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聽說最近茗香樓有一位仙子般的女子,每天給人看診,大家都稱她做醫仙。”一小廝模樣的人一臉陰笑的對身邊一貴公子裝扮的人說著。
“哦?真有那麼漂亮,比那京都第一美人櫻若還美?”
“這...小的就不知道了,不過百姓傳聞這女子像仙子一般,小的也沒見過。”小廝嘿嘿笑了兩下。
一行人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眾人都避之不及,男子臉上露出懼怕的神色,女子則一個個都捂著臉,生怕那些人見到自己。這行人都圍著中間一個男子,那男子衣著華貴,打扮極為鮮豔亮麗,一身亮黃色錦袍,頭系綠絲帶,腰佩大紅色玉帶,手中裝腔作勢拿著一柄摺扇,不時扇兩下,端的是一幅翩翩佳公子的模樣,周圍人都點頭哈腰的在一旁說話奉承,只是偏胖的體型,特別是肚子上的肉似乎連那紅玉腰帶都縛不住。長得倒也白皙,只是那雙眼目光渙散,兩眼微垂,一看便知是長期沉迷酒色,走路虛浮,便是當今盛天皇朝兵部尚書的兒子王佑。這兵部尚書王進手握京都一半御林軍兵權,權勢可想而知,這王佑是王進的獨子,又是老來得子,自然十分受王進疼愛,因此便在京都橫行跋扈,多次調戲閨秀女子,卻都被壓了下來,百姓見了他,只能是有多遠走多遠。看今日王佑的樣子,不知又是看上哪位姑娘了,百姓不由都默默在心中為這位可憐的女子惋惜。
“爺,到了,前面就是茗香樓了。”那小廝連忙上前殷勤道。
“醫仙姑娘是那位啊?本公子今日特來相見,還請出來一見。”大廳裡的人一見來人是王佑,都屏住了呼吸看向正在窗邊為人看診的寧傾,目光中有同情和和嘆息。
寧傾聽聞,眉微蹙,不予理會。王佑見久久沒人答話,不由一怒,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去,頓時痴了,兩隻眼珠子直溜溜的膠著在寧傾身上。
感覺到一道灼熱到令人厭惡的視線一直盯著自己,寧傾頭微抬,看向那出聲的男子,眼神呆滯,走路腳步虛浮,氣息不穩,一看便是經常酒池肉林的結果,但令寧傾非常討厭的是這男子的眼神,充斥著貪婪。寧傾站起身,徑直離開,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王佑尤還沉醉著,視線緊緊盯在寧傾身上,對剛剛寧傾轉身走上樓毫不知覺,“爺...爺,她走了”一旁的小廝拉了拉王佑的衣袖,王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拉住寧傾衣袖一角:“仙子,別走啊”聲音粗嘎。
寧傾被人拉住,非常反感。寧傾就是這樣一個人,平時待人隨和,心地善良,從不輕易與人計較動怒,可若是第一眼就不喜的人,便絕對不會理睬,讓人覺到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而這個王佑,寧傾從第一眼見到便覺厭惡,徑直起身欲離開,王佑的的一吃滿是肉的手卻緊緊拽著她的衣袖,雖然沒有武功,但到底是個男子,寧傾絲毫不懂武功,力氣怎能比得上他“放開”聲音冷冷出口,帶著一絲寒意。
王佑卻滿臉得意的看著寧傾:“嘿嘿,仙子別生氣啊,仙子長的這麼漂亮,不如隨我回去可好。”手欲撫上那如雪的臉頰。周圍的人都滿臉不忍,有一人看不過去,憤怒的衝上前,猝不及防對著王佑就是一拳,王佑被打的手頓時一鬆,寧傾因為用力過大,王佑的手一鬆,便向後跌去,懷中的玉佩掉了出來,寧傾沒注意,被一旁的小二扶起,這時王佑身邊的護衛們也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掄起那剛揍了王佑一拳的男子,拳打腳踢過去,那男子看上去不過是一屆書生,剛才那一拳已用了他大半力氣,如今被這些五大三粗的侍衛圍打,更是毫無還手之力,只能雙手抱頭,蜷在地上,拼命忍著。
一直跟在王佑身邊的一護衛瞥見了剛剛那女子掉落的玉佩,心中一驚,這不是王爺的玉佩嗎?怎麼會在這女子身上?頓時向另一侍衛打扮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侍衛趁沒人注意,撿起掉落的玉佩,小心退出了茗香樓。
而王佑這下回過神了,摸著自己微腫的一邊臉,大怒,忙起身上前將早已被打的體無完膚的男子提起,用力一巴掌扇去,只見那男子原本血肉模糊的臉又滲出血來,一口血吐出來,王佑尤不解氣:“怎麼樣,看來本少爺這些日子沒出來,你們日子都過的太好了是不是,都忘記本少爺的存在了是不是,敢打本少爺,想英雄救美啊?也不看看自己的樣子,自不量力,現在知道了嗎?還敢打本少爺嗎?來,來啊”王佑把臉湊向那男子面前,指著自己的臉:“來打啊,怎麼不打了?沒用。”說罷,欲又一拳揮上去。
“住手。”寧傾在小二的攙扶下起身,王佑聞言回過頭,一臉得意的看向寧傾:“怎麼樣,美人,跟我回去吧。”
“放了他,我跟你回去。”寧傾看也沒看王佑一眼,冷冷開口,拿起一旁的筆隨手在紙上寫了什麼,給一旁的小二:“按這個方子抓藥,每日兩次給這位公子服下。”說罷,徑直走了出去。
王佑見美人已走出了茗香樓,連忙屁顛屁顛的跟上前去“還不快放了他”
寧傾走在街上,身後跟著王佑和他的一大堆護衛,心下思忖,絕不能跟他回去,腦中迅速思考著逃跑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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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唯和櫻若此時正走在離茗香樓不遠的街上,“唯哥哥,你看這個好看嗎?”櫻若一臉笑容的拿起一個精雕玉鐲給蘇唯看,引得街上行人連連側目,都驚歎於這兩人真是天作之合,男子俊美如玉,女子絕色傾城。
蘇唯淡淡開口:“櫻若喜歡就好”,隨即對一旁的侍衛道,“把這個包起來。”
“唯哥哥,櫻若只是看看,你不用將櫻若拿的每一樣東西都買來的。”櫻若巧笑倩兮的對著蘇唯道,眸子裡盡是欣喜滿足之情。“無妨。”蘇唯淡淡一笑。
“看,唯哥哥,前面就是錦衣坊了。”櫻若歡喜的指著前面,一手拉著蘇唯的衣袖。“喲,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京都第一美人,我們優雅端莊的櫻若公主和榮王。參見榮王,參見公主。”一粉裝女子俯身行禮,妖嬈的身姿,微上揚的眉角,臉上濃妝豔抹,聲音豔麗,隱含著一絲諷刺。
“免禮。”蘇唯淡淡開口。
“秋瑩,不得無禮。”一婉約的女子聲音傳來,一襲淺綠色輕紗的女子從錦衣坊緩緩走出,略過那粉衣女子,微俯身行禮,“端凝見過榮王爺,見過公主殿下。”“凝姐姐請起。”櫻若在一旁輕聲開口,聲音裡若有若無的一絲嬌柔令端凝眸中迅速閃過一絲厭惡,櫻若並沒有注意,伸手欲扶起端凝,而端凝卻並未起身。
“這裡是在宮外,郡主不必多禮。”依舊一幅淡淡的表情,蘇唯手虛抬,示意起身。“謝過王爺,公主。秋瑩口不擇言,衝撞了公主,還請公主不要怪罪。”端凝起身,緩緩開口,隨即又轉向身後的女子:“秋瑩,還不快給公主賠罪”。雖是斥責的語氣,聲音卻如她的人一樣,嫻靜溫婉。其實端凝容貌不及櫻若,但姿色也是絕佳,遠山黛眉,細長的鳳眸,還有那嫻靜的氣質,讓人一見便知是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只是沒有櫻若那嬌柔如水的風姿,讓人恨不得捧在手心裡仔細呵護。而那叫秋瑩的女子雖然心有不忿,仍彎腰屈身:“公主,我剛才一時糊塗,冒犯了公主,還請公主不要介意。”
“秋姐姐多心了,櫻若怎會怪姐姐,姐姐快請起。”
“王爺和公主是要去錦衣坊嗎,聽聞最近新進了批料子,端凝特和秋瑩來看看,想不到竟碰到了王爺和公主。”端凝淺淺含笑,“久聞王爺母妃病重,卻不曾探望,不知老王妃身體可還好?”
“勞郡主掛心了,母妃近日身體還好。”蘇唯側首對身旁櫻若道:“櫻若,不是說要看衣料嗎。”
“嗯,我們進去吧。”櫻若莞爾,挽著蘇唯的衣袖,正欲邁步,“王爺。”一旁的侍衛突然上前。
“何事?”蘇唯走向一邊,只見侍衛拿出一個質感極佳的玉佩,上面刻了一個醒目的“慕”字,蘇唯瞳孔一縮,淡淡的臉上似閃過一絲驚喜,連忙拿起侍衛手中那枚玉佩在掌心來回摩梭:“你在哪拿到這枚玉佩的?”聲音裡隱隱透出一抹焦急切和喜悅,身子似也輕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