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也有幾日了,南宮郡一直都沒有見到父親回來,楊修那小子竟然還沒有回來,其他的小夥伴也不知去向,這長安城越發的無聊了。
反正在這府內他本來就不被待見,但是這並不影響自己的生活,畢竟現在自己只不過十二歲而已,又能做什麼呢?
既然十二歲,就做十二歲該做的事情,每日清晨,南宮郡都會拜訪孃親,順道看看那個醜八怪,看到那醜八怪看到自己那副害怕的模樣,南宮郡有種說不出的雀躍。
之後給花園裡的花澆澆水,要不就在房間裡睡睡覺,偶爾幾天到賀叔那邊支了些銀兩,買了些食物和小玩意到乞丐窩裡轉轉。
南宮郡已經想過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早些培養人手,若是他日真的到了不可避免的局面,也不至於孤立無援。
南宮郡很喜歡府外的生活,市井充斥的所有是他在府內得不到的,畢竟深處在外面沒人會在意自己是不是被詛咒了,是不是不詳的存在。
雖然這樣的感覺很是短暫,卻真實的存在在著。
這六年改變東西很多,就好比朝廷來說,二皇子在朝堂上幾乎獨攬大權,坊間歡說雖然有很多,但是到底還是在位者軒轅磊的變化。
是不是人處在了一個安逸的環境裡久了,就會變得墮落,變得沉浮,變得不再是自己。不過南宮郡不相信像是軒轅磊會是沉迷酒色的昏君。
不過無論什麼樣的原因?雲朝的氣數已盡,南宮一劍的決斷反而成為了這場造勢主導因素,南宮一劍的選擇幾乎確定了這個王朝顛覆,父親如此猶豫,想必軒轅皇帝還在掙扎,只是父親的野心,又怎會成全他們呢?只是隱藏在背後的是什麼,說到底,彼此心裡都明亮著。
南宮郡告別了那群小乞丐,便回府去,沒想到今日見到了數日未見到的父親。
父親也不知從何處回來,一身酒氣的南宮一劍見到南宮郡臉色立馬變了,醉眼朦朧處卻清明的很,南宮郡的威脅不僅是他出生時候天生異象,南宮一劍並不求什麼,只是人活久了,越發貪戀。
時間過得真快,如今已有四十有五,經不起折騰了,而他們正值年少,不過最重要南宮一劍發現,郡兒很是像他,他自然不如瑾兒那般好控制,當年他逃走,南宮一劍知道他會回來,只是沒想到這麼快,想到這裡,南宮一劍不由皺了皺眉。
南宮郡瞥見了南宮一劍眼中的厭惡,還和以前一樣,自然對於他而言,還是對於自己而言,都沒什麼好感,眼見南宮一劍擦身而過,南宮郡作揖道,“父親,郡兒回來了。”
視線交接,南宮一劍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的看了眼南宮郡,南宮郡自然沒落下風,或許曾經他從未這樣直視自己的父親,就算現在他或許還是沒有能力對抗自己的父親,但是他卻不容忍自己低下頭。
南宮郡知道父親自然不會放心予他,他本來就生性多疑,派人監視試探也並非一日兩日,自打他回來之後,身後的人就沒有斷絕。
這日楊修從外地回來,便託人送信給南宮郡,南宮郡如期赴約,不過與楊修交好,南宮郡並不想讓南宮一劍知道。
南宮郡故意繞了路,身後的人也沒有停止跟蹤,南宮郡皺了皺眉,拐了個巷子,隱蔽氣息藏了起來,身後兩人有點急躁的掃了四處,那兩人剛準備回去稟告相爺。南宮郡從暗處走了出來,一雙伶俐的眼睛盯著兩人。
那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辦?沒想到被二少爺發現了,“怎麼?跟了這麼多天不累嗎?父親就這麼不相信我嗎?”
“二少爺,您誤會了,相爺是擔心你的安慰,才讓屬下來保護二少爺。”
“如此,你看我這樣還需要保護嗎?你回去告訴我父親,我不需要保護,他也沒必要監視我,我對他的野心沒有絲毫興趣。”
“這,”兩人又互相看了一眼,面色很是為難,卻也對眼前這少年感到了驚訝,也是曾經那般軟弱可欺,這眼神還是這氣場越發的與相爺接近,只是相爺那邊,“屬下等受命相爺,還請二少爺不要為難屬下。”
“我何曾為難你們,不過對於父親來說,被發現的暗衛怕是沒有存在的價值,不過錯不在你們,只是你們太弱,若是你們怕不好接待,我倒是有個兩全其美的方法,既可以保全你們,也證明我的確不需要保護。”
南宮郡的神態根本不像似十二歲少年,還未曾消化南宮郡的話,下一秒,南宮郡已經拔劍而來,氣勢兇猛,好在他們反應敏捷,劍鋒相對,卻還是被震的節節敗退。
兩人大驚,在眾多暗衛之中他們的身手並不差,此次奉命來保護二少爺就是怕他危機到相爺安慰,現在是多事之秋,自然無法選擇,相爺意思怕也並非是保護,監視肯定是有的,只是相爺的心思又豈是他們可以揣測的。
南宮郡皺了皺眉,雖然沒下殺手,卻也很是費力,南宮一劍的勢力這不過冰山一角罷了,若是真的想要擺脫,憑現在的自己根本不夠,當務之急到時可以楊修商量下,反正他對他家的老傢伙怕也是不耐煩了。
七日後,南宮一劍請旨,告老回鄉,這種方式並不多見,早前為了擺脫政治漩渦明哲保身的人不在少數,南宮一劍心思並非在此,不過皇上雖然很多方面不能自已,卻還是一口拒絕了南宮一劍的請辭。
但是南宮一劍的心思豈是能被他人所左右的,這也自然導致了所有的局勢的變化,自然也改變了南宮家的一切,風雲變化怕也就此拉開了序幕。
對於此事流言蜚語眾說紛紜,南宮一劍這老狐狸沒有興趣加入帝皇之爭,想要明哲退居身外,而皇帝受制,百官更是牆頭草,立場未明,想來二皇子也是好手段,皇帝好不容易積攢的人脈忠臣都被二皇子一一瓦解,只有南宮一劍這股力量,還未曾妥協,皇帝自知他無疑站在二皇子一屬,所以極力的徵求他這方力量,只是太過急躁了,二皇子也並非蠢人,說到底南宮家必然是他的威脅,又怎麼可以多留。
南宮一劍的方式自然不是明智之舉,但皇帝開口拒絕,想來也是無計可施,軒轅磊也知道南宮一劍有益作壁上觀,但軒轅燁是個瘋子,他或許這十年來沒有太大建樹,卻也不想讓軒轅家的名聲毀在自己手裡。與其在他和軒轅燁鬥得兩敗俱傷,讓其他藩王坐收漁翁之利,倒不如將南宮家拉入其中,南宮一劍在民間聲望很高,深受百姓愛戴,若是天下在他們手裡,也倒是無憾了。
軒轅磊的心思讓軒轅燁更加不爽,他怎麼能容忍了,軒轅磊竟然因為南宮家而違抗他,他竟然還有力氣去掙扎,卻扭轉這已經成定局的形式,說到底還是因為自己不夠狠。
南宮一劍雖然最後以觸怒聖言,被降職遣回方城去了,軒轅燁不是個傻子,卻也不能當朝反駁皇帝,方城那個地方,是南宮一劍的地盤,若是他日自己一不小心取而代之,南宮一劍在哪裡以‘清君側’名義回來救駕,那可就麻煩了。與其讓他回去整裝修養,倒不如讓他順利意外。
南宮一劍對於皇帝決定還是很意外的,不過倒也比告老還鄉好太多,南宮一劍知道皇帝軒轅磊怕是無計可施,正在求助自己,這樣對他並沒有壞處,反而是推了他一把,想來這雲朝的天就要變了。只是二皇子又怎會放過他們呢?
楊起那老匹夫看來是站在二皇子那邊了,也是當今的形式已經不可更改,看那二皇子估計也忍不了多久瞭如今還需要好好佈局,這軒轅天下也改改姓了。
南宮一劍早已讓人去收集二皇子謀反的證據,等他離開長安城,那小子也不會崩騰多久了。回去的路上南宮一劍想了很多,突然想到了什麼半路折回去了城外。
“今日為何如此急?我這地方可不是你什麼南宮府?這門壞了可是很麻煩,我可是很怕冷的。”
“師兄,多日不見,我想請你喝一杯?”
“師兄?我可受不起相爺大人這一聲稱呼,你還有心思找我喝酒,說吧,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倒是不知道,相爺大人有什麼事情需要在下幫忙的?”
“既然師兄這麼說,那師弟就在直說了,今日朝堂之上,二皇子已經對我露出了殺意,我自己倒沒什麼事,我擔心我的妻兒的安慰。”
“你還擔心嗎?對於相爺你來說,還在乎他們的安慰嗎?你處心積慮那麼多年,又怎麼會讓別人來威脅你呢?”
“師兄,你我相識數載,除了你,其他人我都不放心,明日我夫人會去桃巖寺祈福,我希望你沿路保護她,與瑾兒接應。”
“瑾兒他回來了?他不是去了邊疆嗎?沒有皇上的旨意,他能回來嗎?”突然想到了什麼,面色更加的不悅,“你既然已經計劃好了一切,我又怎麼會辜負你一番計謀呢,明日我會去,若是沒有什麼事,寒室簡陋,相爺你還是請回吧!”
南宮一劍看著眼前人厭惡的神情,面色有些難堪,半晌才呢喃道,“容輕,你就不能原諒我嗎?我這次來的目的難道你不清楚嗎?跟我一起走吧。”
“相爺你還真是會說笑,我的名字你也配叫,別在此處噁心我了,我看在瑾兒的面子上沒有殺你,已經足夠容忍了。”
看著緊閉的門,南宮一劍緊握著雙手,面色極其的難看,但是這房子裡的人絲毫沒有原諒他,這也不怪那人,他妹妹因為自己而死,這點他南宮一劍不否認,只是這其中的原由,南宮一劍並不想深究。
翌日,南宮郡照常卻給孃親請安,孃親讓他收拾行李隨她去桃巖寺祈福,孃親明知道自己忌諱這些鬼神,想來是父親的決定,看來事情的速度加快了,南宮郡沒有多問。
桃巖寺在長安的西郊城外,看來父親是準備從那裡離開,這府內離開了三四年,也並沒有什麼東西值得帶的,孃親也只是帶了小箱子,懷裡還抱著那個醜八怪。一路上哭哭啼啼,也很是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