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主帶著族長們清空了整個醫院,除了所謂的高人和一群頂尖的醫生,其他人都不得入內,包括沈舒白和她。

她想要跟進去,卻被老家主攔住。老家主怒喝道:“平時他任性,非要和你在一起,我不管!但現在是他最關鍵的時候,你絕不能進去影響他!”

手術過程中具體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只記得那些人進去一小時不到,又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看見這情形,她直覺不妙,趕緊帶人衝了進去,只不過當她趕到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空氣裡充斥著血腥味,手術室外的走廊上橫七豎八地躺著許多人,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面孔。手術室裡的科學家、醫生和老家主都倒在血泊裡,喉嚨上都有一道利落的刀痕。歐陽祺孤零零地躺在手術檯上,身上沒有傷口也沒有血跡,但異常平靜,平靜得好像胸膛也沒了起伏……

她站在原地,呆呆地瞪著雙眼,腿就好像生了根一樣無法移動。掌管護衛隊的這些年,她做事一向果斷,這是第一次如此猶豫甚至不敢上前。

就在她發懵的時候,身後的沈舒白已經越過她快步走上前去。但在仔細檢視了床上的病人之後,他也不禁踉蹌地後退了兩步。

看到沈舒白的反應,她的心如墜冰窖。

沈舒白轉過頭來看向她,面如死灰地搖了搖頭,沉聲道:“他被人注射了大量麻醉劑,已經……”

沈舒白沒有繼續說下去,她卻聽懂了他的意思。她只覺得雙腿發軟,就要癱坐在地上,但她拼命提醒自己,不能就這麼倒下!

她邁開沉重的步子走到歐陽祺身邊,定定地看了一會兒,便伸出手臂將他從床上抱起。

其他人憂心忡忡地看著她,卻都默契地沒有說話,只是自動給她讓出了一條道。

走出醫院,長老們都一臉愧色地看著她,也不知道有幾分真心,說不定心裡正在盤算著要怎麼瓜分家產。她不信任他們,甚至想衝上去掐住其中一個人的脖子,問問他們剛才都在幹嘛?是袖手旁觀,還是忙著逃命?抑或是他們中間有內鬼?只可惜,她當時感覺腦袋空空的,完全沒有精力找他們算賬。

看到她像要吃人一樣的眼神,大家都不敢上前,任由著她越走越遠。也許因為他們都知道她和歐陽祺的關係,覺得歐陽祺的後事由她處理也合情合理,又或許是因為歐陽祺的一副軀殼對他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總之到了最後,沒人知道她帶著歐陽祺去了哪裡。她命令自己的手下攔住所有想要跟著她的人,然後自己駕駛私人飛機,飛越茫茫大海,到了一座無人的島上。

是的,她曾經連飛機都會開,會操作駕駛所有常見的交通工具,是護衛隊必須要掌握的技能之一。

這座島嶼是歐陽祺四年前秘密買下的,說留著以後跟她養老用,他們偶爾也會忙裡偷閒,揹著所有人來這裡清淨一兩天。島上目前只建了一座城堡,周圍是大片的植被和一些小型的飛禽走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