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顧沒能經得起孟阡阡的下套,全招了。他嘆了口氣,不招吧,夫人不能容他,招了吧,以後少爺肯定也不能容他。

孟阡阡見小顧面有憂色,安慰道:“我會保你的,不用擔心。見到他我自有說辭。”

小顧應聲好,領著孟阡阡到消化內科聯合科室,陸以誠在這裡做胃鏡。

“他身邊誰陪著?”孟阡阡低聲問,在想會不會哪個相好來陪著,如果有相好,她就不必多此一舉了。

“少爺辦了住院手續,醫院有醫護人員陪著,其他人,暫未聽說。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

孟阡阡來到護士站,擺出一個和善的微笑問:“我是陸以誠的家屬,請問陸以誠進去了麼?”

護士查了查手上的單子,指了指旁邊那道兩扇開合的門:“剛推進去了,大概四十分鐘,家屬在旁邊坐著等。如果要做活檢,會有人叫你去交錢的。”

“做活檢是什麼意思?”

護士耐心地解釋:“如果胃裡有腫瘤,就要取一點活組織做病理切片。”

腫瘤???

孟阡阡一瞬間有點懵圈,回憶甦醒,她這才明白為什麼陸以誠要那麼著急地把陸一凡送到公司裡面,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有腫瘤了嗎?

見孟阡阡臉色不太好看,護士又解釋道:“如果沒有腫物,就不需要取組織做病理檢查了。旁邊坐著等訊息吧。”

孟阡阡看了看時間,九點半,剛推進去,十點十分就能出來。

坐在一旁,那道代表審判陸以誠有沒有得腫瘤的門,開開合合,一會進去幾個病人,一會出來一個醫護人員叫“XXX家屬進來推病人出去”。孟阡阡是既害怕聽到陸以誠的名字,又煩躁沒聽到他的名字。

那些在他後面推進去做胃鏡的人,好幾個已經被推出來了,陸以誠怎麼還沒做完?

是他的胃鏡特別難做?是因為他胃裡面有東西需要做活檢,所以做了特別長的時間嗎?孟阡阡坐如針氈,一會站起來,一會坐下去,坐立難安。

孟阡阡看了看時間,已經一個半小時了,陸以誠還沒出來,她心急得跑去問護士,護士懶得理她,只是叫她等著。

“陸以誠的家屬!在不在?”

孟阡阡第一次,覺得這個名字莞爾動聽,有如天籟。她看到護士一個人,身後不見陸以誠,馬上閃過不好的預感,難道是讓她去“交活檢的錢”?

她緊張得渾身冰冷,機械地走過去。

“他是住院病人,家屬沒來。我是他的管床護士冷心心。”一個護士上前,和門裡的護士說道。“要送活檢嗎?”

“不用,做好了,直接推回病房就好。做完全麻,他剛醒,可能會有些後遺現象。報告半個小時後拿。”

聽到那句不用,孟阡阡鬆了一口大氣,就這一鬆懈的空檔,她雙腿一軟,幾乎要摔倒,還好旁邊就是牆壁,她趕緊靠在牆上。

叫冷心心的護士進內推了一個移動擔架床出來,上面是側躺著,面無表情,雙眼無神的陸以誠。

他做的全麻胃鏡,靜脈留置針拔掉後,自己用棉球壓著打針口,他如夢遊般毫無知覺,只記得醒來後醫生和他提了一句:

“胃潰瘍合併出血,不是腫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