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娟本來要回他市的,繼續和周立仁過合租生活去。因為心有不甘,覺得自己十年的等待,不應該是這樣的。

所以她又繼續留在了城東市。

說是合租生活,房租是周立仁交的,菜是他買的,飯是他做的,連衣服都是他洗的。

他在她的面前扮演了一個家庭主男的角色。而她扮演的則是一個吃了睡,睡了吃的懶子,而這個懶子竟然沒有變胖,身材依舊很好。

她只是動動筷子,張張嘴巴,飯就到她的嘴巴里去了。

她從來不洗碗,不拖地。除了她自己的房間,她會打掃一下,整理一下,因為她從來不讓周立仁進去她的房間,那是她的世界,她的世界太小容不得他人。起碼容不得周立仁。為了能夠舒舒服服的活下去,她又和一個寄生蟲一樣,寄生在周立仁這個單身漢的身上。別人以為他們是夫妻關係,或者男女朋友關係,因為他們經常一起出去買個菜,逛個街。就會說,你們兩個夫妻關係真好從來沒有見過你們兩個吵架。她總是給別人不厭其煩地解釋,我們不是夫妻,不是情侶我們只是合租關係。所以我們沒有架可吵。周立仁就會說就算我們是夫妻我也會讓著你,絕對不會委屈你的。餘娟就說我們現在挺好不也一起逛街,一起散步嗎?

周立仁然後就不說話了。

周立仁十年如一日的照顧她,關鍵還沒有進過她的房間。他以為他十年的付出可以換來美人的入懷。可惜他想錯了,餘娟是美人,但她不夠聰明,放著好好的男人不要。非要去想別人的男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別的男人哪裡有他細心貼心。

餘娟早上還沒有睡醒,他已經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放在她的桌上上,她最愛的西紅柿雞蛋麵。雞蛋不僅炒一個,還要荷包一個。因為周立仁不確定她會喜歡吃哪一種。她每天喜歡口味不一樣。餘娟的臥室是主臥,裡面有一個衛生間。她獨用,她刷個牙就直接吃麵條,很少洗臉,除非出門,不然她覺得洗臉會浪費水,浪費時間,也不梳頭,用手抓繞抓繞隨意一紮就可以了。

周立仁很少看見她美麗大方的樣子。

她一直呈現的都是邋里邋遢的樣子。

她也不疊被子。

周立仁想進去給她疊,又怕她嫌棄他身上的煙味。

餘娟從來不鎖門,周立仁很自覺,放完東西就走。

他愛抽菸,抽菸的人身上往往會有一股煙味。

餘娟不喜歡他身上的煙味,他們永遠都是保持一米以上的距離。

周立仁每次面見餘娟的時候,總會在嘴裡嚼好幾塊口香糖,但即便是這樣,餘娟仍舊可以聞到煙味。

所以,餘娟不喜歡讓周立仁在她房間裡停留太久。

餘娟從來不會說讓周立把煙戒掉,也許她一說,周立仁還真會戒掉。但是她不說,戒不戒掉,是你的事情,只要讓我少聞就可以了。

周立仁也很識趣,抽菸的時候從來不在房間裡抽,要麼在走廊,要麼在樓下。

……

餘娟也想過要搬出去自己一個人住,起碼可以不用去聞煙味。

有一次,她突發奇想“如果我搬出去自己一個人住,那是不是不用聞周立仁身上的煙味了。”說實在的,周立仁身上的煙味就像是網咖裡的味道一樣。

餘娟以前去過網咖,玩過通宵,從裡面出來以後,就會帶著網咖裡的一身煙味出來。那種味道,讓人受不了,想吐。

而很多人男孩子都會邊上網,邊抽菸。

……

她房子也找了,押金也交了,才發現自自己沒有錢交房租,真是太戲劇了。

就連押金也是周立仁借給她平時日用的。

餘娟自己不掙錢。只能天天借錢花,她已經借了周立仁很多錢,周立仁說不讓她還了。可是她每一筆都記得清清楚楚的。她想,這些債務,遲早都是要還得。

還是周立仁幫她交了一年的房租。

於是她搬出去了一年的時間,這一年裡,餘娟從來不做飯,也不會做,每週都去買很多速凍水餃,天天煮水餃吃。

吃得她營養不良,直接就住了院。

周立仁去照顧的他。

被醫生罵了一頓。

“你這是怎麼照顧的她,竟然讓她吃一年的外賣加速凍水餃。”

周立仁根本就不知道餘娟不會做飯,也不知道她竟然吃了一年的外賣和水餃。

周立仁每個月按時給餘娟打錢,每次打錢都會叮囑她要多買點好吃的,有營養的。

餘娟每次都答應的很乾脆。

並且,周立仁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總會說在做飯,在燒水,周立仁也沒有多想。餘娟不喜歡周立仁身上的煙味,周立仁很少來她這裡。就算時是同一個小區,周立仁也不過是偶爾給她送點水果,送點他做得硬菜,但從來不進屋,到門口就走。

餘娟對於味道有潔癖,自己又不愛乾淨,除了廚房裡的鍋底是乾淨的,其他地方,灶臺,桌子,陽臺,臥室,就沒有一個乾淨的地方了。

周立仁每週都要請人幫她打掃一遍,不然的話,真是不敢恭維。

周立仁想要親自幫忙打掃的,都被餘娟拒絕了。

“還是幫我請保潔大姐吧。她們打掃的徹底。”

周立仁就繼續幫她請保潔大姐。

現在他明白了,餘娟所說的做飯,只不過是煮一鍋水,然後把水餃放鍋裡煮。或者把外賣放鍋里加熱。

周立仁還特意看了一下餘娟的鍋,鍋底很乾淨,幾乎和新的一樣。

周立仁就調侃餘娟“你真愛惜鍋。”

“那是,這樣才顯得女主人很賢惠。”餘娟竟然也會大言不慚地說道。

從醫院裡出來,她又搬回了周立仁的住所。

周立仁繼續盡職盡責地照顧她,給她做飯,給她洗衣服。她繼續做一個多愁善感的懶子。

“你說你,又懶又不會做飯,我要是你在身邊,你會餓死的。要不你嫁給我吧,這樣我就戒菸。你就聞不到煙味了。”

“那你現在就可以戒呀。”餘娟說道。

周立仁就不說話了,默默地走出去,走到走廊裡,拿出一隻煙,抽了起來。

他突然不想戒菸了。

他是一個男人,守著一個女人,什麼職責都履行了,卻什麼待遇都得不到。一天可以,一年,估計就很多男人受不住了,何況這是十年呢。

周立仁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就回會想,這樣的守護到底值不值得。

不值得!

趕緊換下一個。

值得,人心都是肉長得。

總有兩個聲音在他的耳邊徘徊。

但是餘娟的心可能是石頭長得。