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知道圓團的得意還沒有維持到出房間門,就被夏洛言倒著提著腳扔到了角落,“圓團,你看家去。風澤,我們走。”

於是,可憐的圓團隻眼睜睜看著主人帶著風澤離開了自己的視線。嗚嗚,太不公平了,為什麼每次都帶風澤出去,他更可愛好不好?

天啊,你為什麼這麼不公平。圓團縮在角落畫著圈圈,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出去,出去。

夏洛言不帶圓團是有原因的,她這次去魔界可不是為了玩,額,應該說每次去魔界都不是玩,那可是拼命,一不留神小命就有可能丟在那裡。

圓團的飛行現在還不是很靠譜,再說他又那麼好吃,等會兒看見吃的東西難免會流口水,或者發出咕咕的聲音。

魔人的耳朵鼻子那麼靈敏,一定會發現圓團的存在,到時候,連累她也暴露了。風澤就不一樣了,他本來就是魔界的生物,到時候發生意外,他也能去抱一個信。

夏洛言只是抱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心裡帶上風澤,哪兒知道一語成真,她真的出了意外。

那時候的夏洛言一個巴掌扇在自己臉上:就你嘴賤,糟了吧。

夏洛言和風澤偷偷潛入了仙魔交界處,追尋上次的路,她找到了被雜草掩蓋住的縫隙。風澤化成藤蔓纏在她的手腕上,她則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擠了進去。

瞧,她居然胖了,差點都沒有鑽進去了。

外面沒有人,夏洛言輕巧就順著以前的路去了鎮子上。上一次她看見一個女子乘著飛鷹離去,還覺得面熟,現在想來,那麼人是花玲瓏。

她也不知道怎麼找到花玲瓏他們,於是便潛入了將軍府,從將軍府中魔人的嘴中知曉兩人的去向。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那麼巧,夏洛言剛到將軍的書房,就聽見書房外傳來了腳步聲。有人來了,夏洛言四下張望,躲進了書櫃後面,並且給自己施展了隱身術。

風澤噴出魔氣,將空氣中遺留的仙氣給掩蓋住。

一切做完後,就聽見門“吱呀”一聲被開啟了,十二將軍和一個蒙面的白衣女子走了進來。

哈,水玲瓏,夏洛言的心跳加速。她還以為要費一番周折,想不到得來全部費工夫。不過,眼下她要聽聽他們要談些什麼。

“事情準備得怎麼樣了?”水玲瓏冷冷地詢問,並且坐在了書房中的高座之上。

“使女,放心,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十二將軍道,這件事情已經準備了那麼久,相信馬上就能成功了。

“嗯,那就好,這件事情辦好了,相信世界上就不會存在什麼日曜仙君,什麼仙界了。整個世界,唯我魔界獨尊。”她冷眸露出快意,邪惡的氣息不斷在她周身流轉。

夏洛言大驚,想不到她聽見了一個大陰謀。他們到底準備了什麼,要對夫君和仙界不利。她豎起耳朵,想要聽得更多,卻不想外面的人不說了。

夏洛言著急呀,講秘密什麼也要有操守好不好,不要只講一半,這樣會有很多人猜不出來的。

可惜,沒有人聽見夏洛言的心聲。外面的人大概覺得沒有什麼可說的,便只聽見門又開了,有腳步聲漸行漸遠。

等到夏洛言已經聽不見腳步聲後,她從書櫃後鑽了出來,長鬆一口氣。

氣卡在了喉嚨,人哪兒是走了,明明還有一人呀。那個白衣蒙面女子正端坐在椅子,衝著她發出寒磣的笑容。

不知為何,這一刻,夏洛言心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將手一背,手腕上的藤蔓從她手上爬下藏進了書櫃中。她僵著臉,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還是蒙面女子先開口,打破了沉寂。

“古月姐姐,別來無恙,不,應該是大嫂,哈,也不對,你應該是日曜仙君夫人。”蒙面女子端著一杯茶,輕輕一抿,入口的茶水,染紅了她的嘴唇。

“我……”夏洛言張張嘴,在她的注視下有一種愧疚,感油然而生。哎,該來的總是要來。

“玲瓏,你哥哥讓我來接你回去。”她終於將破碎的話語組成了句子,說出了口。

“哥哥?”蒙面女子不屑,將茶杯一擱,茶水溢位來,空氣中飄蕩血腥的味道,“我的哥哥早就死了。”

“玲瓏,你不是說你最崇拜你的哥哥麼?”夏洛言深吸一口氣,忍住快要吐的胃,不去理會鼻尖難聞的血腥味。

她想喚醒她的記憶,曾經那麼小女孩對她說,她最崇拜的人就是她的哥哥。善良是埋藏在心中的寶藏,怎麼挖也挖不完的。

蒙面女子惱羞成怒,“閉嘴,你沒有資格提他。”她眼中迸發出寒光,那嗜血,恨意,讓夏洛言忍不住倒退了兩步。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個天真可愛的小女孩居然變成這樣。她仇恨的人是他最崇拜的哥哥呀。

“玲瓏……”夏洛言還想喚醒她,卻被她無情地打斷。

“我不叫玲瓏,我現在叫無淚。玲瓏早就已經死了,我是魔尊的使女無淚。”她突然詭異一笑,讓夏洛言有股不好的預感。

“哈,相信你一定很好奇,我們剛才在商量什麼事情吧?”

夏洛言忍不住往後退去,扶住旁邊的椅子,“你會告訴我?”既然她對她的勸解表現得萬分不耐煩,那麼就還是魔界的人,又怎麼會輕易告訴自己他們的秘密呢?

她會告訴自己,除非是太陽從西邊出來。

哪兒知道蒙面女子邪魅一笑,“當然,我當然會告訴你。哈,親愛的古月姐姐,你是不是覺得現在頭有些昏了?”

她這麼一說,夏洛言當即就覺得自己頭真的有些昏了,眼睛也開始花了。她面前的人物不斷地搖晃,分裂,模糊……

“你……”她想開口說話,舌頭已經打結,話不成字。

“哈,是不是眼睛也模糊了,是不是連手腳都不聽使喚了……那麼,我告訴你,你中了我獨家為你調至的千蠱毒,它的滋味是不是非常好呢?”

蒙面女子笑得越發妖嬈,夏洛言卻感到一股寒意迎面撲來。什麼時候那個可愛的小女孩變得那麼算計,那麼陰毒。

不,更重要的是,她什麼時候給自己下的毒她都不知道?

“你是不是好奇我什麼時候給你下的毒?”蒙面女子走近夏洛言,扶住她的肩膀,以免她摔倒,“其實那千蠱毒我下在了茶裡面,對了,她不是吃的,而是聞的,不巧的是,你正好聞見了。”

“你……”很好,可,後兩字還沒有說出來,夏洛言就感到一股暈眩傳來,她整個人徹底地昏死了過去。

不過,在她意識消失的時候,隱約聽見耳邊有人訴說著惡毒的陰謀。

“古月姐姐,既然你那麼想知道那個陰謀,那麼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其實,那個陰謀就是你,只有抓住了你,何愁消滅不了日曜仙君和仙界呀。哈哈哈……”

果真是好計謀!

蒙面女子將放在椅子上,手無意碰到了她的肚子。她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女人,當然知道肚子裡面是什麼。

那裡面是孩子,誰的,那是日曜仙君的。

她的眸子閃過一絲複雜,卻又很快恢復了冷漠。她將人放好,對著門口喊道:“你可以進來了。”

“使女,你抓住了她?”十二將軍推開門便見到椅子上躺著的女人,有些驚喜。這就是仙界第一戰神的女人,長得,長得真的不怎麼樣?

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縛仙索,想將夏洛言給捆住,卻被蒙面女子給制止住了,“不用捆,我將帶她回魔都,將她交給魔尊。”

十二將軍不解,“使女,當初不是說好把她綁去仙魔谷,威脅日曜仙君麼?”

“現在她的價值更大了,相信憑著她和其肚子裡的孩子,日曜仙君一定會向我們投誠的。”

十二將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他看著夏洛言的肚子,彷彿看見了魔界的明天。

於是,在夏洛言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她已經成了被綁進了魔都。她從一個隨時有生命危險的人質轉換成質子了。

魔都算得上魔界最美麗最繁華的地方了吧。魔都位於魔界的正中央,四面城牆將魔都給包圍起來,入了東門,便是人腦的集市,在往裡,則是高大建築群,這裡住的是魔都的貴族。

貴族區後便是偌大的宮殿,魔宮。

使女的飛鷹駛過魔都,飛入了魔宮。魔宮的佈局頗有小橋流水味道,假山,水尺交映在一起。魔宮的正殿之上,坐著一個黑色鎧甲,霸氣外露的男人,他就是魔宮,整個魔界的主宰,魔尊。

魔尊到底叫什麼名字,沒有人知道,大概是年代太久遠了,他是一界之尊,根本沒有人敢呼喚他的名字。久而久之,魔尊便成了他的名字。

他帶著黑色的面具,露出七竅,頭頂黑角黑髮,彰顯出他的崇高的地位。他只坐在那裡,不言不語,周圍的威壓已經外洩,籠罩空氣。

大殿的門“吱呀”一聲響了,緊接著一個蒙面白衣女子進了門,屈膝而跪,畢恭畢敬道:“魔尊,日曜仙君的妻子屬下已經抓來了,現關在地牢中,等候魔尊發落。”

魔尊只抬了抬眼皮,表現得十分慵懶,骨節分明的手敲擊寶座上的扶手,聲音鏗鏘有力道:“無淚,本座讓你將人帶去仙魔谷,你為何將人帶回魔都?”

他似乎有些不滿,卻又沒有表現出來。

無淚的頭垂得更低了,魔尊的氣息太強大了,每一次她都不敢抬頭去看魔尊的臉。相信不止是她,魔界很多人都不敢去看他的臉。

“魔尊,屬下發現她有了身孕,價值可能會更大,便將人給帶了來。”

魔尊的眼睛突然睜開,只見大殿中颳起一股邪風,剛才還跪在地上的無淚,憑空被人給卡住了脖子。

窒息的感覺讓無淚油然升起驚恐,又迫於魔尊的威壓不敢掙扎,更不敢大聲呼救。死亡的氣息在逼近。

就在無淚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脖子上虛擬的手一鬆,她整個人從空中掉落,趴在地上喘著粗氣。

“無淚,你心軟了。”

無淚大氣不敢出,伏在地上,“魔尊,屬下知道該怎麼做了。求魔尊再給屬下一次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