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沉浸在自己想象中,一想到魔界就恨不得趕緊去魔界。嗯,他這麼一想,也就做了。他一拍腦門,大喊一聲“魔界,我來了。”

隨便只看見空氣撅起一陣塵土,他的身影在塵土中漸漸地消失不見。

魔界是個美麗的地方?

藍也不敢苟同,他腦子中閃現出千年前的片段。那時候,他和身披戰甲的日曜仙君浴血沙場,魔界的天是紅的,像仙人魔人們撒出的鮮血。它的地,依然是紅色的,大風吹過,可以聞見泥土中的血腥味。

殺伐,血腥,這樣一個地方又怎麼會是美麗的地方?

藍不解,正欲詢問牡丹這番結論的由來。一抬頭,他的旁邊哪兒還有人,牡丹呢?他依稀記得牡丹最後那一句話。

“魔界,我來了。”

莫非是去魔界了?

藍想想也覺得不可能,仙界素有結界,又怎會是一個小小的花妖能穿透的。儘管,這個花妖很特別。

牡丹到底有多特別呢?

按理說,花妖是不能進入仙界的,想要進入,也只有修仙這一條路。當然,除了這條路還有另外一條路,那就是被仙人帶入仙界,傳輸以仙氣,或是養在自己庭院,讓它自我修煉成仙。

顯然,牡丹是沒有經過這一條程式的。他能進入仙界不受仙力的束縛,可見其不是花妖那麼簡單。

再者,他在仙界過得是如魚得水,一點兒也不像是花妖到了仙界,應該收起尾巴做人原則。他似乎高調到了極點。

哎,連主人都看不出牡丹,他又怎麼能看得出呢?

藍在愣神的時候,夏洛言便走了進來,“藍,牡丹呢?”剛才牡丹不是說來找藍麼,怎麼現在又沒有看見他了?

“主人,他應該去魔界了吧。”藍眉頭微微一皺,有些擔心,“主人,我怕……我還是去把牡丹公子追回來吧。”

夏洛言擺擺手,眯著眼道:“不用了,他那個人我還不瞭解。他知道從哪兒走出仙界麼?他知道魔界的入口麼?不用管他,過一會兒他就會回來的。”

牡丹公子除了腦子有輕微不正常外,還是一個路痴,想必沒有人帶領,他根本找不到出路。

仙界中的人可不會有人那麼好心給他指路,嗯,就算指路了,他也不一定能找對。所以,他們只需要坐等他的歸來就好了。

夏洛言猜測的沒有錯,她和藍還沒有聊上半盞茶的時間,就聽見門“嘭”地一聲被撞開,牡丹一副邋遢的樣子闖了進來。

夏洛言別有深意地看了牡丹一眼,“藍,瞧,這不是回來了。”

夏洛言別了藍便無限妖嬈地到了房間,恰好看見日曜仙君拿著一張玉符久久沒有動靜。她眉眼一動,上前兩步,攬住他的脖子順勢就坐到他的腿上,“夫君,怎麼了?一籌莫展?難不成是魔界已經開始攻打仙界了?”

夏洛言撫平日曜仙君的眉,故意將他嘴角往上一拉,擺出一副笑臉。

日曜仙君扯扯嘴角,按住臉上那隻不安分的手,“魔界倒是沒有動靜。”暴風雨前的寧靜,這才是最可怕的。

上次夏洛言帶回來訊息,說是魔界已經有了行動,準備進攻仙界。現在都過了那麼久,魔界攻打仙界的事情彷彿已經銷聲匿跡了。

魔尊打的是什麼主意?

放棄?依他對魔尊的瞭解,他是不會輕易放棄攻打仙界之事。現在他蟄伏起來,一是實力還沒有恢復,二是他準備醞釀一場更大的陰謀。

“呵,夫君,怎麼,你怕他玩什麼把戲?”夏洛言直起脖子,在日曜仙君懷中找了一個絕好的位置,蹭了蹭,安靜地閉上了眼。

魔尊是一個怎樣的人,夏洛言不是很清楚。上一世,她雖為花尊,卻極少參與仙魔大戰之事。寥寥幾次見面,她只知道魔尊是一個功利極強的人,他是日曜仙君的對手,卻也是知己一樣的人物。

夫君既然認為魔尊在玩什麼陰謀,那麼他必是有什麼算計。

日曜仙君不答,他和魔尊鬥了幾千年,又怎麼會害怕他小小的把戲。他只怕,魔尊又拿他懷中的人兒作伐。

那次,他失去記憶,便是魔尊乾的好事。如果不是他用花尊作伐,將他約出仙界,他又怎麼會被暗算,受了重傷,要讓花尊用本命花瓣救他。為此,花尊沉睡了千年,而他則失去了記憶。

夏洛言深吸一口氣,輕笑道,“夫君,算了,魔尊的事情就讓仙帝仙后去煩惱吧,我們安心過我們的小日子多好。”

仙界存亡的大事也不是單憑他們兩人就能夠解決的,與其在這裡瞎操心,還不如踏踏實實地過自己的日子,多好。

日曜仙君嘴角微揚,“夫人,仙帝他們怕還不知道此事。”

“哦。”夏洛言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明明記得她回家後便將魔尊有所動作的大事告訴他,想不到,“呵呵,夫君,你變壞了。”

不能防患於未然,怕還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呀。

夏洛言現在眯著眼,笑得像一隻狐狸一樣。嗯,如果她知道未來就是因為這個措手不及壞了她的好事,不知道她現在還高興得起來?

“夫人說笑了。”日曜仙君眸子暗光一閃,溫柔地梳理著她的長髮。他不是變壞了,而是成長了。

兩人相視一笑,頗有夫妻相。突然,仙君府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似乎有什麼東西闖入了府上。

“夫君,你的結界似乎不太牢靠呀?”夏洛言挑眉,從日曜仙君懷中下來行至窗邊,看著結界處破開的大洞,心涼悠涼悠的。

牡丹能自由進出結界也罷了,誰讓他是一朵怪葩呢?現在居然有不明生物也能自由進出仙君府了,讓夏洛言不得不為仙君府的安全擔心呀。

“嗯。”日曜仙君點頭,所有所思地看著上空破開的大洞。他仙君府的結界是應該重新設定一下了,免得什麼阿貓阿狗都進來。

“夫君,我們去看看吧。哪兒不要命的居然敢擅闖仙君府,真的好想見識一下了。”夏洛言說著便挽著日曜仙君的手,雙雙出了房間,到了大洞之下。

此時,聽見慘叫的牡丹和藍也到了案發地點。牡丹是聞到什麼風吹草動就好奇不已,他第一個到達現場,捏著一塊紅碎布是左看左看,抓耳撓腮。他見夏洛言到來,獻寶一樣地將碎布遞到了夏洛言面前。

“我的朋友,你衣服都破成這樣了,居然都不知道。”

他一邊拿著碎布,一邊圍著夏洛言轉圈,似乎想要找到碎布的來源。可惜,明面看去,夏洛言衣服沒有破損處,其他地方又和日曜仙君緊挨著,倒不方便他的檢視。

“讓一讓,讓我看看我朋友的衣服。”

牡丹公子犯二就行了,日曜仙君當然不可能跟著牡丹公子犯傻。他手一動,牡丹公子手中的碎布就落在他的掌心。

“朋友,那是我先找到的,你喜歡自己去找。”牡丹直起腰就想奪回碎布,卻被日曜仙君貼了定身符,手做抓搶狀,腳離地,狼狽至極。

“啊,我怎麼動不了了。哦,我的朋友,快幫幫我,他要搶碎布。”

夏洛言扶額,一塊碎布至於麼?世界上也只有牡丹公子會把一個碎布當寶,以為人人都想將它搶奪。

“主人,他……”藍上前,指著牡丹公子欲言又止。這樣把牡丹定在這裡,是不是不太好?

夏洛言搖搖手,不在乎道,“沒事兒,他習慣了。”

牡丹公子被各種虐,可不是身經百戰,已經習慣了麼?

她將視線落在那碎布之上,又抬眼瞧見自己夫君微變的臉,輕問道:“怎麼?有麻煩?”一塊碎布能有什麼麻煩,仙界的布多得是,可是,紅色……

夏洛言蹙眉,仙界中她也見過兩人穿紅色,一個便是紅蓮花尊,也就是她自己;另外一個就是張揚無比的紫韻仙姬,難道這個碎片是……

夏洛言嘴巴一張,有點難以置信,最後只將求解的目光望向自己夫君,希望他給出一個滿意的答案。

日曜仙君沉寂片刻,點頭,“夫人猜想得沒錯。”

哎,夏洛言嘆了一口氣,望著碎布的雙眸盡顯無奈。這下子可是真的結怨了。

如果猜想得沒錯,剛才破開結界的就是紫韻仙姬的靈魂吧。

紫韻仙姬的靈魂不是早就被封印之記給抽走了,連同封印之記也消失不見。想不到才沒過幾天,紫韻仙姬的靈魂居然出現在仙君府。

如此看來,之前日曜仙君等人言曰此事同仙君府沒有關係就值得人思考了。若沒有關係,紫韻仙姬的靈魂為什麼會出現在仙君府。

據此推斷,封印之記怕也是被日曜仙君私藏了。

“夫君,相信用不了多久東道君就找上門來了。”夏洛言微微嘆了一口氣,紫韻的靈魂衝破了仙君府的結界,現在怕已經回到了肉體。

之後,便是東道君藉著女兒的靈魂被仙君府囚禁打上門來,討要一個說法。呵,一個東道君還是不足為懼呀。

可惜,夏洛言是猜對了前面一半,卻沒有猜對後面的一半。

日曜仙君抖抖他的長袖,點點頭。他想的和夏洛言一樣,卻又比她多了一點。他認為東道君應該不會自己來。

現在東道君畢竟還沒有到來,討論這個話題著實太早了些。當下,他們最關心的還是紫韻的靈魂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封印之記又落在誰人的手上?

“主人,需要我……”藍正開口,突然花叢中傳來啾啾的聲音,接著一個圓球就從遠處滾了過來。

嗯,其實它是用走的,只不過在別人看來,那慢悠悠的動作在加上渾圓的身體,還真是用滾來著。

“圓團,你嘴上是什麼東西?”夏洛言眉頭一挑,有一股不好的預感。該死的圓團,它嘴裡該不會是封印之記吧?

藍則望著滾過來的圓團,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他早就聽聞主人還有一隻荒山巨鳥,名喚圓團。

他私下裡以為,圓團應該是長得高壯威武,畢竟是荒山巨鳥,長相也不能辱沒它本來的樣子。哪兒知道今日一見,圓團是徹底顛覆了在藍心中的形象,不由地藍倒是明白了圓團這個名字的由來。

現在看見那滾來的球,藍實在是捏了一把汗。他為主人這些年受到的苦感到憐惜,圓團長成這個樣子,戰鬥力一定極弱,根本就幫不上主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