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領著轎子一路拐過五道廊下,穿過兩個天井,過了一座花園,最後終於到了四少爺的居所。

門裡門外都掛上了紅綢,就連躺在床上的四少爺也被穿上了新郎官的衣服。

那嬤嬤命人將斷顏從轎中抱出徑直就進了四少爺的房間,裡面張員外與張夫人面帶悲傷,直到看見新娘子來了,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容,對著病榻上的愛子說道:“兒啊!今日這拜天地就免了,不管你能不能為自己留個後,這姑娘都是你的人了,若是……若是……嗚嗚……”

張夫人說了好幾次都沒說出口不禁哀慼的哭了起來,張員外見此不由得拍了拍她的肩膀勸道:“好了,我們還是出去吧!別哭了啊!”

下人們老早就退了出去,張員外帶著夫人剛轉過身,就看見一道陌生的身影從房樑上給跳了下來,張員外當即就要喊人,誰知一張口竟是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只見那人影走進,竟是一白衣翩翩少年郎,腰間掛著一道令符。

那令符通體黝黑,只在中間刻了一個小小的半圓,好似一隻玉珏。

張員外一看到那令符整個人登時就嚇得抖如篩糠,眼珠子都快凸出來般張著嘴咿呀了半天,撲通一聲竟然跪了下來。

而那少年連一個眼角都沒施捨給張員外,徑直走到四少爺床邊扛起斷顏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

斷顏醒過來時,覺得身體還是有些發軟。

剛想轉轉脖子,陡然間響起之前被那怡紅院的老闆給下了藥,整個人立馬警覺起來。

然而房間內的景象卻讓她一瞬間有些迷惑。

只見自己正坐著的床榻上還躺著一個渾身赤裸的女子,白花花的肉體被錦被蓋住了重要部位。

床下趴著一個光著膀子的男人,昏迷不醒。

之前給她下藥的那個老鴇此刻正一動不動的跪在自己面前,一臉的尷尬,還時不時的往邊上掃。

斷顏順著老鴇的目光望去,只見一白衣少年正笑意盈盈的看著她,眼底盡是邀功之態,此刻見斷顏終於注意到他,笑的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晃人眼睛。

“你終於醒了!我看見這老鴇要將你給那張員外家的癆病兒子沖喜便將你救了回來,順便將這老女人綁了給你處置,怎麼樣?是不是很感激啊?那我們做個朋友吧!我叫騅風!很高興認識你!”

白衣少年騅風不管斷顏的怔忪,徑直走到斷顏面前直接握住了她的左手,“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了,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騅風說完見斷顏還是沒什麼反應,不禁笑的更歡了,撥了撥額前的劉海,吹了一口氣,單手叉腰,“莫不是被本少爺的英姿給迷住了?這也難怪!從出生到現在還沒一個人不喜歡我的!”

然而,斷顏依舊不語,只是定定的看著面前的白衣少年。

這下,騅風徹底尷尬了。

心中暗道:“這人怎麼和傳聞中的不大一樣,不是說很紈絝嗎?怎麼他說了半天,這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騅風伸出右手在斷顏的面前揮了揮,試探著問道:“被我帥暈了?”

“你是誰?”斷顏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