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春天來了,春風暖暖的柔柔的就像是愛人的懷抱,軟軟的。風中有時飄來幾隻嬉戲打鬧的蝴蝶,隨風搖曳的枝椏,呢喃啁啾的小鳥都在忙不迭答的到處宣揚春的語言。這剛剛好的人間四月天,讓人十二分的迷戀,讓人想要躲在如此溫柔的臂彎裡沉沉的睡去。校園裡的紫荊花散落了一地,大片大片的淡紫色厚厚的蓋在地上,空氣裡瀰漫著紫荊花特有的恬淡清香。
讀慣了風吹花落、雨滴梧桐夜夜臨窗獨聽雨聲的淒涼與悲傷,竟然會忘了落花在陽光燦爛日子裡的明媚與優雅。古人只記下了自己心中的登高傷懷,卻沒有人讚揚花謝花飛漫天的唯美。大概這類似的花花草草都不能憑他們那些老朽的論斷來想象,又或許他們快樂的時候並沒有功夫來寫東西,只有悲傷的時候才安靜的坐下來寫幾筆抒發一下自己內心深處的苦悶。痛苦才會塑造文人,一想到這裡就覺得文人墨客是倒了什麼八輩子的血黴,被選中承受這些不該承受的生命之重。
就著這漫天灑落的紫荊花雨,靜靜的呆坐在田徑場的角落裡,很多人在這個春天在這片碩大的校園裡瘋跑著打鬧著像是剛剛冬眠醒來的小動物歡快的精神抖擻的跑來跑去。羅安諾呆坐在樹的後邊,一頁頁翻過一個個關於阿拉伯的故事。淡黃色參差不齊的書張被傳看的人撕得七零八落。拿到的最後幾頁就是這部鉅作的大結局了。羅安諾並沒有數這個故事到底夠不夠一千零一個,她只記得故事的最後國王愛上了講故事的女孩,悲劇的開始喜劇的結尾,這應該比喜劇的開端悲劇的結尾要更好忍受吧!一定會是更好忍受的,因為寫給所有小朋友看的童話都是這樣的結局與套路。她對於這樣一種的過程反倒是覺得可以接受,羅安諾其實一直都是這樣一個結果導向主義者,只要最後是她期待的她反倒不在乎過程的坎坷與艱辛。有時候自己越期待的反而越得不到,就像她從未預料到她們這樣看似簡單普通平凡的人,在上帝眼中微不足道的人,竟然被生命的突然轉折改變。看著坐在自己右手邊的左藍,安靜的垂著眼簾耳朵裡塞著耳機,耀眼的亮橙色線衣配著那一臉傻笑,這就是青春少年應有的樣子吧!羅安諾其實不是,她的心裡住著一個老靈魂。
大提琴,一個只能solo的樂器
無法合奏
只能獨自在舞臺上上演人間的歡樂與悲喜
不是的
大提琴也可以合奏的
大提琴也有歡樂的曲子
大提琴不是悲傷的樂器
是你太悲傷了
是我太悲傷了
還未歷經風霜
對這世間的悲苦好像已經嚐盡
還未曾流浪
心已結繭如巖
沒人知道,是你觸動了我內心最柔軟的角落
你衝過來,跟我揮手
人群中你的唇形你的唇語我總是一下子就能讀懂
左藍,最好的事情就是經常跟你在一起
一輩子好像太遠,至少是現在,至少是這一刻
不管以什麼樣的身份站在一起
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好
《2》
流行的東西往往在年輕人的世界裡總是以病毒的速度傳播,因為他們與生俱來喜新厭舊的秉性還未消退,每個人還是保持著一顆不停跳動的好奇的心。他們跟老年人有很大的區別,年紀越長似乎各種器官退化的越來越嚴重,莫名其妙的就會把自己與整個世界隔絕起來,或許還看報讀書學習社交一樣都沒停下來但就是沒有緣由的離當下的流行越來越遠,對於當下的對於新事物彷彿成了絕緣體。或許是年輕人從不畏懼改變吧。左藍就是很標準的年輕人多年來,她一直喜歡追著各種流行的髮色,各種流行的明星,各種新潮百變的服飾跑。羅安諾總是感覺自己彷彿是個耄耋之年的老朽,對於花花綠綠變換不堪的外界常常會有一種莫名的傷感。這世界什麼都在變化,只有自己始終站在自己世界的中心,一副簡單質樸的樣子堅守者,堅守的是什麼其實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新學期轉眼已經開始好長時間了,羅安諾的生活用自己的專業話就是everythinggoesasusual。用左藍的話就是羅安諾還是像霍爾頓那個混蛋孩子一樣每天百無聊賴的頂著一張bitchyrestingface,莫名其妙拒人於千里之外,躲在自習室的角落裡聽新聞看小說。左藍在大學呆的越久變得越忙,每天穿梭於各個關係網裡,忙碌的就像是上流社會的交際花一樣,羅安諾常常調侃她像是一隻華麗的陀螺,被人抽了一鞭子之後就閉上眼睛旋轉跳躍一刻也不停歇,不過現在的左藍是一隻超級時尚的陀螺,上高中不準染髮燙髮的日子可把這個女生憋壞了,上了大學什麼過分她就偏要怎麼來,她的髮色早就由黑變成了當季最流行的什麼棕。面對安安的調侃,左藍卻說自己是在交際訓練,很多東西都是實踐出真知,跟人交往這件事情更是如此。羅安諾覺得左藍的大道理比她爸的還要多於是就擺擺手對她聽之任之了。鑑於一個人的日子也不能太過於空虛,要不然也是對於自己生命的浪費。在左藍的鼓勵下羅安諾終於鼓足勇氣走進人群,也開始報了游泳和話劇兩個社團。於是羅安諾也開始了不定時的聯誼聚餐活動。不管她願不願意,那些逃不開的關係網都在那裡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