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雲軒眾人都殷殷期盼著,但一直等到酉時,都不見太子殿下的身影,顧珊寶又不敢讓人去前面打聽,只能守著院子乾等著。

等太子周胤過來的時候,日頭已經完全落下去了,天色也徹底暗了下來,紫雲軒的廊樑上也掛起了燈籠。

“婢妾給殿下請安”顧珊寶帶著人在院門外迎道。

周胤親手把她扶了起來,牽著手進了院子。

“可是餓了,今日父皇傳本宮去勤正殿議事,忘了給你說了”

顧珊寶咬唇,想說不餓,又覺著在太子殿下面前不能說謊話,才道“有一點”。

歡喜和如意跟在身後都差點給她跪了,主子呀,殿下只是隨便一問,您再怎麼也不能這麼回答吧,至少要表現一下賢淑,說一些等待殿下是自己應該做的之類的話吧。

可顯然太子比較滿意顧珊寶的誠實,低低的笑了笑,道“下次別這麼傻,你可以先用膳的”。

“婢妾還是想等著殿下”

“哦,為何?”太子好笑的問。

“因為婢妾一個人吃飯都吃不了多少,想著如果多一個人的話,會比較有食慾一些”顧珊寶再次誠實道。

如意一個踉蹌,她覺得自己要重新審視她這位主子的情商了。

為什麼平常看著都好好的,但一見到殿下就開始變得傻氣了。

主子,您就不能會說話一點麼?非要這樣嚇她們這些奴婢麼?

“婢妾想殿下應該也不喜歡一個人用膳吧,所以還是等著殿下比較好”顧珊寶補充道。

周胤“...”

他從十二歲搬進東宮後,大部分時間都是自己用膳的,還真沒有覺得一個人用膳會吃不好的。

再則,平常和父皇母妃們吃飯,也沒有多吃一些啊。

但看著顧珊寶一雙水盈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只得道“本宮偶爾也這樣覺得”。

說完,就看見顧珊寶開心的笑了起來,就連腳步都帶著一些歡快。

進了廂房,親自伺候著太子淨了手,顧珊寶拿過一張嶄新的絲帕,極為認真的給他擦乾水漬,太子的手修長白皙,只在指腹的位置有一層厚厚的老繭,應該是常年握筆磨出來的。她在家的時候,就看見過大伯的手心有一樣的繭子。她在心裡亂七八糟的想著,渾然不知周胤此刻正盯著她看。

面前的女子只有他肩膀那麼高,微垂著腦袋,近乎虔誠的握著他的手,女子的手極為柔嫩細滑,帶著淡淡的體溫,舒適得讓他幾乎想沉溺進去。

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體驗,陌生又複雜。

“殿下,可以用膳了”和遠站在在門口稟道。

周胤一瞬間回過神來,拿過顧珊寶手裡的絲帕隨意擦了擦,拉著她走了出去。

膳桌上已經擺好了各色膳食,顧珊寶認真的看了看,光是冷盤就有六七盤,熱菜就更不用說了,天上飛的水裡遊的應有盡有,還有各色粥,甜品,擺了滿滿一大桌。

“殿下,因桌上確實擺不下了,承徽的份例奴才就做主撤了下去”和遠站在一旁,眼光瞟了一眼炕幾。

周胤和顧珊寶隨著和遠的眼光也看了過去,就見著寬大的炕几上擺著四個孤零零的盤子,糖醋魚,蒜香排骨,嫩豆角,加一道三鮮湯。

和這邊的盛宴一對比,顯得極為寒酸。

顧珊寶鼓了鼓嘴巴,有些氣急敗壞的去瞧來福,這是誰故意的吧,殿下的膳食一到,就該麻溜的把她的份例裝進食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