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帕擦去深陌嘴角的血跡,巫予擔憂的眉峰緊皺。
“我沒事,千年極邢,腑臟六腑本就受損,剛才又使用念力,你別太緊張,我休息一會就好。”
深陌在巫予的攙扶下,重新躺回被褥中,閉上雙眼,養精蓄銳。
半個時辰之後,巫予看深陌臉上的痛苦漸漸消去之後,她才將心中壓抑已久的話說出口:“公主,你就這樣得罪她,要是君尊怪罪下來,可怎如何是好?”
君尊如今殘酷無情,她害怕君尊會怪罪公主,如果那樣的話,她害怕公主的身體再一次承受重創。
深陌睜開眼眸,眸光深寒:“就怕他不來找我。”
想要和魔界解除契約,就必須讓暗夜更厭惡自己,將自己逐出魔界。
蝕骨之術並非任何人可以使用,只有帝王才有資格啟用,而且也並非任何帝王。
六界都有各自的蝕骨之術,但每界的帝王只能解除與本界有契約的他界之人。
所以,深陌想要和魔界解除契約,就只能讓暗夜親自啟用蝕骨之術。
……
白襲氣呼呼的推開一扇門,坐在房間中央的凳子上,然後一拍桌子:“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房間很大,石壁的兩邊鑲嵌著明亮的夜明珠,亮如白晝。
上空的黑色氣流宛如漩渦一般,向中間不斷的流動。
那是魔族助於修煉的魔陣。
碩大的屏風上繡著婀娜多姿的女子,姍姍起舞,舞動著。
屏風後面,一道黑色的身影被夜明珠的光倒出一條長長的影子。
“什麼事惹你那般生氣?如果沒記錯的話,君尊最近似乎與你走的極進。”
白襲的指尖陷入桌面,眸光迸發出一道狠戾寒芒:“哼!千年了,那個賤人竟然安全出來了,她竟敢還伸手打我。”
“深陌?”那道聲音帶著一抹狐疑。
“姐姐,你莫非連深陌都忘記了?當年就是因為她的出現,我們的地位才岌岌可危,大王險些為了這個賤人廢除後宮。”
那道身影動了動,但聲音卻依然平靜:“原來是她?千年了,原來千年過的如此之快。”
“姐姐,你怎麼如此平靜?”白襲錯愕的站起來,走向屏風,抱怨。
一身黑衣女子,盤腿坐在石床上,黑色蚊帳垂落,與她的衣裳宛如連成了一體。
女子的容顏姣好,只是那雙眼卻黑得看不到瞳仁,然後一瞬間,又清晰了起來,露出一雙勾魂奪目的眸。
“白襲,你還是那般沉不住氣,她打你,必然是你先去找她,她性格溫和,怎麼可能會動手打你?”
白襲兩邊臉頰紅腫,氣得不行:“她現在的性子和千年前完全不同了,她眸中多了寒芒。”
“是嗎?”女子眯了眯眼,多了幾分好奇。
……
深陌歡天喜地的嫁入魔界的那一天,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會有如今的這一天。
千年的孤寂和仇恨,幾乎磨滅了她所有的柔情,她的性子變得極冷,冷得不再像自己。
深陌雖然對巫予依然維護,可是巫予每一次從她的眼中,看到最多的,依然冰稜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