊呈,道:“明天應該要開機了是吧。”
“恩,”莊呈答應一聲,“組裡準備的已經差不多了,明天應該就能拍。”
“哦……”
聽小姑娘的語氣不對,莊呈抬了抬眼皮,看著那張佈滿愁容的小臉,忍不住有些驚訝地道:“你不會還沒背詞吧。”
“哎呀,怎麼可能,我媽每天晚上都考我的,跟考試一樣。”少女忍不住炸毛,彷彿想起了什麼悲痛的往事,控訴著母上大人的暴行,小臉有些發綠:“背錯一個字,我晚上就得吃一口茄子,現在我聽到茄子就噁心。”
“那你愁什麼?”莊呈追問。
“我就是怕,萬一演不好怎麼辦。”拖著小臉,劉怡菲臉上有些發愁:“萬一你們演得都好,就我一直不過怎麼辦。”
“就這?”
莊呈有些詫異,演不好就繼續練唄,趁著現在還有時間,趕緊再揣摩一下情緒。
“這難道還不重要?”看著莊呈莫名其妙的眼神,小姑娘有些炸毛。
想到對方之前確實沒接觸過演戲,莊呈心裡也有了一絲明悟,放下劇本,笑道:“我教你啊。”
坐直了身子,莊呈掏出自己的人物小傳,遞給小姑娘,腦子裡回想著之前在《雍正》劇組時焦晃老爺子的話,道:“之前通讀劇本的時候,你趕緊白秀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可憐,哀怨,卻……有主意,對,主意很正的那種。”
想著劇本,小姑娘柳眉微蹙。
白秀珠很可憐,自幼愛著金燕西,又被人灌輸了七少奶奶的概念,所以在潛意識裡,一致認為自己和金燕西是命中註定,可當金燕西一次次無視她的感情,最終和冷清秋走到一起的時候,她那顆心便徹底破碎。
“對,”莊呈在心裡為對方點了個贊,他不知道那些學院派是怎麼表演,不過在他看來,要想演好一個人物,就必須讓自己先變成劇本上的人。
莊呈有系統傍身,又沒有受過專業的表演課程,自然不知道,這種體驗派對演員的影響,只是講述著自己的經驗。
“所以她對金燕西的愛很深沉,但是不知道怎麼表達,你要先把自己代入白秀珠的角色,試想一下,你的未婚夫……”
說到這,莊呈停頓了一下,搖了搖頭道:“不對,不是未婚夫,在白秀珠的潛意識裡,已經把金燕西當做自己的丈夫,你想一下,當你的丈夫每天無視自己,天天跟在別的女人身後當舔狗……”
聽著莊呈的剖析,在劉亦菲的腦海裡,自己彷彿和書本上的白秀珠融為一體,再看身前的莊呈,眼神不禁帶出一絲幽怨。
這個該死的負心漢,剛才竟然還搶自己的雙皮奶。
莊呈被小姑娘的眼神刺得打了個激靈,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這小姑娘,入戲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