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一無所有的許曉北,會放棄200萬出走。

再聯想到,剛剛電話那頭傳來的嘈雜聲音,似乎隱隱約約是車站廣播。

壞了,要是許曉北真走了,今晚沒法給南宮情交差啊。

南宮情的心臟,再不能受到任何負面訊息的刺激。

要是臨死前再也見不到許曉北,懷著失望和遺憾離去,當哥哥的會內疚死的。

南宮緣感覺人生中第一次,被一個女人玩的這麼慘,無奈又無辜地揮揮手,“走,去車站。”

然而,此時正值晚間高峰期,彪悍的大黑車夾在停滯不前的車龍里,令車上的人抓心撓肺地急啊。

一向性格冷硬、鎮定自若的南宮緣,毫不顧忌形象,時不時把腦袋伸出窗外,不斷地檢視著車輛鬆動的縫隙。

天城心知問題的嚴重性,示意司機見縫插針,忽視交規,唯一的目標就是儘快到達車站。

不到1小時,那個倔丫頭就要走了。

南宮緣心急火燎,不停地抬腕看錶。寒冷的季節,卻熱出一頭的汗。

終於,度過了最擁堵的路段,前車鬆動了。

大黑車猶如離弦的箭,仗著自己是豪車,賠損成本高,橫衝直闖,一路向前。

當南宮緣站在候車室時,許曉北乘坐的那列火車,剛巧鳴笛離站。

麻蛋,一路都是糟心事,但凡與那個死丫頭有關,特麼的就沒有一帆風順過。

南宮緣寒眸凝視,咬著牙,氣的直哼哼。

天城也沒想到是這個結果,失望地看著逐漸消失在視線裡的車廂。

“走,開車追!”

天城以為自己聽錯了,扭頭一看,我去,老大已經把司機趕了下來,自己坐進了駕駛室。

看來南宮緣已經下定了決心,誓把許曉北追回來。

天城的屁股還沒捱到副駕駛位上,大黑車就伴隨著刺耳的引擎轟鳴聲,義無反顧地竄了出去。

死丫頭,追上了,非掐死她!

許曉北是臨時決定回老家的。

離開醫院,站在人來車往的大街上,瞬間迷茫了。

這個城市,因為有了呂柯明,她才把那個小二居當成了家。

可是,呂柯明和她最好的閨蜜出軌,狠狠地甩了一耳光,打醒了她。

這個城市,只是她上大學的地方,沒有一個親人,沒有落腳的地方。

與其孤零零地在社會底層苟活,不如聽從父母的安排,回到家鄉,找份穩定的工作。

年齡大了,再找個老實巴交,肯踏實過日子的男人,一生平平淡淡地度過。

這就是一個普通女孩的命運,她也不例外。

許曉北拉著行李箱,斜靠在車廂連結處,自嘲地笑了笑。

由於臨時購票,沒有臥鋪,甚至連硬座票都售罄,她只買上了站票。

站著就站著,只要能離開這個讓她悲傷難過的城市。

許曉北邊想心事,邊發呆。

忽然,車廂裡傳來一陣躁動,且聲音越來越大。

秀顏微怔,狐疑地側耳聽著。

“快看啊,這輛車從出站就一直跟著我們的火車。”

“真的,我也發現了,車裡好像有人朝咱們揮手。”

“是嗎,我看看,哎呀,真的啊。”

“艾瑪,這是要截停火車的節奏嗎?”

“那他不敢吧,截火車犯法的。”

許曉北聽著車廂裡嘰嘰喳喳的聲音,笑著感慨,世界這麼大,什麼樣的人都有。

如果有個男人,能為了她,追火車,一定會感動的非他不嫁了。

正在胡思亂想呢,只聽趨於平靜的車廂裡,再度炸鍋了。

“快看啊,有新情況。”

“哇,車裡有個人,手裡舉著一面旗子。”

“旗子上好像有一個字,是北嗎?”

“對,就是北,北方的北。”

“原來,車裡的人再找一個名字裡有‘北’的人。”

“哇哦,太浪漫啦,誰叫北?小北,北北……”

水眸微蹙,北北?不會這麼巧吧。

有那麼一瞬間,許曉北想到了呂柯明。

那個在她身邊四年的男人,一直親暱地叫她‘北北’。

不過,那已經是過去式了。

許曉北是個眼睛裡揉不進沙子的人,完全無法接受出軌。

她的心裡已經沒有他了,再也沒有了。

就算呂柯明開著飛機來追,恐怕也挽回不了。

又過了一會兒,車廂裡依舊是此消彼長的驚呼聲。

許曉北的好奇心被調動,也想當一回吃瓜群眾。

當她拉著行李箱,走到車廂視窗時,瞬間錯愕。

艾瑪,沒看錯吧。

漆黑的夜晚,在車燈的照耀下,那輛彪悍的大黑車,那個冷酷無情的男人,如此耀眼和奪目。

許曉北傻呵呵的笑了,扭頭走回過道的時候,倏然定住了腳。

一個激靈。

我去,南宮緣開著豪車,該不會是來追她吧?!

許曉北再度拉著行李箱,靠近視窗。

果然,那個男人,正衝她作揖賠禮,並指著前方,示意她下車。

嘁,這個眼裡只有錢、腦子裡都是齷蹉思想的男人,還有臉求她回去?

掐死她,也不會回去的!

回去又被他視為毫無廉恥的賣的。

許曉北頭一轉,小蠻腰一扭,重新回到了車廂銜接處。

現在已經知道車廂裡騷動的緣由,對於後期發展,她完全不感興趣了。

索性放倒皮箱,坐在上面,插著耳機,自顧自聽歌、刷博。

車廂外面那個男人,想走就走!

想繼續追車,隨便!

她不操這個閒心!

等追到沒油的,總會停下的。

許曉北慶幸的,正是南宮緣擔心的。

車子再豪,也需要加油啊。

他終於見到許曉北的人了,放下架子,給她賠笑臉。

誰知那個不識抬舉的傲嬌丫頭,假裝沒看見他,自顧自躲起來了。

南宮緣想衝進去,當場掐死許曉北。

可苦於夠不著,氣的面目猙獰,幾近瘋癲。

一張俊臉黑沉沉的,內心腹誹,那個死丫頭,逼他在黑漆漆的深夜,做出追火車這麼幼稚無腦的事。

可是,他還不得不做,還是心甘情願地追。。

醫院病床上,還有可憐巴巴等待的南宮情。

管家每隔半小時彙報一次。

“二少,不吃藥!”

“二少,不吃飯!”

“二少,不睡覺!”

“二少,一直在等許曉北!”

麻蛋,那個死丫頭有魔力麼,把他弟弟迷惑成這樣。

折騰一個不嫌夠,現在還兄弟倆打包折磨,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