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這個答覆馬老師沒表示自己滿意與否，林穆奇的成績一般都是年級前十，他貪玩好動，七班的學習氛圍也不強，再一個林穆奇外宿，出了校門他又比其他人少了幾個小時的學習時間。

能有這個成績，馬老師覺得挺好的。

但林穆奇的寒假作業他抽空看了看，對比之前的，有些倉促，開始的比較穩，中間亂七八糟，後面又認真了點。

開學以後都要三週了，心思還是浮躁。

“你媽媽前段時間還給我講，家裡對你要求不高，讓我做老師的別給你太大壓力，我想著家裡哪怕再怎麼，還是希望孩子好，你現在也不大，情緒什麼的都轟轟烈烈的，一點兒火星子燃起了恨不得原地爆炸，但你是個懂事的，你自己想清楚點。”

說到家裡人，林穆奇總是覺得虧欠，點點頭就先回去了。

區一中重文，每天的課程排得滿滿的，他外宿，早上起得早，晚上卻不用等到特別晚，早早離開。

本來以為這個學期會很難度過，心上人沒有任何理由的跟他成了陌路人，還跟死渣男混在一起，不管死渣男怎麼騷擾他，那個人都沒有任何反應。

顧雲琛就一直待在那個角落裡，開始憑著顏值還引起了些小的波動，現在時不時也能收到幾封情書，但他性子冷，愣是誰也沒理，獨自在角落裡待著。

都以為他孤僻成癮，但陳東澤叫他去哪裡，他也去了。

第一個月月考過後，學校放假兩天，林穆奇心情不好，直覺回家也瞞不了誰，悶在小出租屋裡老實刷了兩天題。

再去學校上晚自習，黎白就扯著林穆奇說悄悄話，額角直跳，看著也是煩悶得很。

“陳東澤是不是有神經病？他去校園論壇裡發了個帖子，說你喜歡他，故意吸引他的注意力，看誰都笑眯眯，見他就瞪眼。說你還故意講錯題，製造矛盾讓兩個人培養感情……”

林穆奇：“……”

“哦，沒事，隨他說吧，我不去論壇。”

黎白見他這樣更急了，“區一中抓早戀抓得緊，他這麼鬧騰，你得完蛋你知道嗎？他整個帖子蓋了幾千樓，都是說你喜歡他的，而他只想學習。真被老師注意到了，他肯定沒事，你怎麼辦？”

林穆奇呆了下，然後搖頭，“我才是只想學習，他個榆木腦袋，這輩子別想超過我，嫉妒我長得帥人還聰明，因為搭訕不成懷恨在心。”

黎白：“……”有道理。

週二的時候成績出來，七班最震撼的事情不是林穆奇從年級前十掉了出去，而是班上一直低調沉默的顧雲琛一鳴驚人，一舉考到了年級前五。

黎白沒忍住，上課的時候拉著林穆奇嘀嘀咕咕說個沒完。

“我覺得這小子邪門兒啊，誰能一個寒假二十來天進步這麼快？他以前指不定是裝的，話說都過這麼久了，你給我說說，你兩個是什麼情況啊？”

林穆奇驚訝是有的，但沒有其他人這麼強烈。

前世的顧雲琛就是憑藉自己的實力考進本市最好的大學的，他有這個成績才是正常的。

黎白的話林穆奇沒心思回答，他沉默下來黎白還當是戳了他心窩窩，一天都沒敢再跟他搭話。

而林穆奇只是走神了而已，他想了很多事情。

他記憶裡的顧雲琛就是少言寡語冷漠得很，整個人渾身上下都寫滿了生人勿近。

這輩子兩個人初見的時候，顧雲琛不是這個樣子的，但現在的他一個人待在角落裡，很有往那個方向靠攏的跡象。

之前懷疑的高中的時候，顧雲琛一定會出個什麼事情的猜測似乎在這個寒假應驗了。

栁文逸在國外，遠水解不了近渴。

他跟哥哥在也在外地旅遊，事出突然根本幫不上忙。

難道說是因為陳東澤在中間做了什麼？

這樣一想，林穆奇愈加覺得可能。

他回過神時，是被黎白掐了一把胳膊疼醒的，臺上老師臉都黑了，直接指著後面就給他說：“你站著聽課。”

林穆奇是最後一排，他站起來不用到後面貼著牆，橫豎擋不著誰的視線。但他偏偏拿了試卷和一本草稿紙抓兩支筆就往另外一邊跑去。

全班同學和老師：“……”林穆奇怕是瘋了。

他上個學期對顧雲琛狗腿的不行，這個學期兩個人形同陌路，班上的同學都覺得是顧雲琛人品不行，畢竟林穆奇對他真沒話說。

所以就算他現在摘下了口罩，有了盛世美顏，迷住了不少別班的小女生，自己班上的人都對他選擇性忽略了。

這會兒看林穆奇往那邊去，個個都是抓心撓肺的難受。

好奇啊，這兩個狗男男是什麼愛恨糾葛。

[你家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嗎？]

顧雲琛開啟紙條看了，林穆奇心也跟著提起來了。

下一秒，顧雲琛舉手，“老師，林穆奇給我傳紙條。”

不出任何意外，林穆奇被趕到走道上聽課，他正在草稿紙上畫小人，往上拿著圓珠筆頭戳得起勁兒，就被年級主任逮個正著。

馮老師搖頭嘆氣，往前走了好遠一段，又退回來，“你看看，哪個班上的好學生跟你一樣在走道上聽課？你覺得光榮嗎？”

林穆奇：“……”

馮老師來回踱步，把林穆奇手裡的試卷拿過去，看著上面只有兩個小紅叉，錯的是個簡單的填空題，就又拉著林穆奇講了半天。

“你懂了沒？”

林穆奇：“……”點頭如搗蒜。

馮老師這才把他草稿紙上正面的一個面目模糊渾身扎滿各種點點的小人看了一眼，“喜歡畫畫啊？”

林穆奇不太喜歡畫畫，他性格好動，根本坐不住。

前世的他也沒有這個技能，這個是他想畫顧雲琛的樣子逼著自己去學的。

“看到校宣傳欄沒有，下個月期中考試，高三的學生們也要高考了，日子越來越近，你給找個合適的主題，去把那邊的板報做一下。”

林穆奇：“……”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倒了什麼黴，就被安排了這麼一個活兒。

校宣傳欄有三面黑板，需要填補寫寫畫畫的地方滿打滿算就一個版面，不過會三面都涉及到。

其他的都貼了一些通知資訊和各個社團的活動以及成績單，每年的這個時候，因為臨近高考，也會貼出一些其他大學的專業資訊，當做參考。

雖然資訊時代，大家都會自己查。

校宣傳欄一般都是學生會這邊會安排人去，突然之間落到了林穆奇頭上，他也不說別的，等著老師給他找其他的搭檔，然後期中考試之前給他做好換上。

在搭檔確定之前，林穆奇也懶得去想主題，怕準備一堆，到時候意見不合全打水漂了。

但他萬萬沒想到，他的搭檔會是陳東澤。

任飛陽跟黎白自告奮勇過來幫忙，就怕他們兩個獨處的時候火藥味上來誰都炸。

陳東澤表現得很認真，在紙上已經做好了幾個排版過來給林穆奇挑選，各個板塊裡的填充內容和圖案也有簡要和線稿。

林穆奇憋著一肚子火氣，看他做得認真就沒發洩。

結果這麼幾頁紙看完以後，就是陳東澤的告白信。

實話實說，林穆奇怕突然撕了會被這王八犢子坑，他硬是忍著看了好幾遍，確定了以後還平心靜氣的把前面幾份板報的排版先交給任飛陽拿好，才把最後的一封花裡胡哨的告白信撕成碎片砸陳東澤臉上。

自從陳東澤進了區一中以後，他們激烈衝突基本沒有，過了最開始的氣憤憤怒，不管陳東澤鬧什麼么蛾子林穆奇都能忍他。

平時過來問問題，論壇上造個謠，吃飯遇見他，上廁所遇見他，電話簡訊還有企鵝訊息，林穆奇都當沒看見。

他覺得噁心。

但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他現在就是已經到了極限。

他是哪裡給了陳東澤錯覺他這個人很好追的？陳東澤腦袋被驢踢了還真當這種厭惡是別具一格的喜歡？

林穆奇打人不是第一次，但是區一中校內打人是第一次。

任飛陽跟黎白兩個平時也惹事，本身男孩子力氣也大，愣是沒能把林穆奇拽開。

陳東澤也沒用，空有一副臭皮囊，白長得高高壯壯的，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滿地打滾著求饒。

最後林穆奇是被顧雲琛拉開的。

他還是冷著一張臉，林穆奇被任飛陽和黎白一人拽住一條胳膊拉著，顧雲琛扶著陳東澤起來。

看他樣子是準備跟直接帶陳東澤走的，但陳東澤就是不走，瞬間沒了剛才捱打時的慫包樣子，眼底戾氣滿滿的瞪著顧雲琛。

僵持不過一會兒，顧雲琛就轉頭給林穆奇說：“道歉。”

林穆奇以為自己聽錯了，還愣愣的問了一句。

然後又聽見顧雲琛說：“你打人了，我讓你給他道歉。”

“道什麼歉？他憑本事打的人，憑什麼道歉？一個巴掌拍不響你不知道？他陳東澤不犯賤招惹我家奇奇，會被打嗎？你眼瞎沒看見事情起因，自己把地上的紙撿起來拼湊著看。”

任飛陽搶先噼裡啪啦的嗆了一句，拽著林穆奇就想先走。

再多待會兒人都多了，指不定要扣分。

顧雲琛目光盯著地上零散的紙片，上面隱約透露出的資訊足夠猜測，但他依然堅持讓林穆奇道歉。

“憑本事打的人就不用道歉？那我打了，你們也別哭。”

好歹曾經也是四中的校霸，區一中都是些乖寶寶，在他眼裡還有些不夠看。

林穆奇這次是聽清楚了，他自嘲一笑：“你要跟我動手？”

任飛陽跟黎白加起來也不夠顧雲琛打的，他也不可能還手，他要自己捱打做什麼都認了，但帶著兄弟一起就不像樣子。

推搡半天，任飛陽跟黎白死活不走。

林穆奇再看顧雲琛冷著臉的樣子心如刀絞，別開一點視線見陳東澤在邊上笑得賤氣十足，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能打他一次，就能打他第二次，我等著你來找我的那天。”

“對不起了。”

林穆奇道歉不稀奇，但是這麼憋屈就從來沒有。

任飛陽跟黎白清楚是自己搞砸了事情，跟著後面沒敢說話。

陳東澤去了醫務室檢查，又轉到醫院裡，他也是好脾氣，這一看就是被打的，也不說是誰下的手，咬死說是他不小心摔倒的。

顧雲琛跟著他一起去了醫院，教室裡一下少了兩個人。

任飛陽口袋裡還有那幾份出自陳東澤手的板報排版，這是期中考試之前就要落實的東西，他一來不敢扔掉，二又不想這個時候拿到林穆奇面前給他添堵。

再一個假期的時候，林穆奇就主動約了他們兩個幫忙弄板報的事情。

想著趁假期一次性弄完，懶得每天擠時間過來。

包吃包喝，就準備個材料遞個東西，兩個人都來了。

排版設計和中間的圖畫文字內容都是林穆奇新找的，他把上面其他的通知書都拿下來放邊上，開始著手準備。

作業還挺多，叫來的兩個幫手寫不得畫不得林穆奇的畫報就相對簡單。

材料準備好沒一會兒，程雙雙也過來了，她主動要了資料寫。

這個學期林穆奇距離程雙雙比較遠，課餘時間經常被陳東澤纏著，他心情也不好，再才想起來，自從這個學期開始，他都沒有跟程雙雙聯絡了。

林穆奇想著心酸得很，程雙雙每週都會跟他告白，這個學期也都沒了，他不止沒有覺得不習慣，甚至不到程雙雙特地出現在他面前，他都忘記了。

所以不被喜歡，真的很可憐。

林穆奇不知道自己在顧雲琛那裡是不是這樣，因為不被喜歡，所以做什麼都得不到認可。

出現也行，不出現也行。如果惹怒了他，也會發脾氣。

動手的話，想來也是可以的。

四個人合作，板報在下午兩點左右做完，林穆奇拒絕跟任飛陽回宿舍，也不想帶人去自己的小窩，獨自出了校外。

等他回家時，臉色就難看無比。

陳東澤又作妖了，林穆奇氣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